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问:“你怎么还有京中的消息了?”
叶斓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他父母都和朝廷搭不上半点边,甚至他家祖上十八代都和官没半点联系,能出他这么个江湖第三,就真的已经是最辉煌的一代了。
叶斓€€了声:“混了这么些年,总是有了点人脉嘛。”
燕奕歌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叶斓去拨弄自己伞柄上的穗子,燕奕歌就递了个眼神给巫沉凝。
毕竟义兄妹这么些年,也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
巫沉凝领会到,便慢慢出声:“其实就算是他们一块儿上,也不需要太担心。叶公子,我与你联手护住…这位公子,兄长便不用担心身后了。”
叶斓看看他们,叹了口气:“老燕啊,我就实话说了吧。”
他道:“要杀你的和荣姓有关系,咱可能出不了手。”
他还看向巫沉凝:“巫妹妹,我建议你也最好别参与进来。”
叶斓都说了想杀燕奕歌的是皇室的人,要是参与进来帮燕奕歌,就很有可能会被认作是与皇室为敌。
巫沉凝只含蓄地笑了笑。
叶斓就知道她是何意了。
巫沉凝不可能不参与进来,甚至就算燕奕歌要与世界为敌,她只怕也会站在他身后。
他们之间的兄妹情义,江湖上的这些“老人”都是清楚的。
叶斓便深深叹了口气。
燕奕歌看他:“你等我七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事?”
叶斓有点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什么叫‘这事’?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就这么不爱听呢!这还不重要?我可是冒着风险来通知你早点悄悄跑路的!这还不能证明我们之间的友情?!”
易淮幽幽:“你反应这么大,很容易被人怀疑是心虚了。”
叶斓:“……”
叶斓:“?”
他道:“你俩不愧是一对。”
真讨人厌。
尤其巫沉凝还试着补了把刀:“叶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便送叶公子先出去?”
叶斓:“???”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巫沉凝:“巫妹妹,你跟他学坏了!我这凳子都还没坐热呢,你就赶我走?!”
巫沉凝有点无辜:“叶公子你既然也说了不会帮忙,我们总得抓紧时间商量一下对策,万一待会儿他们就来了,直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呢?”
“…我不是不会,我是没法!”
叶斓拍拍自己的心口:“我还是很想帮你们的好嘛!”
巫沉凝软软一句“嗯,心意我们领了”又给叶斓把刀扎得更深。
最后叶斓捂着心口悲痛离去。
等他走了后,巫沉凝才看向易淮,把想问的话问了:“兄长怀疑叶斓?”
易淮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腰间的剑穗:“他也晓得我怀疑他。一切都太巧了。”
巫沉凝微愣:“方才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
易淮轻哂:“只是他恰好帮一些躲在暗处的人试出来了‘我’有多在意我。我们进城时,盯得最死的也是八鲜楼上的那一拨。”
不过……
那个络腮胡倒是有点在易淮的预料之外了。
易淮最开始还以为他是暗哨,后来见他说要传刀法给他,便阴谋论是来接近他的。
可……
易淮想不明白。
不过他素来是没一点头绪的事就先丢一边,而且眼下的问题还是不知何时会动手的杀手。
巫沉凝:“兄长现下是打算如何?”
易淮想了想,燕奕歌问:“你觉得他们会在城里动手吗?”
巫沉凝知晓他是问自己,所以认真地思索了下后,才回答:“我觉得不会。”
“就算江武城是江湖人的地盘,但也是国土,也设有天枢院。派人来杀你的,应当不是皇上,如若叶斓给的消息无误,那就只能是皇子或是宗亲。要是在江武城动手,无论成败,天枢院一定会呈报御前。他们要杀你,肯定是有缘由,这个缘由不管与皇上有没有干系,非江湖争斗寻仇,滥杀江湖白衣,都是会定罪的。”
但出了城就不一样了。
就算天枢院查到追过来,猜到、然后怀疑呈报,也没有事实证明。
所以如果他们想躲,最好就是不出城。
可先不说他们得去找蝉玉,就说易淮也不可能因此龟缩。
不过他可以等。
“等?”
巫沉凝不理解:“等什么?”
易淮笑:“等一个人。”
他语气有点说不出的复杂和怀念:“我故意让那两个玩家觉得‘燕奕歌’不对,就是希望他们把消息闹大,最好是每个玩家都知道。”
包括今天在城中,他也是特意和叶斓起了点冲突。
巫沉凝似有所悟:“…兄长,在等自己在原来世界的朋友上线吗?”
燕奕歌嗯了声:“他情况特殊,玩游戏的时间少,所以你没见过他,他在江湖上也没怎么出过手。但他不说很强,至少能帮点忙。”
易淮弯着眼看着自己说:“只是我们俩吵架了,在我们那个世界一两年没说话也没联系过了吧。”
巫沉凝稍顿,也没问那这样对方还会不会上线,她相信易淮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易淮起身,拍拍手,随手摘下了面具:“现在我们就弄点好吃的,好好休息两天,让他们忙碌去吧。”
.
话是这么说的,易淮还是在入夜后坐在桌前,望着摇曳的烛火,一手压着薄柳,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镶嵌的珠宝,有些走神。
燕奕歌从去接烧好的热水时,就感觉到了另一个自己入了定。
所以他在单手端着满满一盆热水进来时,直接抬手一挥,生生用内力将桌上那根蜡烛灭了,叫屋内的光暗了一分。
易淮回神,好笑地看着他。
燕奕歌单膝跪在易淮面前,先将那盆水放在了一边,再抬手圈住易淮的小腿,将他的鞋袜褪去:“别想了。”
他把水盆挪过来,因为自己清楚自己能承受什么样的水温,所以都不需要易淮试,易淮也没有半点怕被烫的紧张,直接顺着他的手把脚踩进了盆里。
有一点烫却刚好的水温令人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喟叹,易淮轻呼出口气:“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杀我。不杀我,说不定我还不会入局,杀我,就一定会把我牵扯进去,甚至牵扯得更深。还是说……”
他其实已经牵扯很深了,又或是他们要做的事,会让他们牵扯很深。
他真中了阎王追命?
真和蓬莱有关系?
燕奕歌垂着眼,没有什么反应。
他给易淮脱了另一只脚的鞋袜,盯着那双白皙到脚背能够清楚地看清楚青筋脉络还有骨线的脚,以及嶙峋却带着别样美感的脚踝,嗓子难免有些发干。
尤其因为他没说话,易淮便就势用脚尖点了下他的小臂,才落进水里:“你先讲正事再想那些带颜色的东西行吗?”
燕奕歌把手放进水里,握住他的脚踝,粗粝的指腹在上头不轻不重地蹭了下,叫易淮脊柱瞬间窜了点麻,直往天灵感而去。
燕奕歌看着他的脚背绷了下,眸色稍深。
他用一只手擒住了易淮的双脚,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顺着骨线一寸寸慢慢往下滑,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就让易淮的神经彻底全部绷起,也没法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燕奕歌半跪着的动作,让衣袍挡住了,但易淮还是知道他肯定……
所以他不免道:“你再撩,把自己惹得没法收场了我可不帮忙。”
燕奕歌稍扬眉:“不用你做什么。”
但已经隐隐感觉到他也不可能就此罢休的易淮呵呵了。
事实证明易淮的感觉是没错的。
因为等燕奕歌帮他洗过脚后,擦干净水,自己再去净了遍手,就直接一把将他抱起。
燕奕歌把易淮放在榻上,自己站在广木边,一只手臂从易淮背后伸出,横过易淮的月要月复,将人紧紧锁在怀中贴着。
易淮头皮麻了下,还没说什么做什么,又被燕奕歌卡着下颌回首,直接被吻住。
这个姿势亲起来不方便,尤其燕奕歌就隔着衣物贴着他的殿月……
第64章
蹭。
饶是易淮在他把自己放下时就猜到了,也还是觉得有被过分到。
他这具身体要跟另一个自己角力,是肯定赢不过的。
更别说还被缠着索吻,思绪和灵魂都在两端不断拉扯着,感官一下子集中在这一处,一下子又飘到那一处。
易淮甚至都不是自己支撑住的,整个人完全挂在了燕奕歌的臂弯里,像是娃娃一样任由摆布。
因为这个姿势,易淮从一开始就有点窒息的感觉,所以发火都没法去想,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被反反复复亲个不停。
每次被松开,都要趁着燕奕歌按捺不住地将战场转移到别的地方快点呼吸两口气,因为要不了几秒,他就又会亲回来,把易淮方才汲取到的氧气再度榨丨干。
到最后易淮是真的晕乎得不行了,只有本能在因为被触碰而做出反应。
足足一个时辰。
他就这样被亲了一个时辰,最后燕奕歌难耐地张嘴咬住了他的后颈,跟着吐出了口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