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胜利,还有什么塞尔丁俘虏……噢!战神阿克留斯在上,那能值几个钱?!
战争最大的乐事,难道不是压服乱众,杀光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么?!
纳德这混蛋只为了一个女人,搞得大伙都得灰溜溜回家,真想狠狠揍他个屁股开花€€€€要不是实在揍不过的话!
“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这么艰辛跋涉,为国王为领主努力奋战,连胜利品都不能装满马车,还算是什么忠诚的骑士?!”
纳顿一脸忧国忧民的伤感,凝视着远方,深情道:“圣礼城遭受了塞尔丁强盗们的洗劫,如今正百废待兴,民众等待着英勇的骑士们来拯救,被塞尔丁人匆忙掠走的牛羊更需要我们的拯救!”
既然都不能去王都蹭油水了,还不赶紧回头去打逃窜的落水狗,顺便捞战利品“解救”无助的人民和牛羊?
男爵大人最爱的可就是丁口了!
王都
“把骑士们都集中起来,跟我追击塞尔丁的牲口们!”
摄政王汉森穿上他那套从路德恩二世手中继承得来,被擦拭得闪闪发亮,连苍蝇爬上去都要滑上几跤的珍贵盔甲,意气风发地命令着。
圣礼城之围被那个神弃的小崽子,如同魔鬼附体一般,莫名其妙地解了,血腥之王阿雷托那样响亮可怕的名号,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带着他那帮野蛮的牲口们灰溜溜地逃窜了!
是这世界疯了,还是神明们瞎了?!
这样大好的时机,他如果不能好好抓住,难道还真要眼睁睁等着那个小崽子成年,把王国的权柄乖乖交到路德恩三世手里?然后就像是个被厌弃的小丑,从今而后就躲在那个骄纵冲动,脑袋里连团麻草都塞不下的蠢女人裙下,乖乖当个所谓的亲王?!
不,绝不!
汉森略带凹陷的眼眶中,幽深的墨绿色眼珠里愤怒又惶恐,仿佛是地狱的火焰在灼烧。
“但是……”侍官菲利犹豫地看了下争吵着纷纷准备出征的骑士们,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快说,别扭捏得像个娘们!”汉森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是的,当然。王都贵族们的武士都非常积极地想要去追杀那些塞尔丁人,或许他们早就……”
菲利尽量低下脑袋,避免自己被摄政王喷发的怒火给烧成灰烬。
塞尔丁人围住王都的时候,贵族们在城里哀声四起,要不是实在被围得太结实,城里又没什么地道,怕是这帮老爷们早就带着自己人争相逃窜得不知去向了。
光明圣殿骑士团的那帮武士和骑士们倒是装备齐全,人强马壮的,被围城的时候,近万的战士却缩在大教堂的属地里,连个屁都不敢放,说要守护神明的尊严。
如今塞尔丁人被国王卫骑团死神镰刀给收割,围王都的塞尔丁人也内讧乱杀,眼看着一哄而散都跑了。
这下不管是贵族老爷们还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们,都像是瞬间得了神明的旨意和恩赐,英勇无比地冲锋在前,早就乱哄哄地嚷着要出城与敌死战!
摄政王心腹直辖的骑士也就三五千人,他倒是想着集结王都的贵族私兵们,以及教庭骑士们一道出击,可是别人哪里又真把个烧炭佬当回事?
今天一大早,教庭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早就和黑山的路易伯爵争先恐后地追出城去,要与怕是马蹄灰都见不着的塞尔丁人去死战啦!
“……那还等什么?!都给我一起出去追啊!”
汉森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一帮子乌合之众还敢看不起他?围城了都抖得像鹌鹑,恨不得缩成团钻进土里,现在倒个个像是食腐的秃鹫,抢得飞快!
塞尔丁人要跑,他们糟蹋了多少田地粮食,又虏掠了无数的人口和牲畜,如今却没法全部带走。
不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机追上去啃上几口,那是神明都要斥责的浪费!
“快,快走!黑山的路易心最黑,等他跑一圈,热屎都不会给我们留啦!”
“那还等什么!教庭的那帮铁皮罐子都去了,这是要抢功啊!”
“为了圣恩!”
“混账!快帮我穿甲!”
一听摄政王的怒声命令,骑士们乱纷纷地争相夺门而出。
凶悍的鬣狗群谁也不敢打,但是打落水半死的狗,谁又肯落后?!
呜€€€€
军令长号悠长浑厚的声音突然响彻王都的天空。
闹轰轰的骑士们停下争抢,勒住马儿的缰绳,城里头的市民们都止住了脚步和喧闹,纷纷仰头四顾。
“王,是王回来了!”
“国王陛下得胜归来啦!”
“看,快看,那是死神镰刀!”
城里的人们窃窃私语着,潺潺溪水般的低声话语渐渐响起,融成了涛涛的江河。
是王!王带着他的卫骑团,他的死神镰刀们,杀退了塞尔丁的畜生们,解救了圣礼城,如今又赶回来救王都的民众了!
人们争先恐后地跑着,纷纷跑到城门边,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围拥着城门口,垫着脚向外张望。
更有些好事的市民们,爬上高高的屋顶,或是高大的树木枝桠上,举手搭目,遥遥向城外远眺。
远处的地平在线,密密麻麻的骑军缓缓而至,长长的黑色飘旗上,王族的金色竖立狮子徽章清晰可辨。
一位穿着银灰色长袍,戴着银色面具的骑士一马当先,高高在上地骑在骏马背上,在城门前方驻马而立。
他的身侧是金发飘扬,面目却硬朗如岩石的凯法骑士长,手持着王旗,冲着城内高声喝道:“我王凯旋!解圣礼城之围,逐退塞尔丁人,胜利归来!”
身后万千的黑衣骑士,举起如林的长镰,高声齐喝:“我王凯旋!”
那声音,便如怒涛拍岸,激荡浪花万千。
城头的人们激动兴奋地望着,情不自禁地欢声高喊,声浪愈来愈高,终于汇成一句:“我王万岁€€€€”
护城河前铰链咯咯作响,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放下,城门大开,无数人蜂拥而出,想要看看他们以一己之力击败野蛮人入侵的英勇国王。
年轻的国王,即便遭神厌弃,他却仍然无畏地保护了他的臣民。
人们敬畏地拥挤在城门边,赞叹着,高呼着,却不敢靠近那些死神般的国王卫骑们,热切的目光全部都投注在他们的身上,尤其是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国王。
至于那些强敌当前畏缩在城里,还要作威作福,如今却又借着“追敌”“缴赃”的名义,还想要抢走人们手中最后一只羔羊,最后一个面包的老爷们,又有谁会在乎?
摄政王汉森骑着他的骏马,脸色铁青地瞪着国王一行人,却没有得到一点关注的目光。
凯法骑士护卫着国王从他身前经过,目光冷漠地从他的脸庞上掠过,只是微微缩了下眼瞳,随即转了开去,仿佛他眼中根本没有看到这位衣着盔甲华丽又英姿不凡、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汉森只觉得一股激烈的怒火从胸口愤然而起,汹涌地直蹿到了他的头顶,烧得他痛楚又狼狈不堪,眼中一片血红,就仿佛他还是那个在林中小屋里被炭火烤得皮肤焦裂、十指漆黑,永远都让人看不起的烧炭佬。
“……我们的国王凯旋回来了。去!好好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摄政王汉森从牙缝里挤出阴寒彻骨的声音。
十八岁成年,多好的年纪!愿你永远健康,我的小国王。
“战争最大的乐事……”魔改自成吉思汉的名言。
PS:
一时断更爽,赶榜悔断肠!
~~~~T_T~~~~都不敢看亲亲们的留言了。
唉!没啥说的,认真写下去,再累也不能咸鱼了。
第68章
“他不愿意见我!不见我!”
蒂娜公主高仰着她美丽优雅如天鹅的脖子,愤怒又不可思议地嚷着:
“你能相信吗?!汉森!我们那位伟大的、英勇的、无敌的,即将要成年的国王。
他!竟然不愿意见为他提心吊胆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祈祷塞尔丁蝗虫们不要啃了他瘦骨头的可怜姐姐!
哈?我这是为谁担忧,为谁惊惶不安?!”
汉森蹙起眉头,脸上带着点忧郁的微笑,温柔地揽过蒂娜公主那原本健美,如今却被时尚又昂贵的鲸鱼骨束腰勒得纤纤弱质、盈盈一握的细腰,低声道:“别激动,亲爱的。吸气,再缓缓吐气,对€€€€”
倚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蒂娜终于渐渐平复愤怒的心情,从气昏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她嗅着装在来自东方,珍贵又精致可爱的小瓷瓶里的嗅盐,情绪突地低落了下来。
“……他越长大,我越来越弄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了。我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好不好,和他一起庆祝这难得的胜利。”
汉森轻轻抚着公主的长发,柔声劝解:“男孩子长大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奇怪的想法,路德恩身上又背负着那样,那样的诅咒……难免会脾气怪异。这一次他能突出奇军,把血腥之王都击败了,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果然不愧为图特王族的血脉传人!”
蒂娜公主哼了一声,又有些得意地笑了:“圣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图特家族的人用血和汗打下来的!”
在丈夫温柔的抚慰下,她终于顺了气,转而抱怨国王弟弟的那帮心腹是多么地不近人情,多么地死硬如棍,连她公主的面子都不给,简直个个都该拉下去塞进猪圈里!
“……凯法说路德恩不愿意见你,那……路德恩会不会是受伤了,所以才不愿意让你担心?”
汉森的目光有些担忧。
“怎么会有伤?他马都骑得好好的,就是连句话都没和我说,打了个照面转身就走!”
蒂娜公主说着说着又气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18岁成年礼了,难道他就什么都不和我商量,连句话都懒得和我说吗?”
“他一直戴着面具?”
“他不戴面具,难道想让诅咒吓死我吗?!”
蒂娜不悦地瞪着她的丈夫。
对于这个难以亲近,也不敢亲近的弟弟,她从来都说不清对他的情感,害怕中带着些敬畏,关切里……也许还带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厌恶。
好不容易将呱噪又难搞的公主给顺毛捋好,汉森摄政王抚着自己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突然间眯起眼,高声叫道:“菲利!”
“是的我在,殿下。”
“想办法让那位王,摘下他的面具,搞清楚那究竟是不是他。如果不是……”
汉森眯起眼,语声轻柔如咏叹:“在盛大的国王成年典礼上,银色面具下却是位可怕的伪装者……我们亲爱又可怜的,被神诅咒的王啊!你被阴谋者杀害,我将发誓用余生来为你复仇!”
“但,但如果他确实是王……”
“谁知道呢?”
汉森冷冷地斜睨着他的侍官,直到他深深伏下头去,缓缓倒退而出。
“……神明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但我们与神明之间就如天空与尘埃,我们无法想象神明、感知神明,那么就无法与神灵沟通,更无法祈求神明赐予。”
神术培训班史提夫教士的全能小助手€€€€舒阳,穿着白色的学徒长袍,面向几十位正式学员,以及无数的围观群众和旁听的高级神官们,温柔地微笑着,吐出一句句经过参谋团和信统局字字斟酌研究的洗脑经典。
“……每一个人都有神术的潜质,能否施放出来只是你心中虔诚与渴望的区别。如果一时无法沟通神明,不要紧,让我来带领你们触摸到神的意旨,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圣光,想象着神明将光赐予我的手中,再由我给予最虔诚的信奉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