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也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没再反制住易淮,就由着他掌控所有的主动权。
礼尚往来,自己已经欣赏过另一个自己的美景了。
那另一个自己也该看看。
易淮想看的,无论是难以自抑的红了眼,还是乱了呼吸,胸肌起伏的弧度都明显到透着压迫感,亦或是那张绝色的脸在被他控制得不上不下时的一点疯魔,还有被恶劣卡回去的脆弱……
易淮全部看了个遍。
让他的骨缝都舒坦了,最后也不再作怪,靠过去吻住了燕奕歌,但另一只手又忍不住穿过自己发丝,贴在后脑勺上,往下猛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惹得燕奕歌仰头来接受这个吻。
那些压抑的念头就终于得到了极致的满足,舒服到天灵感都要炸了,甚至神经末梢都在为此轻颤。
他知道他就是个疯子。
但那又怎么样呢。
疯子知道自己是疯子,可他就是喜欢自己。
喜欢到又要发疯。
第82章
因为知晓易淮基本睡到午时,所以巫沉凝到下午时才来找他们。
被易淮带坏了,懒得敲门,直接轻功翻墙进来的。
她特意发出了点声响,免得两位哥哥在做点什么入了神没心思管旁侧,被她撞见,那就尴尬了。
好在她来时,易淮和燕奕歌正在书房内画内测版的舆图,燕奕歌听见了她的声响:“巫沉凝来了,刚翻墙进来。”
以巫沉凝的轻功,没到附近回廊燕奕歌多半也是听不见动静的,易淮登时就明白了巫沉凝是故意的:“她也是挺有眼力劲的。”
巫沉凝找到书房来,敲了敲门:“兄长?”
燕奕歌开口:“进吧。”
巫沉凝便推门走进来,她绕过外间和屏风,就见易淮和燕奕歌挨在一起,易淮手里拿着工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你们这是在画舆图吗?”
巫沉凝看了眼:“怎么少了这么多城市,还没画上柔雅?”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惊恐地看着易淮与燕奕歌:“兄长,你该不会是要让柔雅灭国吧?”
易淮:“……”
燕奕歌:“……”
该说不说,这想象力是真丰富。
燕奕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易淮道:“你是为何会认为我要灭了柔雅的。”
巫沉凝仔细想了想,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因为我被欺负了?”
易淮:“……杏林神女,您面子还挺大啊。”
“啊啊啊啊啊!”
巫沉凝被痛击到要抱头鼠窜:“兄长!!!我们说好了不提这个称呼的!!!”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了!
说到杏林神女,那绝对是巫沉凝中二期的黑历史之一。
那时她初入杏林馆就当上了馆主的位置,因为易淮在外有好几个称呼,都是别人给的,易淮自己对这些不是很有所谓,但巫沉凝觉得好酷,就开始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弄一个。
要真说起来,巫沉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就琢磨出一个“杏林神女”了,偏偏那时易淮还跟她关系没有那么要好,她也没有去信去问易淮如何。
就自己在江湖上自顾自地报了一阵子“在下杏林馆杏林神女巫沉凝”,关键江湖上这些人吧,也没人觉得这称呼不好听,毕竟巫沉凝在大多数人眼里,真的宛若神女临世,悬壶济世。
一直到某日她与易淮在江湖上重逢,那时易淮坐在风花雪月楼的二楼吃酒,靠在二楼外廊,好不惬意,就听见下头传来熟悉的女声,说着“在下杏林馆杏林神女巫沉凝”,当场就喷了口酒出来。
惹得底下自报家门打招呼的几人抬头给了不悦的眼刀。
不过那时易淮已然拿了江湖第一的位置,正是在江湖上风头最盛时,众人见他脑袋上半挂着那张素白的似哭似笑的面具,又瞥见他在京中初秋已经胜过南方冬日的天只着夏衣,宛若仙人般飘逸,怀里还有把在他成名前被无数人批过“娘们兮兮”“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那把薄柳剑……
“燕奕歌!”
底下人惊呼,易淮则笑着翻过身,趴靠在朱红漆木的护栏上,冲眼里也有笑意,雀跃着喊了他一声兄长的巫沉凝问:“妹妹,你这‘杏林神女’是什么?”
巫沉凝彼时还没有觉得羞耻,挺直了腰杆有些得意地晃晃脑袋:“我的名号!”
易淮这张嘴,是真的没饶过谁,就是听过后哈哈大笑:“好好好,取得真好。跟白衣鬼那什么玉面执伞郎有得一比了。”
当时巫沉凝也觉得叶斓自取的那名号实在有点……被易淮这么一说,如遭雷劈。
可那时候,她就是有点赌气不高兴。
直到易淮每次见她,就笑眯眯地喊她杏林神女,不像旁人那般喊她巫馆主亦或是恩公€€€€杏林神女这名号其实真没传远,人也不会见面就喊人的名号,没熟到那种程度就有点像冒犯,更别说大多数人找巫沉凝都是为了治病。
这个名号除了巫沉凝自称,还真就只有易淮这么喊。
他喊了几次后,巫沉凝也终于意识到这个称呼真的很羞耻,也明白了为何易淮每次报姓名都是简简单单一句“燕奕歌”,最多也是“淮水山庄燕奕歌”。
可她不这么喊了,某人可没有半点当兄长的意识,还在这么喊,弄得巫沉凝都要抓狂了,最后还是巫沉凝给他做了半年的药膳,换着法子把毕生所学全部用完了,才堵住易淮的嘴。
€€€€巫沉凝亲自煲的药膳很好吃,千金难求。
那种好吃法是胜过所有酒楼的,而且还是她给杏林馆方子,杏林馆那些弟子也煲不出来的,他们煲出来的只有药味,但巫沉凝煲出来的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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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奕歌一挑眉,也想到了那段往事,又看了眼易淮:“可以不提。”
易淮刚想给他扣问号,又意识到什么,有些好笑。
就听燕奕歌道:“把你那些药膳的方子都写给我,并且教会我,我保证以后再不提一句。”
巫沉凝:“……”
她也明白了什么,一时间真的有些无语凝噎,甚至忍不住喃喃了句:“你以后不会用此再威胁我,要我弄点什么助丨情的药吧……”
易淮:“?”
燕奕歌:“。”
燕奕歌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还别说,你这么一提……”
巫沉凝:“!?”
易淮实在是憋不住了,扯了燕奕歌一把:“行了。”
他看巫沉凝:“逗你呢。你教会我药膳就行了。”
他跟燕奕歌,怎么可能还需要那种药?
巫沉凝轻出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个电灯泡要贯彻到底了呢。”
她说完,其实有点感慨。
重新再见到燕奕歌时,她总觉得易淮和燕奕歌虽然处处都一模一样,但又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同了。
相处了几日后,她就发现是用着游戏账号身体的易淮变得沉默了许多,也甚少像以前那样玩笑。
巫沉凝是个聪明的人,她也琢磨出来多半是因为以为被困在了游戏里。
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就算不算陌生,是他玩过的游戏世界,可始终不是他的世界。
但现在慢慢地,燕奕歌也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因为这里多了另一个自己。
易淮笑,又回了她之前的问题:“我们在画内测版时的舆图,那时这个游戏世界对玩家开放的城市没有那么多。”
他拿起了穿越进来后买的新的舆图,燕奕歌用食指在上头划了一个圈:“内测版时游戏舆图开放主要集中在中部和北部,还有满北和吉真。北部中部也都是些大城,几乎没有小城,不像现在这样。”
巫沉凝稍怔:“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不过好像确实不知道为何从未与兄长你提过柔雅亦或是那些小城。”
易淮画完最后一笔,语气随意:“也许是因为有更高维的力量一直在悄悄影响着€€€€这个猜测基于游戏世界是真实的一个世界。也有可能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世界,那么你们过往的记忆就可以随时更改插丨入。”
巫沉凝不会像阴闲那样纠结真真假假的问题,她对于自己究竟是不是任由人摆布的傀儡,最多只是有些感慨。
巫沉凝真正问的最多的问题,还是那些听不懂的词汇:“高维?”
易淮就又给她解释了下,巫沉凝明白了。
她刚要说什么,大门就有人叩响。
他们都怔了下,巫沉凝稀奇道:“兄长,居然有人找你?”
易淮稍顿:“…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我人缘很差似的。”
不过他也奇怪,在昌卫他没有什么熟人,谁会来找他?
燕奕歌:“去看看。”
于是他们便走到了大门口,门一打开,居然是杏林馆的弟子。
燕奕歌让开:“找你的。”
巫沉凝上前:“怎么了?有何急事?”
那弟子拱手:“馆主,是有人要买‘龙阳草’。”
巫沉凝有些莫名:“?”
她微蹙眉:“我不是说过了那草暂时不卖,我留着有用吗?”
龙阳草还是内测版时,易淮帮巫沉凝在火山附近摘得的,这草是《青云上》的独特药材设定之一,据说至阳至纯,但药力过猛,寻常人吃了怕是会要了命。
巫沉凝得了这龙阳草后,一时间也没想好什么东西能用上,她就纯粹是做了一次研究。易淮总共就给了她两株,一株她自己试着确认了药性,做了记录,另一株在思索过后挂在了总馆这边售卖。
万一有江湖人的功法用得上呢。
只是因为巫沉凝把药性都说明了,这草还带着化解不掉的火毒,巫沉凝又开出了万金的高价,至今无人购买。
这一次巫沉凝刚到馆内,就先让人封存了龙阳草,因为她在想或许能在易淮的身上起作用。
弟子为难道:“那人说是用来救命的…还说与燕庄主结过善缘。”
易淮微挑眉,燕奕歌就问:“他是谁?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背着长丨枪抱着一个铜盆的男子匆匆跑来:“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