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白月光 第164章

但林笑却哭得太难过了,戚南棠竟然有一点不忍心。

他抚上了他的头发,这一次力度很轻。

“就快到了,”他说,“医生已经来了。”

“不行,”林笑却呢喃着不行,他咬着唇喊疼,在后座上蜷缩得像个被捏坏的泥娃娃。

戚南棠沉寂了很久,在他竟然动了帮忙心思的时候,戚家终于到了。

戚南棠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感到遗憾,他将林笑却的衣衫整理好,将他抱到了怀中。

林笑却哭泣的声音很小,像个刚出生的幼崽,又想要又得不到,只能无力地低唤。

服了药浸在冷水浴缸里,林笑却轻颤着喊疼喊冷,戚南棠抚上他的脸庞,教训他:“你应得的。”

林笑却湿漉漉的一双眼更伤心了。

戚南棠怔了会儿,竟然莫名其妙走入了浴缸中。

他将林笑却抱到怀中,紧紧地抱着他,问他现在还冷吗。

林笑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幼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窝,他靠得紧紧的。

即使这窝一点也不暖,阻隔不了滔天的洪水。

在这冰冷的浪涛中,林笑却抱着自己的窝不撒手,戚南棠静静的,不再试图言语,只是静静地任由怀中人依靠。

很奇怪,戚南棠分不清自己的心绪,像是一团缠绕的蛛丝,本来应该用来捕猎,现在却成了毛线团,任由幼崽抓来玩去。

第二天林笑却真的发烧了,烧得厉害烧得快晕过去。

戚南棠此刻却不在戚宅。

下药的人捉到了,是一个经常混迹夜场的男人,见着美貌少年动了坏心思,趁人不备下了药。

此刻这人黑布蒙着脑袋惊惧地跪着求饶。戚南棠从保镖手里接过棍棒,发了狠劲一丈断了手。

这男人惨叫起来。

戚南棠踩在这人脑袋上,制止了他难听扰民的叫声。

这时保镖收到了林笑却发烧的通知,低声告知了戚南棠。

戚南棠低叹了声,将人留给保镖们,自个儿打道回府。

戚南棠到的时候,林笑却已经烧糊涂了。他左手吊着吊瓶,右手抱着自己,像只被剥了皮毛只能靠抱自己取暖的小猫崽子,声音低低的含混地喊着什么妈妈。

戚南棠走过去,靠近了些。他居高临下看着林笑却,一时之间什么也没想,只是瞧着。说不清是冷眼旁观还是科考般的细研,他把林笑却全身瞧了个遍,嫌弃被子挡住半截还把被子掀开了。

打盹的医生清醒过来,嫌弃又不敢说地看了眼戚南棠的手,真是讨嫌,怎么能掀病人的被子。

林笑却觉得冷,但没能睁开眼睛,他呢喃着妈妈外婆还喊了声谢荒。

又是在叫谁,都病了还不安生,都签了合同卖给戚家了,还要喊别人的名字。是他爸还是他什么亲戚,什么慌啊怕啊,什么妈妈外婆,都是死去的人,活着的还惦记什么。

戚南棠坐下来,坐在床沿就那样看着林笑却。

一个大活人自是比空气温暖些,林笑却迷迷糊糊就沿着热量攀爬上去,但是太累了没力气,他爬到一半爬不上去了。戚南棠帮了他一把。

戚南棠搂住林笑却的腰背,说不清是在抱一只狗崽子还是在抱小孩子,两者他都没抱过,也不知这姿势算不算正确。

林笑却又在喊妈妈了,喊得那样惹人怜惜,一旁的医生都想应了,管他真的假的,病人的要求需要满足。

可戚南棠铁石心肠,在这关头还要逼林笑却叫小叔。

他说没有什么妈妈,只有小叔。

他摸着林笑却的头发,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侧过头看医生,医生一激灵说没有大碍。

戚南棠问:“不会烧成傻子?”

医生连忙说不会。

戚南棠没说这好还是不好,掐上林笑却的后颈力度又放轻了些。

“本就是个傻子了,再傻点也是应得的。”

他教训着林笑却,林笑却好像听懂了,有点害怕:“妈妈,我不傻。”

林笑却边说边往戚南棠怀里钻,眼睛湿哒哒的睁不开,好热好烫好昏啊,天与地都黑了,他的眼皮吊了两座小山,太重了,睁不开。

戚南棠抚了下林笑却的后背,抚着又拍了两下,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哄人后,戚南棠立马改抚为掐。

他掐着林笑却的腰,说林笑却喊错了,要叫小叔。

掐的力气不重,但太讨人嫌了,林笑却神智慢慢恢复了点,他意识到这声音不是女性的柔软,带着一贯的冷意,惹人嫌惹人烦。

林笑却不肯叫小叔,他顶天立地般顶起两座小山,睁开眼看到的果然是戚南棠。

厌倦,林笑却烦透了,怎么都生病了昏成这样子了,眼前晃悠的还是这讨厌的人啊。

林笑却晃晃脑袋,变变变,变出其他人来好不好。

戚南棠按住了他的头:“还嫌不够昏?晃什么。”

林笑却很委屈地说:“把你晃走。”说话还带着哭腔。

戚南棠没生气,有些好笑故意般:“走不了,林笑却,你把你自己卖给我了。”

戚南棠这一刻忘了,合同上该成为林笑却丈夫的不是他,是他的侄子。

第112章 现代三重奏15

怀中的人毫无杀伤力,轻而易举就能了断,只要力气加重些,他一定会疼得低声呢喃,想脱离又逃离不掉,想找个窝却只能找到一个把玩着牢锁的债主。

戚南棠抚上他的脸庞,逼问他:“林笑却,你听到了吗。”

林笑却晃晃脑袋,徒劳无功,疾病生出的眩晕只能麻痹自己,麻痹不了现实,眼前的人仍然是戚南棠。

“没有。”他没有听清戚南棠在说什么,讨厌的人说什么他都不要听,但戚南棠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林笑却低低呜咽两声:“不是,没有,没有卖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逃,但他健健康康时都挣脱不了戚南棠的束缚,现在都病晕了更不可能逃掉了。

戚南棠按住他,不准他动,左手还插着针呢乱动什么。

林笑却长长的眼睫毛上缀着泪滴,戚南棠恐吓他:“别哭了。”

“没有哭。”他的声音好小,好小,轻得一阵风刮来都能吹跑。

太乖了,这病怏怏的花瓶小狗崽子怎么这会儿这副乖模样,叫人的心跟着想要融化。他的利齿怎么不来咬人了,戚南棠掐住他脸颊,探进去摸他牙齿,明明还锋利着,这会儿搞得只能喝奶似的。

之前把戚南棠咬得血肉淋漓的锋芒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戚南棠指尖的存在感太强,林笑却要把他挤出去,柔软微烫,戚南棠抚着他的唇瓣:“林笑却,你是不是想喝奶啊。”

林笑却什么也不说,呜呜咽咽的,头昏得像掉进了万花筒里。

戚南棠唇角不自觉含着笑意,真叫佣人搞了个奶瓶兑了奶粉送过来。

戚南棠让林笑却咬着,林笑却不肯咬,他不饿,他喝药都喝饱了。

戚南棠还要强迫他,跟逗猫崽子似的,医生看不过去了,低声劝了几句。

戚南棠望着林笑却不情愿的模样,遗憾地将奶瓶放到了一旁。

狗崽子果然长大了,宁愿喝血绝不喝奶。

戚南棠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说要多休息几天,说着强调了下静养。

家主什么时候如此有玩闹之心了,把美少年当玩偶抱来喂去,实在不适合养病。

疾病缠绵着,林笑却休养了好几天身体才好些。

他不想再躺下去了,勉力起身说要去学校。一旁的佣人很是为难。

“小少爷,家主说了,您不能外出。”

林笑却望向他,难以置信。

佣人低下头不敢再说,收拾餐盘出去了。关上门还不忘反锁。

林笑却抑制不住咳了下,浑身乏力勉强下了床敲门:“我要出去。”

没有人应答。

管家交待了佣人,不能与小少爷过多地交谈,家主不喜欢。

“开门。”林笑却又敲了下,“再不开我报警了。”

管家无奈地来到门外:“小少爷,您身体还没好,多休养几日。晚上家主就回来了,您有什么话可以跟家主讲。”

林笑却不答应,他现在就要出去。管家只能打电话禀告。

戚南棠听了,说让林笑却先写检讨书,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出去。

管家依言告知,林笑却恼了,不管戚南棠能不能听到都骂:“混蛋,混账,混球!无赖!”

管家赶紧捂住手机,戚南棠听到了,只是微笑:“告诉他,晚上我回来前,要看到他的检讨书。”

管家连连应是,戚南棠挂断了电话。

管家放下手机开始劝,林笑却笑了下,沉默良久说房间里没笔。

管家让人送笔,却不开门,只是从门缝里递进去。

林笑却气得头晕,本想趁着开门时跑出去,没想到管家为虎作伥得淋漓尽致。

林笑却拿起笔就开始写,写的全是骂戚南棠的话,写得头晕脑胀了倒在床上。他喘息两声,不知不觉就气睡着了。

夜晚,戚南棠回来后得知林笑却既没吃饭也没吃药,有一点恼怒,不多,只是令人十分不舒服。

房门打开,他走进来的时候林笑却仍然装睡。佣人送饭送药他也这样装了,只要他不想吃,难道还能强迫他。

戚南棠看到了桌上骂人的话,骂的全是他,但他意外的心情好了些,抚上纸张“戚南棠”的字眼,竟有种莫名的欢愉。

记住他,恨他,生活与灵魂里全是他,那也挺好。

但他面上并不彰显,一副冷厉的声气:“这就是你的检讨书?”

林笑却装不下去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话也不说一句就往外走,连拖鞋都忘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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