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最强被封印后复活了 第23章

“那是你的儿子吧,为什么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金发的女性蹙着眉叉腰,“不是你说想要拯救他的吗?”

对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叹了口气,妥协地放下手里的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去海边走走也没什么吧?”

“他走进海里要怎么办?”女性很生气。

“不会的。”

“他上次不就浑身湿透回来的吗。”不知道在对哪里生气的女性说,“不知跟哪个傻子学了这种坏习惯,万一这次真的死掉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

男人耐心的安抚道:“敦君走进海里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吧,但他是不会寻死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不会辜负他人期待的好孩子嘛。”

/

不会辜负他人期待的好孩子,此时正一个人站在海岸边,眺望着波涛滚滚的大海。

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这么看着而已。

展开手臂,风会穿过身体,海鸟的鸣叫声远远传来。

海浪翻滚的声音能让他感到平静。

于是他每当感到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来海边走走。

被人误解自杀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他有时会走到水里去。

虽然回来之后会觉得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站在海浪之中的时候,却连灵魂都会感觉安静了下来。

今天也是如此。

他长久凝视着远处的海面。

只是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海里好像有东西?

人?!

曾经被叫做“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的少年,几乎什么都没想,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向那个人影奋力游去。

第18章

棉布制成的窗帘轻轻拍打着窗边的书柜。

这是晴朗的一天。

有温暖的日光和温柔的微风。

在医务室的最深处,躺着一位有着黑色短发的青年。

青年套着宽大的浅色条纹病员服,左手平放在床边,营养液一滴一滴的落下,又顺着软管流进青年的身体。

他的右手被放在棉被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颗魔方大小的石头。规则的方形石头上,雕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眼睛。

他是被这里的孩子从海里救上来的。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青年被带来的时候可谓是狼狈至极。

他不知被什么人用钢丝捆在了木排上,快要散架的木排顺海飘到了岸边,也不知飘了几天,钢丝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肉里。

血痂一层叠着一层,缺水昏迷的青年唇色青白,除了右手死死地抓着这块石头不放手外,身上什么都没有。

因为石头的一部分几乎是嵌进了他的手掌血肉里,青年的右手骨骼都发生了部分变形,负责给他清洗包扎的医生试图将这块石头从他手里拿出来,甚至动用了一点麻醉剂,僵持半天,最后因为不想给病人造成二次创伤,还是放弃了。

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用了麻醉剂还能这么有力,甚至说察觉到有人想拿走这块石头,病人的手臂甚至越抓越紧。

“他仿佛用本能在抗拒,除非掰断他的手指,不然拿不出来。”医生最后这么说。

“啪。”

营养液无声地砸在滴斗小小的水面上。

孩子的笑声从门外远远路过。

月下未来睁开了眼睛。

/

“你确定他没问题了吗?”

“嗯……”

“果然还是庸医吧,林太郎。”

“爱丽丝酱别这么说嘛,理论上是没问题了啊……”

男人捏着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弯着腰查看病人的状态。

光感,正常,痛感,正常……

男人不断地在病人眼前摆动手指:“月下君,月下君,月下未来君……能听到我说话吗?”

月下未来坐在病床上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确切来说是盯着自己右手中的石头,无神的蓝眼睛看上去有点呆滞,对医生的声音充耳不闻。

本名为森林太郎的医生森鸥外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病人手上的石头上……

月下未来“唰”地抬头看他,转眼间动作变成了蹲在床头,右手撤到背后,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横在胸前,虽然眼睛还是没有神采,但整个人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医生的助手爱丽丝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性,金发碧眼,样貌美丽,看上去像是混血儿,穿着一身白衣。此时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森鸥外。

森医生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了。”

/

医生和助手小姐暂时离开了,房间里就月下未来一个人。

系统面板还能用,但系统球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长久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

这块样子颇为怪异的方石头,名为狱门疆。

月下未来缓慢启动自己的思维。

我知道……

我知道它叫什么,我知道它里面有什么……

月下未来毫不留情地掰开自己的手指,把它从自己的血肉中扣出来。

医生用了麻醉剂也打不开的手指,除了因为他在用咒力下意识的抵抗之外,还因为骨头的生长错位。

可能是海上漂流受到了撞击,这只手在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时间,好像曾经经历了多次骨折。

骨折,再长好,骨折,再愈合。

他的愈合速度是超出常人想象中的快,所以多次骨折后,没有经过好好引导的骨头生长变形,已经能牢牢卡住狱门疆不让它滑走了。

所以想要拿出狱门疆,只是麻醉剂是不够的。

手指被打开成奇怪的形状,月下未来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连血带肉的把狱门疆拿出来放在一边,他随手拿过医生放在一边托盘上的绷带卷,咬进嘴里,能崩碎岩石的咒力冲进右手的皮囊,将生长畸形的骨头血管一一震碎。

人类的身体是有记忆的。

不需要刻意去思考每块骨头应该存在的位置,只要凭着本能愈合就好了。

之前在薨星宫里砍掉整只手来愈合实在是太粗暴了,砍下来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无意识的状态下不行,但恢复意识后却做得到。只要这样就好了,用咒力震碎多余的东西,然后将咒力中充满生机的部分集中在这里,重新生长。

多余的血液骨片被吸收,新的骨骼在生长,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原本软踏踏的右手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般,重新恢复了光洁有力的模样,除了一些残留的血渍,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它血肉模糊形状奇怪的凄惨样子。

“呼€€€€”

月下未来拿开嘴里的绷带卷,一直屏息到胸口有些疼了,这才重新恢复了呼吸。

他不是感知不到疼痛。

疼痛就是疼痛,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对这种感受充满恐惧。小时候摔倒了也会哭,不小心割破手指也要愈合好几天,手背被冻伤要又疼又痒的忍受好久,脚趾撞到桌腿时的疼痛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手腕被踩断是疼的,被咒灵钳住是疼的,被海水压碎是疼的,一次又一次要靠伤害自己才能活下去,更是疼的不得了。

但已经没有人会安慰他了。

所以也匀不出哭泣的力气。

月下未来在医务室的洗手池里洗干净手,将血渍和身上的绷带解下来放进垃圾桶,找了点干净的纱布,蘸水一遍遍擦拭狱门疆。

有些血渍卡在了眼睛的缝隙里,他又不好把它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只能慢慢擦。

今天阳光很好。

温暖的日光照在狱门疆上,将冰冷的石头映出了一片暖色。

/

“他完全不理我们啊,是看不见吗?”爱丽丝生气又困惑地看着窗边旁若无人擦石头的病人。

在森医生碰过那个奇怪的石头之后,病人确实是给出了反应,然后他们刚刚只是有事离开了下,回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病人眼里再次隐形了。

就看他旁若无人地自己治好了自己的手,然后沉默的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拍他的话会抬头看一眼,但喊他就完全没反应。

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如果不是他完全不理他们,这个病人看上去简直比满脸睡眠不足的医生还要健康。

森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带着眼下发青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爱丽丝用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拍到医生的头顶,“自闭症?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森医生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卡住了,顿了下,捂着嘴打了个更悠长的哈欠,顶着文件夹仰头看她:“我比较倾向PTSD啦,但有些症状又不太像。比起身体上的伤痕……月下君看上去仿佛是灵魂受伤了呢。”

医生因为说话太奇怪又被助手小姐拍了一下:“就算是庸医,好歹说点医生该说的话吧。”

森医生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打电话叫来了中岛敦。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