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垂眼望着自己的后颈,一心二用。
内力缓慢地在易淮的经脉里转着,将那些寒意一点点驱散,渗透进易淮的五脏六腑,甚至是攀升至灵魂纠缠。
而他的心神则是失控般往一些让人混沌却又明朗的方向流去。
他想……咬一口。
在那截自己从前照镜子从来看不见的后颈上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印子。
多么漂亮啊。
因为以前没有看到过,现在瞧见就生出了无尽的占有欲。
多么可怕的念头。
他居然对自己升起了这样前所未有的欲丨念。
内力走过了一个周天后,易淮的眼睫已经被微微打湿,他刚要松手,没想到燕奕歌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他的大脑太过混乱,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好像无比嘶哑低沉,仿佛盯住了猎物的野兽在低吼。
“再走一个周天。”
易淮动动唇,那句不要还没出口,人就又被摁在了被褥里、陷进去。
他闷哼一声,内力开始走第二个周天,让他有点难耐地想合月退,偏偏一动,膝盖就抵住了燕奕歌的月要身。
易淮睁开眼,桃花眼里像是藏了清酒,水雾氤氲,散发着醉香。
他看着燕奕歌,本来是想咬着牙说点什么的,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另一个自己也。
他眸中现出茫然,对上自己充满侵略性的眼眸,第一次想要躲。
所以易淮微微偏过了头,将泛起了点粉色的脖颈暴露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个周天走的比第一个快,大概是因为稍微适应了点,易淮的反应反而没有那么大了。
只是滚烫的内力冲刷经脉的感受还是让他全身的神经和肌肉都绷着,就连足尖都紧着,无一例外。
易淮的发带早就散了,头发凌乱着,他人忍不住想要动,去躲避些什么,偏偏自己的掌控又是那么强势。
他太清楚自己,所以……
第二个周天到尾声时,易淮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对劲,尤其是……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燕奕歌终于忍不住垂首。
他微微张开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自己的颈侧轻咬了一口。
第二个周天也走完,烁金流石的内力瞬间就在易淮的身体里开始发散,易淮的身体就像是一张弓,绷紧了弦,然后过了几秒就松懈下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耳朵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红,绯色甚至直接漫上了脖颈,连带着藏在衣服底下的锁骨都变成了深粉色。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很淡的气味,易淮闭上眼睛,无力地松开自己的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无可恋:“……”
燕奕歌自然是觉察到了。
他松开嘴,晦暗地盯着那枚咬痕,哄人:“没事的,在自己面前身寸了不丢人。”
易淮:“……”
他哑着嗓子:“你凑过来一点。”
燕奕歌乖乖又低下头,然后被他扣住的易淮就毫不犹豫地微微抬头,没有留任何情面地在他颈侧狠狠咬了口,用尽了力气,铁锈味瞬间就混合在了石楠花的气味中。
燕奕歌却低笑了声,甚至舔了舔唇。
他松开易淮一只手,扶住他的头,声音很轻:“阿淮,我记得我说过,如若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了……”
他会疯狂爱上。
第34章
“哦。”
易淮哑着嗓子,眨了下眼,眸中的水雾就全部洇在了眼睫上。
他声音都是慵懒的,语气却凉凉,显然是在闹情绪,甚至还故意冷了脸:“我拒绝。”
燕奕歌一顿。
他望着自己,也不是很急,甚至还弯了弯眼。
燕奕歌低下头,眉心抵着易淮的额角,声音低低地:“阿淮。”
易淮不想理他,无力地推了他一把:“我要睡觉了。”
被内力烘过后,他确实有些困意。
尤其全身都暖洋洋的,脑袋还有点昏沉,就更想闭上眼睛干脆睡了。
燕奕歌没不让他睡,只是说:“你睡吧,我帮你清理一下。”
鉴于刚才有另一位自己借着势头顺便看似隐晦其实明显地表了个白,易淮默了默:“……滚出去。”
燕奕歌的手指尖都搭在了他的腰带上:“你要自己来?”
“我……”
易淮话还没说完,就及时收声,脑子也清醒了点:“套路自己有意思吗?出去!”
声音虽然大了点,听着却一点也不凶,更像是温存后的撒娇。
燕奕歌低笑,就势亲了一下自己的下颌,惹得人僵了下,才起身:“我去给你打热水。”
易淮没拒绝:“干脆洗个澡算了。”
内力走了两个周天后,他冒了点细汗。
燕奕歌说好。
易淮侧了侧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眼自己的某处,哪怕是长袍遮着,也能隐约看到点轮廓……他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有数,燕奕歌这具身体只改了身高和身材比例,还有肤色的参数,其他地方是不变的。
他从前身体不行,但寻常时候就挺…反正易淮从小到大就没穿过牛仔裤,都是宽松的休闲裤,定做西裤都要松一点。
他也有男孩子的一些攀比心,青春期的时候自己偷摸着在洗澡时测过,那会儿他还在发育期,在寻常状态下就已经到了九,后来没这个念头了,没量过,但心里也有点数。
更别说就前两天他也还…嗯。
反正在那什么状态下是二十起步的。
燕奕歌去弄热水了,易淮就侧躺在床上,有点走神,手也无意识地摸上了自己颈侧有点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发了会儿呆,才猛地想起燕奕歌脖子上的伤好像没遮一下就出去了。
易淮:“……”
他倏地睁开眼,又随缘地闭上。
算了。
他和燕奕歌的这些秘密总会暴露的,和自己谈恋爱…能接受的人估计太少,但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自己开心就好了。
所以,
易淮舔舔唇,心道是不是可以玩一下锁链啊。
把另一个自己绑起来,无论是铁链还是绳索,都有妙处啊。
易淮光是想了一下,就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内力走多了。
上火了。
可是真的很期待啊。
那得多带劲啊。
易淮甚至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谁目垂谁的问题。
他不是那种忸怩的性格,也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大概天生缺少纯情的筋。
易淮从前看过片,为了学习知识。
所以他真心觉得那一方是挺累的,也很有自知之明地肯定自己没有那样的体力。
另一个自己就不同了,游戏账号那具身体可是能单手拎两个成年男子的,真正能一拳打倒十头牛的。
所以这种事还是交给另一个自己比较好,这样也不会中道崩殂。
易淮接受得十分快。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反正都是自己目垂自己,哪个自己被目垂,也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是以能够好好享受完一场为主考虑。
他翻过一个身,瘫成大字,敢肯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等另一个自己回来了,他还是要装一装冷脸的。
谁让他非要走第二个周天,还不让他说话
而且……
易淮抿了下唇,闭上眼睛掩去了眸中的水光,鼻尖也不自觉地酸了下。
爸爸妈妈去世后这么多年,又有人哄他了。
他又可以和谁撒娇闹情绪了。
他知道燕奕歌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所以那会儿燕奕歌因为他夸了万生烟一句闹了会儿时,他愿意哄自己。
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易淮,而易淮已经独自坚强着,撑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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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奕歌弄了热水进来后,还顺便一挥掌,烁金流石的内力扫过几个烛台,将屋内彻底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