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崇道一瞪眼:“先……捧……再说……”
“上次放去试探蓝以泽的咒童很快就死了。”郑修眼神闪烁,“蓝以泽和谢之关系密切,应该是竹二做的。这回我再试试,但是爸,蓝以泽太大牌了,拿他的气运去捧罗小绛,会不会……”
郑崇道捶了下轮椅扶手,“大牌……不……是何先……生的,不……管……”
“好吧,那我接下来一边接洽罗小绛,一边再去试探蓝以泽。”郑修也便不再反驳,定了计划。
“还有……周……闻笛……”
提到这个名字,郑修露出难色,“爸,周闻笛太难拉拢了,我去找过好几回,他根本不在乎何先生的本事。他只信松云寺和明诚和尚。”
郑崇道浑浊的眼睛眯了一下,“绑他……”
“绑?他吃软不吃硬,会恨我们的。”
“愚……蠢……”郑崇道乜斜着他,“一边绑,让明诚和尚……找不到……一边救,让他感谢我们……不再信明诚……”
郑修从这断续的言语中听出了意思。
这是一招瞒天过海,把周闻笛绑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待周闻笛吃尽苦头,再由他们救下来,这样周闻笛就会对包括明诚在内的所有人感到失望,便只肯相信他们了。
郑崇道:“我……布下阵法……谁都找不到……周闻笛……”
郑修问:“那竹二呢?”
郑崇道身子震了一下,看向他:“竹二……认识明诚?”
“不认识。”郑修说得非常肯定,绝口不提竹二曾经出现在松云寺这件事。
“就算认……识……也无妨……”郑崇道想了想,“只要……动作快……”
郑修试着说:“爸,到时候最好是我出面救周闻笛。”
郑崇道眼神忽然起来几分阴沉,郑修赶紧解释:“你修为比我高多了,当然得你来看护周闻笛,这样难免会暴露行踪。干脆我来救,反正现在一切事务都是我在跑,周闻笛当我是救命恩人,我以后办事也方便。”
郑崇道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你说……得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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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不见神仙客,诸君我是后来者€€€€”
随着主题曲唱罢,今晚的《仙帝再临》正片开始。
玉婵和沈晨坐在沙发上。沈晨也不知道看懂没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照样的一脸冰冷。玉婵此刻也没个笑脸,眼里竟带着怨气。
谢之正在和罗小绛打电话,这姑娘近来心情不太好。
她跑到微博上开了个人账号,给松云寺做宣传,虽然令人结舌,但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松云寺在外面毁誉不一,有些人指责这家寺庙过度商业化,侮辱了禅宗之名。也有人攻击明诚是假和尚,太会做生意,把寺庙当成公司开。
这时候,就难免会有不和谐的言论出现在罗小绛的微博底下。
罗小绛最看不得外人攻击松云寺,就挂了几条出来,并发文说自己是松云寺养大的孤儿,谁攻击松云寺,就是跟她为敌。
大家一看到这种关系,也表示理解,在抨击了那些键盘侠之后,又纷纷安慰罗小绛。
可是以雪理为首的僧人,却不认同罗小绛的这种做法,认为她太过于追求口舌之战,和修行背道而驰。
罗小绛一肚子憋屈无处诉,就又把电话打给了谢之,“名利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我只希望能靠这一时的关注,给松云寺增光添彩,可是师兄他们都不愿和我说话。都是帮寺里做事,师父可以经营商业,我为何不能上微博?”
谢之问:“你很生气?”
“不至于生气,但心里多少会不平衡。”
谢之又问:“明诚师父有过这种不平衡吗?”
“……似乎没有,师父从来都是笑容满面。”
“那就是了。”谢之说,“明诚师父一直在修行,而你跟人争论的时候,却把修行给忘了。”
罗小绛问:“可否说得详尽一些?”
“所谓修行,就是管理自己的起动心念。”谢之缓缓陈述,“明诚师父将修行落实在生活中,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念。对他来说,商业就是修行。而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罗小绛说:“我懂了,我也会将这些当成是修行来做,不会再陷入烦恼之中了。”
心结已解,罗小绛道了谢,就结束了通话。
玉婵对谢之哼了一声,“我喜欢这个罗小绛,你却连个电话都不让人家听。”
谢之无奈,“旁听别人的谈话,不是君子作为。”
玉婵撅了下嘴,“我也没说我是君子啊。”
谢之也坐在沙发上,问她:“现在不在乎她是松云寺的人了?”
“她是漂亮囡囡,跟那些秃驴不一样。反正没听到她说话,我就不开心。”玉蝉说罢,抱住自己的头,稍微一用力就掰了下来。然后跟扔篮球似的,丢到沈晨怀里,“傻小子,安慰安慰我。”
沈晨看了脖子空空的她一眼,将怀里女人的脑袋扶正,面无表情地抚摸起来。
也许是一语成谶,第二天晚上,谢之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
对面那人客气地说:“谢之先生,我是明诚。”
谢之还挺意外,“大师你好。”
明诚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不太愿意打扰您,但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想看看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界上,只有明诚和罗小绛两个活人,知道竹二就是谢之。
谢之说:“大师请讲。”
“贫僧有个画家朋友,叫周闻笛,他失踪了。”
又是找人的。谢之问:“可有报警?”
明诚缓缓往下说,“报了,还没有消息。贫僧和他交情甚笃,不忍心他出事。但贫道的方法也没能凑效,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快些找到他。”
谢之看了沈晨一眼,对方正在把脑袋往玉婵身上按。
当初沈晨失踪了两年多,一些寻人的手段他用不了,可是周闻笛不同。
谢之于是说:“您让这位周大师的家人找一找,看家里有没有他掉落的头发,收集起来,我马上到S市拿。”
谢之记得,今天蓝以泽发信息来抱怨,说自己的戏份杀青了,本来要来找他,可是临时有事需要赶回S市,只能改天再来。
这样的话,刚好可以搭顺风车。
只是跑腿拿东西,没有必要扮成“竹二”的样子。
果然蓝以泽一听他要顺路搭车,高兴的不行,见面就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谢之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次次都这么弄,都快有心理阴影了。以至于上车以后,坐在副驾驶上,身子都不自觉地偏到一边。
“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热情奔放的女声在车里唱着,音响震耳欲聋,蓝以泽还兴高采烈地跟着唱。
唱了一会儿,还问谢之:“怎么样谢哥,喜欢吗?”
谢之:“……嗯,声音有点大了。”
“哦哦哦,对。”蓝以泽立刻把音量调小了,笑道,“以前你还因为这个骂过我,现在反而客气上了。”
谢之轻轻咳了一下,“人都会变。”
“是啊,我原来以为谢哥你是不会变的。”蓝以泽顿了顿,“没想到你也变了。”
谢之脸色微变,但一看,蓝以泽目视前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蓝以泽继续说:“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谢哥,怎么变都是我好兄弟。”
然后,又跟着继续唱“火红的萨日朗”。
谢之本想道谢,但再一想,蓝以泽对他的好全是因为原主。按原主那性格,这一道谢,就变味了,也便作罢。
好在蓝以泽这次回S市没别的事,只是为了拿落下的东西。
虽然谢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神经大条的蓝以泽这么着急,但蓝以泽提出再送他回大松山,并趁机要求住在他家。有来有往,而且方便,谢之没理由推辞,就答应了。
两个小时后。
蓝以泽载着拿完东西的谢之,走上了回大松山的路。
这会儿是十二点半,眼看着就要上高速路了,忽然车子打了个颠簸。
谢之疑惑地看向蓝以泽,却见蓝以泽也正错愕地低着头。
油门上传来令人感到熟悉的,€€€€€€€€的声响。
下一刻,一个青蛙似的东西从黑暗的脚下窜了出来,直扑蓝以泽的脸。
蓝以泽的反应竟然十分迅速,本能地踩了刹车,伸手去抓这东西。
虽然那东西跑得飞快,他只抓住了一条腿,但是手劲儿非常大,瞬间就将这条腿从“青蛙”身上扯了下来。
“青蛙”发出刺耳的哭声,浑身的血色符文发出暗淡的光,乌黑的血液从断肢喷涌而出€€€€竟是个咒童。
事不宜迟,谢之手心聚起青色光华,一掌拍了过去。
然而,咒童马上就自爆炸开,哭声戛然而止,喷了一车血雾。
车子停在灯光昏暗的路边。
蓝以泽一只手还捏着断肢,眼中充斥着一种带着野性的狠劲儿。
谢之手上的青色光华,还在流转。
车灯闪烁,在双方脸上照出阴晴不定的意味。
空气里几秒钟。
谢之盯着蓝以泽:“你竟然不是人?”
蓝以泽同样死盯着谢之:“你竟然不是谢哥?”
作者有话说:
文中关于修行的理论,来自于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大和尚。
ps我没想到这章居然这么长。。。过渡章真的杀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