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哥不缺东西,我想问你想要什么,又觉得你不会告诉我。”
“或者,我觉得大哥会讨厌我,我怕大哥讨厌我。”
“他们都说我长袖善舞,好像和谁关系都不错,但是我还是不确定,我在大哥心中合不合格。”
虞安揪住他的衣服,怕卫长恒听到一半,就觉得矫情造作,于是有些固执地揪住了大哥的衣袖。
虞安说:“我喝酒之后,只是胆子大了点,但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一旁的司机窘迫地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兄弟俩。
司机后悔下车,宁可在车上吹暖气,也好过站在这里坐牢。
虞安说到这里,小声说:“我小时候,特别希望有个哥哥。”
“妈妈去打工,她不放心我,怕我被人贩子拐走,就让我待在家里。”
“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到谢绯的爸爸,我一个人……帮家里弄废纸板,很重,我想要哥哥帮帮我……”
一旁的司机心中啊了一声。
要个亲哥哥帮忙一起捡垃圾吗?
让卫总去捡?
司机胆战心惊地看向卫总,害怕卫总一生气把虞特助扔在大街上,现在的天气虽然冻不死人,但还是很冷,很有可能冻坏身体。
司机一愣,卫长恒只是看着他,半垂着眼睛,许久之后,他说:“虞安,我们回家吧。”
卫长恒弯腰,扶起虞安,带着他上了车。
虞安虽然是成年人,但是卫长恒比他生的高大,轻而易举扶起来。
今晚,虞安回家时间太晚了,超过了十二点,谢绯也早就打工回家睡下了。
幸好谢妈妈留了门。
狭窄的楼道里,卫长恒搀扶着他往上走。三楼的距离很短,短到恍惚之间就到了。
卫长恒看着虞安摇摇晃晃进了房门,过了一下,那扇门打开一条缝隙,虞安歪着身体靠在门边,望着眼睛笑着看他:“大哥,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卫沈他们在那地方喝酒的?”
房间里的暖黄色灯光从门的罅隙中透出,形成一条光,门外,男人表情晦涩,看不清心中所思所想。
他就安静地站在门外,像是一棵大树,在深夜呼吸着,木质香宛若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带来极致的压迫。
卫长恒目光锐利:“卫沈喝醉后,拍短视频发朋友圈,我看了两眼。”
虞安嘴角抽了抽,下次一定要让卫沈屏蔽大哥,卫沈发朋友圈坏好几次事情了。
上次,自己泡酒吧也是大哥看到卫沈发的消息发现的。
虞安开口说:“谢谢大哥对我们的关心!”
卫长恒低声说:“好好休息吧。”
卫长恒转身下楼,昂贵的鞋底撞击着台阶,虞安靠在门口噤声听着。
卫长恒回到车里后,打开手机,他手指滑动。
卫沈的朋友圈仅显示三天内可见,而他今天并没有更新。
手指滑动,卫长恒打开一个卖货账号,是虞安的咸鱼主页,对方在标题上标注:“今晚和朋友去聚餐喝酒,不能及时回复消息,还请大家见谅~主页还有库藏,就说明还有现货,零点前下单,一律明天中午发出。”
虞安和卫沈喝酒,卫沈最常去的喝酒地点就两三个。
适合朋友小聚的地方就这今晚的这个ktv。
他想过来看看,倒不用问,车刚停下来,ktv的老板就收到消息下楼向卫长恒问好。
老板说卫沈等人已经喝醉了,询问卫总怎么安排。
卫长恒揉了揉眉心,虞安也不省心,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倒是事情干得比谁都多。
卫长恒开口问司机:“你觉得虞安怎么样?”
司机冷不丁浑身颤抖,哈了一句。
他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么评价?虞特助想和卫总一起捡废纸卖啊,卫总当时没表态,自己现在盲猜?
既然关心虞安,应该是不讨厌的。
司机说:“虞先生性格很好,他很在乎亲情。”
卫长恒低笑一声,语气带着笑:“嗯,是很好,就是有些犟。”
卫长恒继续说:“回卫氏园林吧。”
司机点点头。
*
第二天,虞安头疼欲裂,思索昨晚上的事情。
他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一切事情。
虞安惊坐起来,揉揉头发:“我昨晚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应该组织语言,说一点靠谱的话。”
“我居然要大哥帮自己捡废纸板。”
俗话说,少年时的执念会念念不忘。
虞安少年时希望谢绯快快长大,能帮二哥搭把手,现在这个愿望抛大哥身上去了?
虞安拿着手机,给大哥发消息:“大哥,如果我酒后胡言乱语,能不能不要生气?”
大哥是不是很无语。
就好像当年大哥觉得用冷掉的盘子装西餐口感不佳,然后让人吃掉是一种苛待。
而自己还在大哥面前各种夸食材新鲜。
虞安打字时,心神不宁,按到通话键。
卫长恒继续秒接。
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呼吸粗重一下,应该是刚睡醒。
.雨延. 男人声音嘶哑:“喂……你就醒了?”
虞安听得耳边一热,面上发烫:“睡不着。”
卫长恒停顿片刻,接着开口:“下次别喝酒。”
虞安点头:“我听大哥的,大哥您继续休息!那个,我是不小心手误按到的。”
虞安听出大哥不生气,忍不住笑出声
卫长恒问:“笑什么?”
虞安笑着开口:“大哥没有怪我,所以我高兴。”
虞安要挂断电话,卫长恒压低声音说:“虞安……”
虞安反问:“怎么了,大哥?”
电话那边,男人说:“照顾好自己。”
虞安弯弯眼睛,回答:“好。”
虞安在卧室穿好衣服,踩着拖鞋出门吃早餐,谢绯今早上煎了肉饼,很好吃,还给二哥熬了汤。
谢绯哼着小曲,说他最近每天能赚五十块钱。
虞安鼓励他,谢妈妈摸着小儿子的手,笑着夸人。
一家吃过早餐后,今日,由虞安送谢绯去上学。
虞安来到书店,和同事们打招呼,大家听说他生病,关心他的身体状态。
店长也主动询问,他很看好虞安,这段时间卖出很多书,销售量与日俱增。
虞安认真对账,等月底的辞退赔偿金一来,本月各项收入,加起来至少能有十九到二十万。
他在感冒的时候还卖出一个策划方案,由于是简洁版本,删掉一些重要内容,所以才只卖了七百块钱。
对方想买完整版,出价几千,但虞安不卖
这个月赚了不少钱,虞安准备下个月换个新住处。
然后,他再攒点钱给谢绯当大学学费。
而谢绯按部就班上学,进教室,放下书包,坐在位置上,准备刷题。
直到早自习结束,他准备去吃东西时,才发现自己裤子黏糊糊的,一摸,是那种液体胶水,粘性不强。
无法把谢绯和凳子黏在一起,但可以恶心他。
谢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凳子上不少胶水,明显是被人故意倒上去的。
他大脑嗡嗡一声,怔怔地看着那凳子:“这是什么啊?”
大部分同学没注意到,不过班主任安排的纪律委员看到了,他走过来,被人猛地扯住了手臂。
朋友摇摇头:“阿凡,别……有人传他是同性恋,说他得病了。”
“什么病?”
“艾滋。说是艾滋,他才会被赶出去。”
“谁传的啊。”
如果真的有病,上次,赵炎还看到谢绯和他二哥挨着走,他二哥再宠爱弟弟,也不会没有分寸。
“是普通班那个不学无术的校霸干的,听说家里做小生意。”
有点小钱,小鬼难缠。
国际班的人不缺钱,班上都是富家子弟,有各自的小集体。
谢绯这学期才过来一起上课,压根就没朋友。
柯不凡啧声:“老班让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