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17章

惊蛰蹙眉,他和朱二喜可什么往来。

他不应该认识他才对。

好在朱二喜待的地方也不算偏远,走几步就到了。

朱二喜在屋内骂骂咧咧,他看着瘦,嗓门还挺大。惊蛰刚被面生小太监带过去,他一眼就瞅见了,露出个打量的眼神。

惊蛰在门外就听到了几句,好像朱二喜在说,有人进了他的屋。

面生小太监着急地说道:“总管,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朱二喜啐了一声,“什么都没丢。”

惊蛰打量着朱二喜的表情,心头微动。

不对。

肯定丢了东西。

那不是庆幸的神情。

朱二喜看向惊蛰,挑眉:“你就是惊蛰?”

朱二喜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那为什么派人叫他?

“这个你拿着。”

朱二喜在自己兜里掏了掏,将一个小物件丢了过来,惊蛰险些没接住。

好不容易抓住了,定眼一看,是一枚绿扳指。

“陈安留给你的。”朱二喜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当初说过,要是在宫里能听得到你的名声,就把这东西给你。”

惊蛰抓着这扳指发愣:“……陈爷爷?”

陈安,就是当初惊蛰进宫那一批经手的大太监,当年他得以安然入宫,全靠了陈安偷天换日。

朱二喜看起来没有解释的打算,屋里失窃的事情,让他分外不安。他朝着惊蛰摆摆手,示意赶紧走人。

惊蛰又被面生小太监带了出来。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说:“你别怪总管,总管人很好,就是嘴巴坏了点。近来他屋子被贼钻了好几次,可人总是没抓到,总管正来气呢。”

“什么都没偷到吗?”惊蛰下意识问。

“总管说没有。”面生小太监摇头,“什么也没丢,但怎么总是上门,奇怪……”

他说到最后也是纳闷,送走惊蛰的时候却是和气。

惊蛰记下了他的名。

叫昊林。

跟了朱二喜好几年了,算是心腹。

回去北房的路上,惊蛰垂下了眼。

朱二喜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但他脾气暴躁外露,在转变间还是能看出少许。

朱二喜对于频繁偷窃一事是有眉目的,更直白点说,他或许知道小贼上门是为了什么东西。

惊蛰摸了摸心口。

会是这个绿扳指吗?

朱二喜给出去的时候,眉眼间有着释然和放松。

以及一点点庆幸。

他在想着朱二喜,朱二喜也在身后的屋舍内,想着他。

朱二喜和陈安的关系不错。

这个不错指的是,陈安救过朱二喜一命。

救命之恩,该报。

所以那枚绿扳指,在他这藏了这么久,他一直没吐露出去。

他的脾气暴躁,但很谨慎。

屋子被动过的第一天,他回来就感觉到了。

皇宫虽然森严,但也会有人顺手牵羊。

可是顺到他的头上?

过分了哈。

朱二喜将整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却发现什么都没丢。他复盘了整一宿,这才隐约猜到,麻烦是出现在哪里。

陈安啊陈安,你可真是到死了还会给我找麻烦。

朱二喜这般埋怨,却还是撅着屁股,哼哧把衣柜给抬起来。在厚重的衣柜下,那底层的木板其实朝下中空了一部分,正镶嵌着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又是一枚绿扳指。

朱二喜将绿扳指收起来,随手要把木盒子丢了,忽而一顿,又依样描葫芦装回个金戒指回去。然后把绿扳指随身携带。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天,又遭贼了。

如此几次,朱二喜得空又去看,木盒空了。真验证了,丢了东西,朱二喜的脸色尤为不好看。

他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将这东西给了惊蛰。

虽说惊蛰不过是北房的一个小太监,说在宫内有多少声名也不可能,但最起码朱二喜知道,钱钦出事前,去了一趟北房,问陈明德要了个人。

这个人,就是惊蛰。

甭管是因着什么原因,最起码惊蛰这个名时隔好几年重新被朱二喜知道……也不算他违反当初说好的条件吧?

朱二喜赶着把这烫手山芋给送出去。

惊蛰回了北房,将膳食送往各处,又和菡萏说了几句。

菡萏告诉他,明嬷嬷已经传消息回来,他们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们俩算是遗留在北房,伺候余下主子们的。

姚才人本来只会停个七天。可偏生赶上了过年,黄太后嫌晦气,不想在年味正浓的时候处理此事,打算七七四十九日后再发丧。

这样一来,意味就不同。黄太后又派了些人来接手,陈明德和明嬷嬷他们,只要挨到头七到就能回来了。

惊蛰又摸了摸心口,下意识看向姚才人的住处。

菡萏:“怎么,还在想这事?”

“我只是不懂,之前想害姚才人的,到底是谁?”惊蛰轻声。

菡萏:“是谁也不管我们的事。”

她这话说起来有点薄凉,却是皇宫生存之要。

不关自己的事,不要管。

她看惊蛰皱眉,耸肩说道:“你要闲着没事,就顺便去给她屋里收拾下。荷叶虽然打扫过了,但有些东西还没清理,那都要还回去的。”

惊蛰本就有这个打算,菡萏这么一说,他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惊蛰清点完毕姚才人屋里的所有东西,并且分门别类,全都列了个清单。

北房的人都知道他识字,也不必藏。

菡萏从门口经过时,看着屋内热火朝天的样,摇头走开了。

这北房内,也就惊蛰会这么做。

总做些吃力不讨好,只麻烦自己的事。

但在这北房里,出了事,他们第一个会想到的人,也是惊蛰。

找他未必管用,可惊蛰不会害你。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他们成为不了惊蛰,他们嘲笑过惊蛰。

但他们也曾,羡慕过惊蛰。

他活得比许多人都坦荡得多。

而现在,坦坦荡荡的惊蛰,在整理完姚才人的东西后,回到了自个住处。

带着一点偷偷摸摸,猫猫祟祟。

姚才人的屋里,有被搜过的痕迹。

惊蛰算是姚才人在北房最亲近的一个,他也时常去姚才人的住处,不说多熟悉,但也比其他人清楚些。

姚才人的屋,肯定被人动过了。

这正符合他的判断。

姚才人是被人所杀。

杀了她的人事后还搜过她的屋。

北房根本谈不上戒备,会被人来去自如,也是正常。

但是这种感觉给了惊蛰一种潜在的危机感,能轻易地杀了姚才人,也意味着……能随便杀了其他人。

只是,同一个时间,朱二喜的屋子也遭了贼,在戒备森严的皇城里……这会是意外吗?

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巧合。

这是他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惊蛰心下一沉,这些看似寻常的事,兜兜转转,竟然和他扯上了关系?

可他区区一只惊蛰,又惹得了谁?

好在,他在姚才人的屋里,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正如朱二喜将扳指随身携带,弄了个假的去糊弄;姚才人也有自己的本事,尽管整个屋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可她还是将一些东西,留在了屋里,没有被人发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