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把自己想了又想的说辞说出来,“我这个法子,讲究的是一个静心,要侯爷心无旁骛地感受我按摩天钥穴时体内的情况。”
“所以,”他扫了一眼亭子里的其他人,“亭子里除了我,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而且哥夫,”他望向刚刚施完针,明显有些脱力的赫连曜,“按摩的时候为了让您更加明显地感受到体内变化,会用布巾遮住您的眼睛。”
他这话才一出口,青然的眉头就暗暗地皱了皱。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和侯爷都知道楚含岫跟楚含云替换圆房一事,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除了这件事,他们有做任何对侯府,对侯爷不利的事情,但万一呢?
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也是不能冒的险。
青然看向侯爷。
赫连曜目光平淡,望着仿佛没有一丝其他心思,只为他按摩的楚含岫,“按照含岫说的,准备遮眼的布巾,其他人全部退下去。”
青然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但是弯腰拱手,遵从赫连曜的命令:“是,侯爷。”
青然带着健仆们退出亭子,并让人准备楚含岫要的布巾。
邢大夫也退了出去,他倒是听说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治病方法,像楚含岫这类只要求人不在场的,并不算什么。
于是小花园的这座亭子里,转瞬之间只剩下一瘸一拐的楚含岫,和躺在榻上的赫连曜。
楚含岫把亭子四面的竹帘和纱帘放下来,仅仅只有些许光透过来,自成一方小天地。
他心里那股高兴劲儿别提了,转过身拿起那条三指宽的布巾,一瘸一拐地走到赫连曜头那儿:“哥夫,现在,我把你眼睛蒙上了。”
赫连曜:“嗯。”
他知道,虽然青然等人退出了亭子,但一定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这里的动静,一旦楚含岫有所异动,他们就会出手。
他望着眼角余光里楚含岫纤细的手指,以及他浅蓝色的衣裳,闭上了眼睛。
楚含岫拿着布巾,还有点怕它透光,遮得不严实,悄摸地在自己眼睛上试一下。
很好,青管家做事果然叫人放心,黑漆漆的,别说看清楚东西了,厚实得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只要赫连曜没有隔物视物的超能力,万不可能看见什么。
楚含岫双手托着布巾,遮挡在赫连曜眼前,在赫连曜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好了~
楚含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到后,胆子一下子恢复了,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高挺的鼻梁。
在现代有个有点科学依据的说法,男人的鼻子,跟那玩意儿相关。
鼻梁高挺,那什么……
现在,楚含岫想说,这是真的!
至少在赫连曜这里,是真的!
二十二三厘米啊喂,手腕那种尺寸啊喂,而且还生得一点也不歪瓜裂枣……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好不容易好的屁股就疼的慌。
楚含岫拿出自己的“专业素质”,把椅子拉进一些,坐到眼睛已经蒙上,衣衫褪到腰腹,赤裸着上半身的赫连曜身旁,往手上倒了足量的木黑莲药油,搓热之后伸向他的天钥穴。
眼前一片黑暗,但清晰地知道是楚含岫在自己身边的赫连曜刹那间想起在温泉庄子那次。
他正泡着温泉,“夫郎”却来了,也是如这般蒙住了他的眼睛,一双手在他腰腹处按摩。
那时候,他尚且不明了心中心意,没有拒绝,亦不好拒绝“夫郎”的靠近。
可是,那时候的“夫郎”,就是楚含岫。
突然,赫连曜感觉到,沾着药油的手落在他的腰腹上。
他腰腹瞬间绷紧,头往旁边侧了:“这套按摩的手法,是你大哥教你的?”
楚含岫浑身一愣,舔了舔嘴唇道:“不是,有些不一样,我大哥会的,是赵嬷嬷专门找人教的,我这个,融了一些我在一本小册子上看到的特殊手法。”
“是吗。”
“对的。”幸好,楚含岫想,他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没有按照前两次的按摩习惯来,而是故弄玄虚地在赫连曜天钥穴边缘徘徊了一下。
他看了看赫连曜,道:“接下来有些疼,但仅限于天钥穴,若是其他地方有异样,哥夫及时告诉我。”
“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按摩,说楚含岫没有目的,赫连曜都不信。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幅破败身体,还有什么是楚含岫想图谋的。
他卧在黑暗里,感受着那一双手,浸着药油,贴在他的皮肉上……
楚含岫在他天钥穴上按了一刻钟,四处扫了扫,确定竹帘把亭子遮眼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窥探到里边的情形,手指上泛起异能的乳白色光芒,形成细针的模样,刺入天钥穴。
“……”赫连曜感觉到天钥穴的刺痛,脸从侧着转正,仿佛隔着布巾在看着楚含岫。
楚含岫操纵着异能细针,深入天钥穴。
因为楚含云给赫连曜下春药的那天晚上他用异能给赫连曜梳理了药性,赫连曜的穴位没有受到影响,还保持着他治过些许的模样,堵塞的地方被异能清理出些许缺口。
现在,只要他用恢复满的异能治疗两次,就可以和玉屏穴一样恢复。
楚含岫将异能刺进去,费劲儿地堵塞的天钥穴里钻动。
一点点的,堵塞的天钥穴被散发着治愈能力的异能钻出一个细小的孔,一边钻,一边分开些许异能,治疗旁边的穴位壁。
忽然,就在楚含岫用了大半异能,就快完成今天的治疗的时候,异能在天钥穴里,刺进了一团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宛若有生命般,一被异能针刺到,猛地缠绕在异能针上,甚至有将楚含岫好不容易钻出来的细小的洞堵上的架势。
楚含岫面色一变!
这是在治疗玉屏穴时根本没有的状况,楚含岫神色沉重,针型的异能散开,挡住那团黑色的雾。
他清晰地感觉到,异能和黑雾在互相抵消。
当他的异能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黑雾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凶猛,安静地蛰伏在赫连曜的天钥穴里。
楚含岫感受着赫连曜因为异能和黑雾互相抵消之时撕裂的天钥穴,眉头皱起,望着躺在榻上,因为疼痛面容更加苍白的赫连曜,有些愧疚。
立马把剩下的一小部分异能用在赫连曜天钥穴的伤上,他是真没想到,赫连曜体内还会有这个东西。
很明显,那压根不是个好玩意儿,明明他都把赫连曜的天钥穴钻通大半了,竟然又被堵上了一截。
不过好消息是,那坏东西抵不过他的异能,会被他的异能抵消。
只是他治疗赫连曜的进度,被拉慢了好些。
原本按照他的估算,两次就可以疏通天钥穴,但现在,估计要七八次了。
加上治疗赫连曜脊柱的时间,大半个月时间将将够用,不能像他之前预估的那般轻松。
楚含岫收起已经临近干涸的异能,正儿八经地给赫连曜按了按,然后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木黑莲药油,解开系在赫连曜眼睛上用厚重的缎子做的布条,“好了,已经按摩完了,哥夫,你现在怎么样?”
刚才只觉得天钥穴仿佛被针刺入,疼痛难忍的赫连曜被摘下布条的那一刻,眼睛被光照射到,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楚含岫。
第65章
略微有些暗的亭子里,楚含岫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有细细的汗,脸颊有一层浅浅的红,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力气,气虚所致。
他眼睛微微睁大,与赫连曜的目光对上,似乎有些疑惑赫连曜怎么没有回答他:“哥夫?”
之前,第一次在水榭见他之时,赫连曜就觉得他和楚含云,只是大致的皮相相像,最不像的,就是眉毛和眼睛。
现在,被他明亮剔透,漂亮的眼眸望着,赫连曜更是觉得,其实连皮相,都不像。
要不是自己没有半分内力,每次行房之时都只能平躺在床上,床帐之内还昏暗,他一定能够早些认出楚含岫。
赫连曜道:“按摩之时比施针痛感更强。”
楚含岫面上毫无异样,把装木黑莲的瓷瓶塞上:“我在那本小册子上看到的手法就标注得有,有痛感是正常的。”
“接下来如邢大夫所说,连续在他施针后按摩半个月,看看效果。”
赫连曜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能够让人察觉到不对的神情,点着头,似是同意了楚含岫的说法。
异能消耗一空,体力也在按摩中消耗大半的楚含岫抹了抹脑门上和鼻尖上的细汗,捞起对着院子那面的轻纱和竹帘,对站得不远的青然等人道:“已经按摩结束了,青管家,劳烦你给哥夫清理清理。”
按摩的时候用了木黑莲的药油,现在赫连曜的yaofu上亮晶晶油乎乎的,瞧着……咳咳……
楚含岫脑子里浮现一些小片片里出现的play。
他心里的小人儿摊摊手,好歹是三辈子唯一跟他有负距离交流的人,偶尔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在侯夫人面前立的孤寡人设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那么想。
在楚含岫和侯爷独处时,身体宛如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随地准备着冲过去的青然望着毫无异样两人,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侯爷。”
赫连曜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青然这时才彻底放下心来,对着楚含岫行礼:“谢谢含岫少爷。”
“小的瞧含岫少爷似乎很累,不若去前院歇息歇息?”
“不用不用,”楚含岫摆摆手,半靠着快步走过来扶他的夏兰,“其实就是那按摩说法耗费的力气大些,哥夫,我先回存曦堂歇息了。”
“明天我再和邢大夫来。”
赫连曜正被青然支撑着,把袖子往衣袍里套。
他骨架比常人高大,瘦了之后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听见楚含岫的话没有让楚含岫留下,道:“好。”
虽然遇到了意外,但还是有一点点进展的楚含岫眉眼弯了弯,坐上肩辇,很快消失在蘅霄院小花园的院墙后。
他一走,青然的神色就沉了下来。
赫连曜对邢大夫道:“为我诊一诊脉,看天钥穴是否有异常。”
邢大夫一愣,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怀疑刚才含岫的按摩有什么问题,不,邢大夫相信那个孩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他肃着眉眼,手搭到赫连曜的手腕上,仔细地查看。
片刻后,他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对赫连曜道:“侯爷,您的脉象没什么问题,您在怀疑含岫少爷吗?是含岫少爷做了什么事?”
赫连曜想起之前楚含岫与楚含云互换身份,给自己做的按摩,也是有刺痛的感觉,但自己的身体至今无恙。
所以,楚含岫给自己按摩,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