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买彩票赌XX靠老天保佑,他的信徒念一声“男爵佑我!”啪叽一下“幸运术”?!
光是想想,男爵大人就觉得老刺激啦!
要是这么下去,要么他成了“鞋教”头头,全世界禁网禁直播,政府挥刀断腕,掐断万恶之源;要么就是群魔乱舞,到处乱作一团。
陶舒阳擦擦一脑门子的汗水,深觉有必要考虑周详,谨慎试验后,再作出全面推广的措施。
他就一211毕业的普通工科狗,实在做不来隔着一个世界,远程操控的“鞋教”头目€€€€这种很有潜途的职业啊!
但法术这玩意,对于地球人类来说,利弊俱有,总归还是利大于弊。
有了这么牛掰的吸引信徒、吸收能量的功能,要是不拿出来用,那也实在是不合自己的利益。
唯今之计,当然是找一个合格的代理人,分润出部分利益分配的权利,足以让人家帮着做种种后勤事项,顶锅、冲锋在前了。
这个代理人,作为长在红旗下的,普通华国公民的一员,他当然选择华国蒸斧。
别看兔子在世界上明面不算猛兽,可那五大XX之一,有哪个又真是吃素的?!
想想以后发言人们左手捏着“祝福术”,右手拽着“邪恶判定”,再来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
嗯,想想就很带感啊!
定了定神,陶舒阳心里有了大致的计较,也不急于一时与代理人沟通,倒还是要先找个试验品信徒。
眼看这一天的直播时间快到了,托恩男爵的目光在地球侧观众里,最高等级2.97的“金不换”账号上停留了片刻,笑吟吟地与大家挥手作别。
“……亲爱的观众们,今天的直播时间又快到了,在分别之前,我想给大家一个小小的悬念与惊喜。只要是哪位观众到达3级,我会在下一次的直播里送出一份特殊的礼物。
敬请期待,爱你们哟~”
直播室里弹幕四飞,各种沙雕自荐呼啸而过,托恩男爵根本来不及细看,今天的直播时间份额已经结束。
陶舒阳退出他一个人秘密的二次元网络视野,望向眼前仍然围着水车留恋不去、惊呼不已的领民们,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捏着艾瑞的那张告别信。
“小董,你带人四下去问问,有没有人见着艾瑞跟什么人走的?我就怕这倒霉孩子别又上了别人的当,别家没回成,又让人给卖了!”
“不能吧?!艾瑞这小子别看不说话,可精得很,哪次我都没占着他半点便宜……咳,那个我这就带人去问。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漏了嘴的小董心虚地一缩头,带着石蛋他们几个半大小子匆匆跑了,去打听艾瑞的下落。
要他说,这小子切开来肠子都是黑的,哪里这么容易被人拐了?他想多吃多占点老爷赐的好东西,哪回都反被那小子狠宰一刀。
也就是自家老爷心肠软,把这么个冷脸鬼面的外乡臭小子还当成宝了。
小董腹诽不断,可也不敢轻忽老爷的命令,带着小子们跑了四乡八里的好几天,也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倒是有个自由民说,在自家的地边曾经看到几个穿着威武的军汉骑马经过,后来隔了一段时间,似乎这帮人又带着个蒙了脸的少年走了。
再问他那些军汉什么样子,往哪儿去了,什么时候的经过的。
那农民张口结舌,挠着脑袋掰着手指数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昨天的昨天看到的,还是昨天的前天?
他当时吓了一跳,生怕被骑士们绑了当生猪卖,躲在草丛里倒是看了个分明,那个脸上蒙黑布的少年人高高在上骑着马,他背后的骑士们恭恭敬敬,简直把人当爹来伺候。
这肯定是个贵人老爷啊!
第36章
在这交通基本靠两条腿或是四条腿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落后中古世界,哪怕是知道彼此的地址,在异地他乡的人们一旦别离就难联系上,生活的节奏也因此拉得极慢。
就连国王的信使想要把征召令发到各处,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像艾瑞这样不知根底的外乡人,一旦离开不知所踪,再想要找到,那难度就不是男爵大人目前所能解决的了。
更何况,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也不过是陶舒阳乡下种田生涯中的一个短小的插曲,即便是对他多有同情,又担心这孩子身上的诅咒,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做了。
手头有艾瑞写的告别信,又从那位自由民口中听到还算不糟的消息,也让陶舒阳聊以自慰,不再过多地担心这少年的去向和安危。
日子总还得过,日理万机的男爵大人也实在没功夫理会这些小事。
走了一个艾瑞,可来的外乡人却一天比一天多,这让陶舒阳又是又惊又喜,却又焦头烂额。管事们更是被男爵大人支使得团团转,一个个黑着眼圈都快睁不开眼了。
喜的当然是领地人口的增加。这年头,人就代表着生产力,代表着一个领地的硬实力。
惊的自然是战局的糟糕。
听手下从这些逃难的外乡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实在不太妙。
塞尔丁人围了王都和圣礼城一个多月,周围的人和东西都被他们祸祸完了,树都砍光被他们造了营账烧了火,连近旁的大石头都让他们挖来当石弹,用投石器丢进了城里。
周围被糟蹋得如同白地,这些塞尔丁人就开始四散肆虐,完全没有辜负他们蝗虫的称号。
这些一身狼狈、饿得瘦骨支零的外乡人多半都是从诺伊郡那个方向逃来的,不光有自由民、奴隶,还有些甚至原本是城里的市民。
他们都是被肆虐的塞尔丁人给赶出家乡的,惊恐如鸟兽散,一路朝着更为安全的南方奔逃而来。
大概是因为惧怕塞尔丁人,沿途的贵人们都龟缩在自己的城堡里,躲在厚厚的城墙后头,紧紧锁住城门瑟瑟发抖。
自顾尚且不暇,当然也就没空领着骑士们呼啸而过,逮这些慌不择路、四处乱跑的迷途羔羊,这才让逃难的人们有机会一口气跑到了威兰郡这乡下地方。
只不过,他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因为恐惧而撑着的那口气,在颠沛流离又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也快散尽了。
撑不下去的,尸骨已经撒在了荒野路上,勉强撑到威兰堡的人,也是瘦得脱了相,就剩骨头支楞着一张皮。
要是再没有妥当的安置,只怕这些外乡流民也活不下几个。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在路上感染了各种病症,流感、痢疾、奇奇怪怪的头疼脑热。一个处理不慎,那就是“瘟疫”蔓延。别说是为领地增加人口,说不定闹得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隔离!全部都要隔离!”
陶舒阳顶着已经三天没好好打理的鸡窝头大吼着,完全没了男爵的风度和形象,脸上还戴着一只黑色的活性碳密封口罩。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节省能量了,赶紧打开商城买买买!
要不是隔着一个世界的传送实在是贵得令人发指,他恨不得给每个领民都发上一只口罩一瓶消毒液外加板兰根!
即便是有金大少这样的壕默默打赏,金币要是换成现实里的金子都快堆满男爵大人住的整间屋子了,可这信仰能量却不是凭空就有的。
陶舒阳也只能抓大放小,让所有与外乡流民近距离接触的管事和手下仆人都用上地球装备,其他的领民则要求他们严格执行领主大人的隔离命令,在戒严期内绝对不许接触外乡人们。
“大人,住的屋子不够啊!根本来不及造。”高格满头大汗地向男爵汇报。
一间木屋从伐木、制板到建造,哪怕有老爷的神斧利器,哪怕再用上那什么流水线的手艺,也得起码用上一周才能建完。
这两百多个流民,眼看着还断断续续有人来,哪怕是就建土坯茅草屋,也得用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建上足够他们住的屋子。
陶舒阳看着信仰能量池里所剩无几的那点底,就算想买买买也是有心无力了。
幸好观众们群策群力,几位北方的朋友给出了相当经济实用的法子:
[建地窝子!荒地上刨个坑弄个顶,挖出的洞一半在地下,一半露地面,足够保暖了,这天气冻不死人。]
好主意!
威兰领这破地方,其他东西要啥缺啥,最不缺的就是荒地、茅草。
男爵大人一声吼,试验一号高炉发挥了最后的余热,把剩下的矿渣炉渣一骨脑全炼了,紧急打造了近千把锄头和镰刀。
陶舒阳索性就在牛屎屯边上的荒坡地划出一块地盘,全领人民动员起来,一半人员继续忙耕种畜牧,一半人员当农民工,三班倒,歇人不歇工具,刨坑割草,给半死不活的流民们建临时的隔离居住区。
这几天晚上,威兰领篝火处处,领民们个个干得热火朝天。
倒不是他们觉悟有多高,乐于助人,而是男爵大人实在太慷慨仁慈,这些活都不算作往年那样的免费“劳役”,而是干一天活就给一天的临时劳动“奖金”!
为了记录大伙干多少、领多少钱,男爵大人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小块剥干净的方树皮,每个人的树皮上都编了号€€€€就用男爵大人教的,那种古怪又简单的弯弯曲曲的数字编的。
每张树皮上还用蓝色的印泥戳了一个威兰领的纹章。
干完一天的活,只要拿着这张记了编号的树皮,男爵大人的管事们就会在上头记个数字,用一个红戳戳在树皮上单击,凭着这东西,就能领上五个铜子啦!
树皮上就那几个编号,聪明人看几眼就能记住,也不怕弄错自己的树皮。
可是不识字的蠢货们实在太多,只要眼睛一错开那树皮,他们转身就能忘记自己的编号多少,究竟画了哪个花里胡哨纹纹的是自己的树皮了。
于是男爵大人就让仆人们用印泥,在蠢货们的臂膀上也印上他的编号,拿这花纹和树皮一对,怎么都不会弄错了。
为了不弄花手臂上的编号,很多蠢货都挽着袖子举着胳膊睡觉,连老婆都不许碰那编号。
至于说洗澡……€€!那种可怕的事情谁会做?不怕瘟疫虫子从洗干净的皮子里钻进来么?!
做了几天活下来,日日对着编号领钱,就算是再蠢的家伙,也学会了男爵大人教的那10个奇怪花纹数字。
三天的功夫,威兰领多了一个蜂窝巢穴般的隔离驻地。
而男爵大人则以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奇葩方式,对全领大多数成年男子实现了数学基础扫盲,想领铜子的,个个都会10个阿拉伯数字了。
不过,如今当然不叫阿拉伯数字,领民们都管它叫男爵钱号€€€€男爵弄出来的编号,领钱用的!
男爵大人因为马布医生代理的药品销售良好,而刚刚鼓起来一点的钱包,也在这一次的安置流民行动中干涸见底了。
如今,陶男爵得养活上千号被他农庄计划吸引,刚刚吃上几顿饱糊糊的领民们,外加几百号奄奄一息,根本只有消耗没有产出的流民们。
本来就穷的威兰领,多了这么些消耗,陈粮迅速见底。
没钱没粮,信仰能量都快耗光了怎么整?!
陶舒阳揪着自己的头发,愁得打算卖老男爵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所剩无几的家当了。
几百个骑士默默行进在通往诺伊郡的途中,流离失所的难民们,看到马上的骑士更是吓得四处奔逃。
相较于周围雄壮的骑士们,行进在最前方的那位首领,个子纤瘦,并不高大。
他戴着一张银制的面具,透过眼孔,看着片片狼藉的残壁断垣,以及哭嚎奔逃的圣恩王国的人们,双手紧捏着缰绳,指节泛白。
他闭了闭眼,转身问身旁的骑士长:“整个诺伊郡都荒废了?”
“恐怕是的。那些蝗虫烧杀抢掠,四下肆虐,领主们自顾不暇,没人敢于阻挡,所以……”
“所以,将嘴边最后一块面包都供奉出来,希冀着贵人们能够保护自己的民众们,就像是羔羊一般被这些野蛮人屠戮宰杀,哭泣着四下奔逃。”
首领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沙哑低沉,带着冰冷的嘲讽。
他顿了顿,继续问他的骑士长:“卫骑团还剩多少人,还剩多少可信的人?”
凯法骑士长浓眉紧蹙,低声道:“活着逃出来的估计有三千多,但是……可用的,不会超过两千人。”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又补充:“有一些,逃散了。还有一些汇入光明圣殿骑士团……去解救王都了。”
银面的骑士首领轻轻笑了一声,其寒如冰。
“那么,现在你就去搜拢还忠于我的骑士们,告诉他们€€€€他们的王,神弃的国王,没有抛弃他们,还将会带领着他们去割取敌人的头颅,用塞尔丁人的血,洗刷我们的仇怨与愤怒。”
“是的,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