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嫌弃针脚不如绣娘,说让林笑却将就穿穿,林笑却说已经很好看了。
晏€€道:“不是最好的,不该穿在你身上。大哥以后只给你做里衣,里衣穿着,外人瞧不到。”
宫殿里,林笑却的哭音渐渐止了。晏€€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别怕,一切都会过去。
晏€€拍着拍着,就开始解林笑却的衣裳。
林笑却按住了他。
晏€€道:“大哥看看,大哥绣的里衣是不是被恼得扔了。”
林笑却道:“我从来不对物发泄。”
晏€€还是要解,林笑却只能随他。
解开了,晏€€抚上了里衣,里衣薄薄一层,跟抚林笑却没有太大区别。
林笑却恼他,说痒。
晏€€让林笑却复仇。
林笑却道:“我才不摸你。”
“你为了濮阳邵,是不是要一直跟大哥犟下去。”晏€€抚上衣领,“哭得领子都脏了。”
林笑却犟道:“那你拿回去,我穿不起你做的衣裳,弄脏了弄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晏€€道:“那我脱了?”
林笑却瞪他。
晏€€笑了下,摸了摸林笑却的头:“好了,不闹了。等濮阳邵死了,大哥接晏弥晏余回来。”
“只是,”晏€€道,“亲疏有别,怯玉€€,我们是主,他们只是客,明白吗。”
林笑却道:“什么时候大哥的弟弟也成了大哥的客人。”
晏€€抚上林笑却的脸颊:“不是大哥把他们当客,怯玉€€,是你要把他们当客。”
林笑却真恼了,翻身把晏€€压在了身下。
晏€€笑着纵容了他。
“我不要你管,你管太多,我会远离你的。”林笑却警告道,“你与赵异,你与濮阳邵,我不插手,你也不要逼我做什么。”
晏€€躺在林笑却的身下:“你可以插手,你想救他,现在就去说。只是我保证,他会死得比千刀万剐还难受。”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不怕?”
晏€€笑:“不怕。”
晏€€抬手,抚上林笑却的脸庞:“怯玉€€,我只是舍不得你。”
“哪怕我也变成那些人,想要碰你侮辱你,你也还是如此吗?”林笑却故意刺他。
晏€€道:“我希望你如此。那样我就有了开战的理由。我会像野兽一样对待你,吻遍你全身,咬得你身上都是印子,每一口,每一个齿印,都让你羞于见人,只能在我面前,赤。裸。裸,毫无遮掩。”
“可怕。”林笑却点评道,“我的肉不好吃。”
晏€€笑,说林笑却是傻子:“大哥不吃你的肉,大哥只想吞噬你的灵魂。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你的目光便是我的目光,你的世界也即我的世界。”
“你自己的世界很糟糕吗?”林笑却问。
晏€€搂住林笑却,将他拉了下来,林笑却被按倒在胸膛上,他听到晏€€的心跳声,也听到他说:“糟糕透了。”
“糟糕到你想杀了自己?”林笑却问。
晏€€默了会儿,笑着说了实话:“糟糕到我想毁了这个世界。”
“真可怕。”林笑却点评道,“比吃了我还可怕。”
晏€€紧紧搂着林笑却,胸膛起伏,呼吸灼热:“留在大哥身边,大哥不会变得可怕。”
“你能保证这一点吗?”林笑却听着晏€€的心声,不准他说谎。
晏€€说他会竭力的:“如果有一天,大哥害人害己,大哥会自我了断。别担心,大哥不愿意做一个坏人。”哪怕他已经是了。
林笑却道:“论迹不论心,我只是不希望大哥滥杀无辜。赵异曾是那样的人,他的结局不该属于大哥。”
高岭之花,应当于寒霜中绽放,而非于烈焰中焚毁。
晏€€说一把火倒也干净,只是他嫌弃竟还剩下焦骨:“大哥只愿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哪怕一粒骨灰也不要留下。”
因果循环的道理晏€€明白,他已经波及那么多人的性命,大抵是逃不过了。
只是舍不得……舍不下……
晏€€抱紧怯玉€€,安慰说:“睡吧。”
“大哥不吓你了。”
林笑却骂他坏,晏€€也欣然接受。
林笑却说今天一个二个,都想给他讲鬼故事。
晏€€问还有谁。
林笑却顿时不说了,呢喃道:“睡了睡了,我睡着了,不能说话了。晚安晚安,大哥晚安。”
晏€€笑,摸摸林笑却的头,低声应了好。
无非是那濮阳邵,必死的人,他还追究什么。
竟敢吓怯玉€€,还讲鬼故事,死了也不冤。
脑海内的233听到一个二个,嫉妒得想当第三个。程序就要点开鬼故事时,233猛然从嫉妒的情绪里脱离了出来。
真是学什么不好,学那些人类伤害宿主。
坏蛋那么多,233才不要当坏蛋。他要鹤立鸡群,他要当对宿主最好的人,陪伴宿主最长久的系统。
233点开了助眠的舒缓音乐,轻声道:【夜深了,宿主晚安。】
晏€€摸着他头说知道了,快睡。
233心道,不要脸,那句晚安是对系统说的,才不是对主角受说的。
安安静静,放空放空。晚安。
第81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31
北地。西穆。
侍从梁讷禀告道:“大司马并未生疑,已进宫来看小殿下。现已步行至含章门。”
自接下皇位以来,魏壑并未与大司马魏歧直接冲突,而是处处忍让、放纵,大封特封。
魏歧在大穆经营多年,势力深厚,与先帝的身死脱不了关系。
魏壑只能装作愿当傀儡的模样,使得魏歧越发张狂。其部下肆虐横行,将王公贵族也不看在眼里,压榨百姓,欺压豪族,朔京城里怨声载道。
在与东雍的战争中,魏壑欲调兵遣将,魏歧自不会让魏壑立下军功收拢军心,全部驳回自己战去。
谁知遇上那东雍的大将裴一鸣,损兵十万,大败而归。
魏歧的势力受到重挫,本疑心魏壑会对他下手,谁知那魏壑好似真的被流亡的日子磨灭了心性,整日不理朝政搞什么木雕,好似要立志当个匠人似的,惹得魏歧大笑道:“此子废矣!”
魏歧大败反而要求赏地赏财,魏壑只是道:“大司马的要求,无有不允。小侄但求一清净之地,安度余生。”
魏歧笑:“瞧你,混成这模样,好歹是我魏歧的侄儿,也罢。”魏歧让人去寻上好的木料,送给自己这安生的侄儿当礼物。
先皇唯一的皇子名魏凌,年龄小每次生病,魏壑必手足无措,请求魏歧进宫与他一起看顾祈福。
魏歧最初满心疑虑,必带好手执刀兵跟从。
次数多了,心有怨烦的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魏歧对谋士道:“不过一个小皇子,还要本王每次进宫去照看祈福一番,要不是为了洗脱毒杀先帝的嫌疑,又彰显彰显本王的爱侄孙之情,谁愿意跑前跑后的,又不是本王的爹!”
谋士劝道:“王爷新败,还请暂且容忍一番。待洗刷了败绩,届时凭军功逼那魏壑禅位,至于小皇子到时候是死是活,也不过王爷一言尔。”
魏歧闻言咬牙切齿道:“东雍那该死的裴一鸣,挡本王的路,本王必将他挫骨扬灰。”
魏歧进入含章门后,倏然宫门闭合。
四周屋檐之上早有埋伏,乱箭齐发。
魏歧以随从人尸做盾牌,还是中了一箭,慌乱东逃,逃入宫殿北的密林。
魏壑命人围拢密林,纵火焚烧,黑烟滚滚,终将魏歧逼出。
密林外有湖泊,引水熄火。
魏歧被捉后不甘道:“你有本事堂堂正正,没本事才玩这等阴谋!”
“枉本王以为你是本王的好侄儿,未料到竟是这等阴狠鼠辈!”
魏壑道:“你买通厨子给皇兄下毒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堂堂正正。”
魏歧道:“胡说!”
魏壑道:“去了地府,自去跟阎王分说。”
他下令道:“送大司马上路罢。”
魏歧挣扎道:“我是你的亲叔叔啊,魏壑!你忘了小时候生病,叔叔还给你带糖果吃……前朝宗室相杀的后果你忘了吗!”
魏壑笑着让人取来蜜饯,亲自塞了一颗到魏歧嘴里。
“叔叔,一路好走。侄儿不送了。”
魏壑拿来刀,亲自砍下了魏歧的头。
血飙射出来,沾了魏壑半身。魏壑站在焦土之侧,叹:“皇兄,弟弟为你报仇了。”
在纵容魏歧的同时,魏壑暗地里培植好手,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日。
魏歧骄矜自大,张狂跋扈,自取灭亡。
魏壑传令道:“魏歧叛乱,闭拢朔京诛杀余孽,不得有误。去罢。”
魏歧的儿子孙子尽皆被杀,最幼之龄不过襁褓。魏歧的残余势力拼死反叛,惶然无措逃出了朔京。
魏壑大赦天下,道是只要投降,便不追究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