许医生看了心痒,伸出右手,用指腹揩去了那一点水渍。
严以珩仰着头躲开,笑着抱怨道:“大清早就开始耍流氓是不是?”
之后又推着他赶快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许医生说:“早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爸回来了,在厨房做饭。”
“……”严以珩哽了一下,道,“差点就……回来了。”
许医生:“?”
原来,鹿溪一大早就去医院了,也没通知严以珩€€€€特意没跟他说。
鹿溪想得挺好:手术后第一天,按严以珩的性子,昨晚绝对不会回去休息的,肯定会留在医院守着,他今天一早顶门就去,赶紧把严以珩哄回来休息。
这确实不能提前跟他说。
只是……他不知道,昨天下午陶乃姗那通剖白,实在让严以珩心中震荡不已。
他实在撑不住这样浓重的情绪,回家了。
于是鹿溪早上这一去,就只看到了严舟。
严舟给儿子打了电话,把鹿溪劝回去了。
“……”许医生木着脸说,“不够添乱的。”
严以珩忍俊不禁:“当人家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许医生撇撇嘴:“那是因为在情敌面前要有风度。哎你不懂,你哪会有情敌呢。”
严以珩用手挥挥面前的空气:“酸味冲天了。”
许医生也拿他没辙,摇着头,笑了。
严以珩跟父亲约好了中午过去送饭,顺带替下父亲,下午和晚上由他在医院守着。
通过电话后,严以珩歪歪躺在沙发上,脚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许医生的小腿。
许医生回头瞥了他一眼。
严以珩无辜地……回望过去。
两人眼神这么一对上,眼里的情绪都不怎么纯洁。
宽松的家居服扣子很快被扯开,许医生咬着严以珩的唇,很不合时宜地又确认了一般:“……你爸真的不会突然回家吧?”
他这一问,严以珩心里也犯嘀咕:“……那要不去卧室?”
许医生闷声笑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赶紧捞起被丢到地板上的衣服挂在肩膀上,半搂半抱地将严以珩带回了卧室。
严以珩笑着锤他肩膀。
回到卧室之后,许医生终于彻底没了顾虑,都顾不得去床上,便急切地抚摸起严以珩绵软的脸蛋。
……实在是太久没见了。
严以珩用鼻尖碰碰他的下巴,喘息着安抚他:“别着急,许医生……别急。”
被叼住舌尖的时候,严以珩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呢……唔!”
激烈的亲吻几乎快要夺走严以珩的呼吸,他伸出手臂,环住许医生的肩膀,轻声说:“别咬我……”
许医生放轻力道,终于舍得离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嘴唇。
这一次,只轻轻含住。
许医生吻着他的耳垂,轻柔的吻悄悄带过他的脸颊和脖子。
严以珩觉得痒,一边躲避一边笑他:“早上说你作息像猪,你不爱听是不是?现在非要证明你是像狗,是吗?”
许医生笑得很明显:“嫁猪随猪嫁狗随狗,你别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笑过之后,他又抱住严以珩,湿润的吻又落在他的头顶。
缓过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他想,也是时候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抵着严以珩的额头,语气很轻:“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严以珩的眉眼间还带着湿漉漉的情意。他抿着嘴,勾过许医生的脖子,很罕见地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他轻轻吻着许医生的唇角,小声说:“等……我妈出院之后,等她养得差不多了,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许医生知道昨天他们一定是谈了些什么,才会让严以珩的情绪这般浓重。此刻听到这话,也没有太多惊讶或激动。
他的舌头探进严以珩的嘴中,几乎扫过每一寸的柔软。
在严以珩的呻/吟带上快要无法承受的浅浅哭腔时,许医生才松开他。
红润的双唇被许医生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又被他拥拇指顶开了一个小缝隙。
连舌尖都被反复翻搅着。
严以珩的手指颤抖着抓上了他的手臂€€€€
“嗯,”许医生低声道,“还有吗。”
严以珩从鼻腔里泄出一声带着气音的轻喘,含糊不清地说:“别的……我想想再告诉你……”
*
床板嘎吱嘎吱摇晃了许久,快11点的时候,主卧终于拉开了窗帘。
外面天气很好,昨晚才下过雨,今天便出了大太阳。
严以珩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站在窗台往外看了一会儿。
他的情绪看不出还有什么悲伤,只是背影依然孤独。
许医生无声地望着他,下了床走到他身后,再次将他拥入怀里,沉默地抱着他。
这时,严以珩的手机响了。
微信语音。
是……鹿溪的。
去国外后,鹿溪原先的手机号就不怎么用了,这么多年过去,大概也注销了。
这次回国,两人都是用微信语音在联系。
严以珩没避着人,直接接了起来:“鹿溪?早上白跑一趟,精神还不错?”
“……”上来就被奚落两句,鹿溪赶紧求饶,“小珩小珩,饶命!饶了小的吧!”
严以珩嘲笑了一句,也正经起来:“怎么了?”
身旁,许医生捡起自己的裤子穿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主卧,把房间留给严以珩,让他安心打着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抚过严以珩湿润舌尖时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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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这么长时间以来,许医生并没有对严以珩身边一直有这么这么多人这件事感觉到太多的……焦躁或不安。
严以珩不是那种……把玩弄人心当成乐趣的人
这样的人说出“没有情敌”,和“未来会把他也考虑进去”的话时,就意味着,其他人已经没有了机会。
许医生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
他并不担心严以珩会再被谁抢走,只是……
那个人,毕竟跟别人不同。
那个……正在和严以珩通着电话的人。
许医生还记得那个人。
那一年,他们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分开。
他在医院碰到严以珩正在回复着那个人的消息,他的手指按着屏幕,眼泪就那样无声地掉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
过了很多年才更改的情侣头像,被好好保管着的小房子,和……两个小人。
许医生有时会安慰自己,或许,那只是因为相遇太早。
他按了按心脏,不再去想这些。
等待严以珩打完电话的这段时间里,他难得好好看了看这处住处。
严以珩的父母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帮着收拾了一下,许医生挺久没来,有点陌生了。
但,这份陌生只是因为……这里多了很多只属于那夫妻俩的东西,并非因为……他在这里留宿过的痕迹消失了。
他仔细地看着这客厅的摆件。
那盆小多肉被照顾得很好,不知是陶乃姗格外喜欢还是严舟,总之,有人买了很多盆类似的小多肉摆在一起,像个小花园一样。
iPad应该没人用€€€€严以珩自己也有一台,那夫妻俩大约用不来,许医生留下来的这一台,应该已经没有电了。但电子笔没在。许医生在卧室见到过,那电子笔,严以珩拿走在用了。
他带来的几袋奶粉也在喝,严以珩确实喜欢这个味道,他喜欢直接喝,偶尔也用来冲咖啡,打开的那一袋已经见了底。
许医生的视线在这几样东西上来回转着,看着看着,又笑了。
鹿溪也好,别的谁也好,终究只是过客。
以后陪在严以珩身边的,还是他。
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