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抬开了剑,指尖轻抚剑身,赞道:“好一柄宝剑!丞相,你可介意朕借花献佛?”
荀游璋道:“这是臣的荣幸。”
荀游璋如此识趣,萧倦亲手扶他起来。令张束扶荀游璋重新入座。
张束是萧倦身旁最亲近的太监。即使荀游璋根本不需要人扶,但还是在张束和乐融融地搀扶下入了座。
林笑却旁观着这一幕戏,谁知下一刻他自己就成了戏中人。
萧倦道:“怯玉€€,过来。”
林笑却的心猛地一跳。
在萧倦压迫性的目光下,林笑却不得不走了下去,一步步走到萧倦身边。
萧倦执起林笑却的手,将剑赠予了他。
萧倦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当场舞了一招极其精妙的剑术。
众人震之。
萧倦道:“当年济北王,为大邺立下不世之功。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以致英年早逝。留下怯玉€€一个独子,养在皇宫。儿将及冠,朕借花献佛,到时及冠之礼,众臣可入宫观礼。”
众臣出列,道:“善!”
萧倦又道:“诸君儿郎雄姿英发,诸君女郎亦不让须眉。冬日宴,可携家人齐赴。”
众臣道:“善!”
心中却思量,陛下这是要给太子选妃,还是给世子选妃?
若是前者,当然好;若是后者,世子身体病弱,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但陛下命令,怎能不从。万万不可敷衍,只能牺牲自家女儿哥儿了。
荀遂听了,心道,难怪今天让哥儿把面纱揭了,这是要让这小世子直接宴上看看容貌呢。
不过……倘若他进宫,当个世子妃,岂不是能借机找到谢知池?
至于小世子,病弱得不行,荀遂心道,他不介意在床上攻伐劳累的。
小世子躺着,漂漂亮亮,清清冷冷,落点泪珠,荀遂决不会嫌弃他。
当然,荀遂心中最宝贵的还是谢知池。
他终于找到了办法去见谢知池,眼中的光盛得要溢出来。
六皇子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而上座的皇后,眼见着这一切,蓦然眼前发黑。
天彻底暗了。
第28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28
深夜,宴会已经散了。
林笑却问萧倦为什么要送他剑:“那剑太重了,我提不起来的。”
“朕握着你手的时候,你拎得很轻松。”
“可是,”林笑却轻声道,“那并不是我的力量。”
那把天外陨石打造的剑很重,林笑却并没有亲自拿着。伺候的下人捧着剑跟在一旁。
萧倦从那下人手里拔出剑来,走到怯玉€€身后,将剑置入其手中再握住。倏地一斩,路旁的石柱应声而断,柱上的宫灯也砸下熄了。
萧倦的手很大,上面有练武的厚茧,比之林笑却的手粗糙极了。只是紧攥着林笑却的手,就令林笑却感受到轻微但无法忽视的疼意。
宫灯灭了一盏,光线昏暗几分。
林笑却听得萧倦道:“怯玉€€,谁的力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萧倦把剑扔了回去,一个护卫险险接过剑,将宝剑插回了剑鞘。
萧倦松了手,林笑却才得到自由。他的手臂在轻颤,就算是被带着砍了石头,并非主力,但他还是被反作用力击得轻微伤了。
林笑却垂下手,想藏进大氅里不让人看见。这样也能受伤,实在让他难堪。
但萧倦发现了。
萧倦拾起林笑却的手腕,抚上他的手臂,在那轻微的颤动里,萧倦甚至享受了片刻,但下一刻,萧倦紧攥住林笑却的小臂,制止了他的轻颤。
“你太弱了。”萧倦道,“就连月生那样的卑贱奴隶,也能咬你一身伤口。”
“怯玉€€,”萧倦似乎丝毫不担心他的力度会使得林笑却手臂青肿,“太弱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力。”
在灭掉的宫灯旁,昏暗的光线里,萧倦的影子猛兽一样遮天蔽日,完全覆盖了林笑却的身影。
林笑却竭力咬住牙,让自己不要发出疼痛的喘息。
萧倦最终松开手时,他已经眼眸微湿。
果然青肿了。
萧倦抚上他的面庞,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怯玉€€,你为什么没有爪牙。”
就算是小猫,也能刮伤人的手。可怯玉€€为何这般弱,弱得仿佛跟花瓣没有区别。
轻轻一捏,就会坏掉。揉碎在指尖。
萧倦的手缓缓下移,被触碰的微痒一直蔓延到颈项,萧倦掐住了林笑却的脖颈。
没有用力,松松环绕,但只要稍微用点力气,手上这脆弱的生命就将不复存在。
林笑却覆上了萧倦的手背,他湿朦着眼眸,不知道萧倦又在发什么疯,他只能软下语气商量道:“陛下,您掐着我做什么。夜深了,臣想回去睡觉了。”
萧倦望向林笑却覆上来的手,修长的玉似的手指,病白得青筋微露的手背,他道:“你自己解开。”
又不是解衣衫……林笑却试探着抚上萧倦的手指,拨动他的食指,按住他的手心,萧倦没使力,林笑却很轻易就将他的手拨开了。
林笑却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不适感,也不疼,应该没受伤。
萧倦看着他这样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生怕哪处伤了不知道,一时又是好笑又是说不出的……怜?
萧倦没管这异样情绪,让人叫来太医,给林笑却的手看看。
接下来的路途也没让林笑却自己走,萧倦直接将他抱起来,送到了林笑却自个儿的院落。
太医来了,说是没大碍,没伤到手筋,擦几天药就好。
萧倦让林笑却卷起袖子,他又玩起了亲自擦药的游戏。
林笑却困得不行,小小打了个哈欠,想早点打发他走,很听话地卷起袖子按住。
擦完了药,萧倦又道:“你这样的身子,怎么行房事。”
屋子里太医都还没走,伺候的人又那么多,林笑却的脸霎时红了。
他再是病弱再是不堪,也不想被人当着说不行。
萧倦摸过那处,生理倒是正常,样子也不难看。
但这浑身乏力的模样,根本没办法压人。怕不是行房事还需要人在后面抱着他。借力给他。
就如同今日,怯玉€€拿不起剑,只能萧倦握住他,借力给他斩杀挞伐。
萧倦净了手,握住林笑却脚腕,让他使劲蹬。
跟被攥住后腿的兔子似的,林笑却难堪得真想直接一脚踹上去。他也真的用力了,可是纹丝不动。
萧倦松开了林笑却脚腕,低叹:“腿也没力。”
就跟说他无药可救了似的。
他又不是天阉,他一切都正常。他也没打算祸害谁。
林笑却难堪得再也不想见人,谁也不想搭理。本就疼的小臂更疼了,他咬牙直接躲进了被子里。
林笑却蜷缩着抱住自己,没准现在屋子里的人都在暗自嘲笑他:一个病秧子药罐子,连剑也提不起来,比太监还无能。
他只觉得自己的名声全被萧倦给毁了。萧倦那么大的力气,不是他,换成其他人,也不一定能挣得动啊。
偏偏对他使坏。偏偏用他对比。
被子倏地被掀开,林笑却蜷缩的姿势全然落入萧倦眼中。
萧倦不解:“冷了?”
他把他抱出来,抱到怀中:“怎么一副怯怯的模样。天是有些冷了,那虎皮炮制好了朕让人送过来。”
“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是比较有纪念意义。”
“扔掉!”林笑却倏地恼道。
萧倦笑:“还是个雏呢。”
林笑却更恼了。留着那么脏的东西,还要送过来侮辱他。
“既然脏了,陛下还是扔了为妙。”
萧倦道:“怯玉€€嫌弃,朕留着便是。差点吃了你的虎,怎能不留下它的皮。”
“朕替你镇压着,野鬼孤魂,亦只能魄散魂飞,何况一头祭祀了血肉只剩皮的纸老虎。”夜确实深了,明日开拔回京,萧倦不再久留,将林笑却放回被子里,摸摸他的头,道,“睡吧。”
林笑却是想睡了,早想睡了,可是萧倦摸头就摸头,为什么摸个没完。
摸得那样慢,那样缓,一下又一下,他又不是盘玩的手串,真把他当猫猫狗狗了。
林笑却在脑海里跟233吐槽,233劝道:【封建王朝,还是不要得罪皇帝了,就把他当下人,正给宿主按摩。】
林笑却本来手都支棱起来了,想拍开萧倦,233这么一说,他想起被罚跪的疼,手就有些软了。
试探地抚上去,萧倦没动了。
试探地推开,萧倦的手依然纹丝不动。
林笑却只好委婉道:“陛下,夜深了。”
谁知话刚出,萧倦又把他从被子里掳出来了。按在怀中,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摸头。
林笑却很担心萧倦摸得手心出汗,把他头发弄脏。这么晚了,他真的不想沐浴了。
摸着摸着,林笑却小小打了个哈欠,摸的力度不重节奏舒缓,他眼睛缓缓阖上、倏地睁开、慢慢阖上、又睁开,最后受不住困意,在萧倦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