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对象是情敌怎么办 第41章

是不想碰,但不是生气,是怕传染。

自己现在就像个大号病毒,随时可能爆炸,波及身边人。

可这又不好给夏澈说,他语言技能没点全,从小就缺乏直抒胸臆、表达感想的能力,根本不会解释。

所以不理解其中含义的夏澈冷下脸:“摘了。”

“不。”裴燎不肯。

“裴燎,我没在跟你商量。”

裴燎这副模样又让夏澈想起七年前被丢掉的外套和药,霎时间,特别厌烦裴燎这种划分界限的举措。

原来并没有遗忘,更没有原谅,他高估了自己的肚量。

就像自以为愈合的伤疤觉出痛,才发现里面还有尚未挑出的刺。

裴燎被他忽然冷硬烦闷的语气弄得愣住,好半天过去,猝不及防红了眼睛。

夏澈:“。”

夏澈一秒慌神:“不许哭!!”

真是怕了这人!

裴燎咬着牙关:“嗯,在忍。”

“你真是我活祖宗。”夏澈烦躁地揉乱头发,掌心向上,对他伸出手,“就这样吧,扶着,上楼。”

裴燎却没立刻握上去。

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弯下脖颈,滚烫的侧脸埋进他掌心,有气无力道:“你别生气。”

夏澈全身像被电到了,震在原地。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裴燎诚实摇头:“不知道,但你别生气。”

“裴燎你……操。”夏澈破功,这回切切实实,真被气笑了,“少爷,你以前生病也这么折磨人吗?”

裴燎脸贴着他冰冷的手:“以前?上次?”

上次,也就是七年前。

夏澈耐心想听八卦,裴燎却卡了壳,表情空洞无神,不言不语。

他忍不住催促:“喂。”

“夏澈,”裴燎低唤一声,同时,左边眼眶猛掉眼泪。

夏澈直接炸毛:“不是说好忍着吗!”

“这个忍不住。”裴燎握住他手腕,力气大得完全不像病人。

夏澈挣扎不开,被迫单手趴在车顶:“你再念,我就要对我名字ptsd了。”

裴燎没应,安静掉眼泪。

夏澈终于发现不对劲:“咋回事?想到不好的东西了?”

裴燎一手扣住他手,一手抓他衣角,生怕他跑了,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

“怎么……突、突然道歉?”夏澈迷茫又无措。

裴燎握住他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只是嘴唇和皮肤简单的摩挲触碰,比起亲,更像大型犬试图讨好人的笨拙方式。

“上次生病,对不起。”他的难过溢于言表,沮丧道,“对不起,弄丢了你买给我的药。”

夏澈试图抽回的手僵在半空。

“……你说什么?”

第24章

医生到门口的时候,裴燎刚回到卧室躺着。

夏澈换个衣服回来,发现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他谨记互不涉足对方领域的条约,站在卧室门边等医生诊断:“还有救吗?”

“……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目前看来没大碍。”医生给裴燎打上点滴,开了两副药放下,走到门口说,“如果不放心,等烧退了可以再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血常规吗?”夏澈作为曾经的医院常客,对那套流程相当熟悉,“不然现在抽了吧,省事。”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医院抽血化验比较贵,尤其□□,比普通医院贵十倍不止,没必要现在就抽。”

医生是夏澈一个客户的朋友,本着不坑熟人的准则,多说了几句。

夏澈领过好意道谢,却依然坚持:“现在抽吧,免得真有啥感染耽误了。”

送上门的业务不要白不要,医生没再劝阻,拿出针管,正要扎进去€€€€

床上那人嘴唇轻轻动了下。

医生停下动作,俯身送上耳朵:“您说什么?”

裴燎含糊吱唔一声。

夏澈扒着门框,身体死死站在分界线外,脑袋往里探了探:“他说什么?”

医生心情复杂地直起腰:“他说‘不抽,没钱’。”

夏澈:“。”

差点忘了,穷鬼一个呢。

夏澈心累的用脑袋抵住门框:“别理他,您抽就好,几管子都行,抽干了也无所谓,我付得起。”

话音刚落,裴燎就把胳膊迅速缩进被子里。

夏澈面无表情看着他作,指桑骂槐道:“不配合就打安眠药,麻烦医生了。”

医生:“……”

医生刚想劝他最好不要恐吓病人,床上那人真就不情不愿伸出胳膊,肌无力一般任由摆布。

医生没话劝了,转而边抽血边说:“这段时间饮食少油少荤腥,不要贪凉,病人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突发的,以后有胸闷头疼的情况,就算病人自己不在意,亲属也要及时提醒,高烧来不及就医,很可能损伤大脑。”

他看这两人住一起,理所当然地把夏澈当病人家属教育。

第一次因为别人挨医生训,夏澈感觉挺奇特,听到最后一句,脱口而出:“烧坏到哪种程度?可以智商清零吗?”

医生拔针的手一顿。

怎么感觉,这位家属语气隐含期待呢?

他谨慎道:“大脑神经很多,只影响智商的可能性较低。”

夏澈颇为遗憾:“行吧。”

医生:“?”

他收拾东西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夏先生刚刚说会拔针?那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医院了。血检结果出来后我微信发您电子档,您有需要再联系我。”

“多谢,辛苦,已经帮您打好车了。”

夏澈亲自将人送出去,转身回来后,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半遮半掩的卧室门,心情有些复杂。

不久前裴燎稀里糊涂地说,上次生病遇到人找麻烦,怕东西损毁放在那里,回来就不见了。

某人确实不擅长言语表达,描述含糊,夏澈费老大劲才明白,事情和他一直以为的不一样。

其实相识多年至今,他潜意识早就认为裴燎不是那种人,可这些在对方解释之前都是假设,远比不上今天亲耳听到的震撼。

像旧痕中的木刺被拔出,不起眼的暗疮逐渐愈合。

虽然还是不懂,衣服和药又不是多稀罕名贵的物品,为什么要单独放那么远,不随身携带?

裴燎肯定还有事情没说,但应该与他无关,没有立场追问下去。

某人滚烫薄唇碰过的手背隐隐发烫,夏澈有些不耐,走到阳台,点燃支烟,暗暗下定决心。

误会人家这么多年,以后稍微对他好点吧。

如果……他是说如果。

如果以后有机会,应该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经过这一通闹,外面太阳都下山了,黑幕只剩边缘微弱的橘黄色余晖,显得天色有些脏。

相比之下,城景就好看多了。

圣林别苑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富人区,顶层能看到的风景非比寻常,入目即是满城霓虹灯海,乱花迷眼。

露天阳台不如室内暖和,夏澈那么畏寒的一个人,却没着急进去。

他批了件长及脚踝的绒毛斗篷,开始处理中午带回家的文件。

“咕噜”。

许久后,肚子不合时宜叫了一声。

光顾着陪某不省心的折腾,都忘了吃饭。

这个点,做饭肯定来不及。

点外卖算了。

夏澈阔气的点了顿海鲜烧烤,想到里屋半死不活的人,又点了两份清粥和小菜。

他刚付完款,里面卧室传来失真的呼声:“这输的什么液?红的?”

夏澈:“。”

嗷……

忘记拔针了。

“进你卧室一下,不许算我违规,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又故作镇定地推开门,“大惊小怪,不就回了一点€€€€”

看到半截暗红的输液管,夏澈打了个顿,凭借顽强的信念感愣是续完后话:“€€€€点点点血吗?”

裴燎靠在床头,双目无神,还没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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