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47章

容九很少笑。

因而他笑起来时,惊蛰总会忍不住去看。

他踮着脚,趴在容九的胸前探头探脑,试图借着暗淡的月光,将容九的笑容看得更加清楚。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容九的脖颈,他搂住惊蛰的腰,好似搂住了一只活泼乱跳的小狗。

叫人蠢蠢欲动,总想做点什么。

再是薄凉冷漠的人,唇也是柔软的。

惊蛰不由这么想。

勾起来的弧度真好看。

只是当这唇亲在惊蛰的嘴上,他的本能就开始惨叫了。

无他,容九在这种事上着实有些……

贪婪过度。

惊蛰总觉得自己会被吃掉。

腰上的力道很紧。

他被迫仰起头,那滋滋作响的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有点明显。

惊蛰莫名有在偷情的错觉。

……当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也没怎么光明正大。

可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舌头又被牙齿轻轻咬住,惊蛰的呼吸急促起来,生怕又被咬出血来。尽管自从第一次后,容九就没再这么做过,却还是叫人战战兢兢。

“惊蛰,惊蛰……”

许是惊蛰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明雨特地出来找他。惊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身子微微挣扎起来,用气声说道:“别,要被发现……”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九彻底堵住他的嘴,拉着他藏在了树影下。

漆黑的夜里,如果不提着灯笼,就算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只要不细看,就绝不会被发现。

可那是明雨。

惊蛰呜呜了两声,挣扎的力气变大。

也不知容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虽是放过了惊蛰的嘴,却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住了肩膀。炽热的气息扑打在皮肉上,惊得惊蛰颤抖了几下,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这声音吓坏了惊蛰自己,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走漏半点气息。

沙沙的脚步声,明雨朝着这边走来。

容九抱着惊蛰,头颅压在他的肩膀上,吮吸的地方一点点往脖颈靠近,敏感地方被舔过的触感,让惊蛰的腰身不住发颤,都要软了下去,要不是拦在腰间的胳膊牢牢抓住了他,现在的场面肯定很难看。

“惊蛰?”

明雨只觉得奇怪,怎么人不见了?

这北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惊蛰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看过,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刚才他出去了?

这不能吧,都快落钥的时辰,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明雨一边四处找,一边叫着惊蛰的名。

拐弯时,他好似听到了廊下有什么动静,下意识朝着幽深的树影看去。那黑得很,明雨眯着眼,什么都没看到。

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下了台阶,往那边走了几步。

惊蛰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连呼吸都细细的,从皮肤上能闻到害怕的气息,正因着靠近的脚步声越发浓郁。

容九咬住惊蛰的命脉。

澎湃的生机正在血脉里崩腾,因着恐惧,跳动的速度越发快了。

令人怜惜。

又叫人难掩恶意的欲念。

要是真的被发现这般模样,以惊蛰的克制,会崩溃得大哭吗?

第一回将惊蛰逗弄过头,哭得狼狈的模样,迄今还令容九怀念。

哒。

再往前走,就没有月光了。

明雨踌躇了一会,又瞪大了眼仔细瞧了瞧,嘀咕着惊蛰再怎么样也不会藏在这里吧……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转身走了。

直到这时候,容九才松开。

难以窥探的漆黑中,惊蛰的脖子上已经烙着个深深的牙印。

惊蛰在极度紧张后,整个人彻底软倒在容九怀里,手脚无力,摸着还有点冰凉。

容九慢慢地给他搓着手指,帮着回暖。

惊蛰呆愣了一会,才喃喃地说道:“容九,你这脾气……难道没人想打你吗?”

他刚才分明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明雨怕鬼,不敢到黑暗深处,刚才或许就要被发现了。

虽然明雨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可知道归知道,明目张胆被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惊蛰不是很信赖他?”

“信赖归信赖,可这是……私密的事。”

惊蛰推开容九,他的羞耻心,还没到这般厚脸皮的地步。他现在满脸通红,耻感爬满了心,都恨不得给自己脸捂上。

“而且,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出事?”惊蛰嘟哝,“还是要藏好些。”

“你担心他背叛你?”

容九的声音里,是难以觉察的恶意和荧惑,乖戾的暴躁被冷静克制的语气埋藏着,只是一听,好似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切着。

“莫要担心,”

他总是这么说。

“若他背叛你,我会摘了他的头颅,送与你为礼。抽了他的皮肉,做你垫脚的皮具……”

他的话还没说完,惊蛰一个小狗飞扑,将容九恶毒的话给堵了回去。

用嘴。

容九是个贪婪的,送上门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惊蛰差点被亲晕过去,喘着气趴在容九的怀里,还不忘碎碎念:“不可以,不能这样……明雨是我的朋友。”

他有点委屈,那鲜明的恶意,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

容九沉默片刻,手指拂过惊蛰的侧脸,用力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冷淡而刻薄说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那轻易燃烧起来的情意并不滚烫,冰冷到窒息的寒意里,掺杂着无尽的丑陋恶意。那不如惊蛰那么纯粹美好,反而充斥着扭曲的欲望。

那为嫉妒。

惊蛰不可思议地摇头:“可他只是朋友……”

朋友和伴儿,在惊蛰看来,是截然不同的关系。

他怎么都想不到,容九看似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会……吃醋吗?

吃的还是,明雨的醋?

惊蛰有时难以理解容九的想法,当然,明雨的安全,他是一定要保护的,他絮絮叨叨地跟在容九的身后,让他一定不能对明雨下手,结果……

嫉妒的男人最可怕,惊蛰切身体会到这点。

那天回去,他的嘴巴都肿了。

如果不是容九塞给他的玉瓶,他第二天都不能见人。

可恶!

容九的性格恶劣到无可救药。

惊蛰已经收集了四个玉瓶。

每次打开柜子,就看着它们排排坐,异常亮眼。

立冬曾见过一次,还问惊蛰是什么材质,惊蛰却也是不知,只含糊说是朋友送的。

他多数时候到底在直殿司,和立冬不太熟。

折腾完云奎的事后,惊蛰总算轻松了些,而这位大块头非常投桃报李,很快就给惊蛰带来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等八月一过,惊蛰就能正式入直殿司了。

这对惊蛰而言,无疑是好消息。

云奎的身体到底是好,在床上养了些时日,很快就恢复好,开始下床活动。他不再往外跑,也不再经常和人花钱,性子像是一朝发生了转变,变得愈发沉稳起来。

这由夏转秋的时节里,贵妃黄仪结的努力似乎有了成效,景元帝终于见了贵妃,而后,又时常去钟粹宫小坐。

一时间,空寂了几个月的后宫,因着陛下重新踏足,又有了几分跃跃欲试。

尽管承欢宫的血灾就在眼前,可她们入宫,本就为了博一场富贵,若是无出头之日,当初何必赶着入宫?

便又有几个,总爱往乾明殿送东西。

宁宏儒虽把着乾明殿不叫人入内,可东西至少是送得进去的。次数一多,这后宫就又热闹起来。

热闹之余,乾明宫悄无声息又换了人的事,仿佛就掩在尘埃里。

景元帝在洗手。

只是怎么洗,也总洗不干净那腥臭的血气。

他略皱眉,眼底浓郁的暗色,仿佛能吞噬所有情感,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唇色却异常鲜红,好似流淌的血。

很少有人能欣赏景元帝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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