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264章

敏窕只敢暗地里查。

而陈密,在刘富事情决断前,不可能离开直殿监一步。

他们两人无法接头,就解不了敏窕的疑窦。

容九冷漠地看着他:“你要如何洗掉身上的怀疑?”

他不可能关着陈密一辈子。

等他们接触后,就有可能会暴露惊蛰的身份。

惊蛰心里嘀咕,容九这是看完了全部的经过了吗?怎么一问一个准。

“我自有办法,你不必……”他那话还没说完,看着男人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看起来是很想掐死他那样,立刻改口说道,“我肯定会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假话。”容九淡淡说道,“为了让我相信,你只会选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敷衍我,而在要命大事上,你根本不可能会让我知道。”

因为,惊蛰就是这样的人。

他根本不可能让其他人为他涉险。

惊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他只是这么想一想,就被人看透了。

男人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耳朵。

“几乎会读心术的人,是你。”

若不是惊蛰就近乎本能的敏感,许多事情根本不会这么麻烦。

惊蛰主动抓住容九的手指,轻声说道:“我真的没事,你瞧,我连茅子世送给我的袖箭都带着。”

“那刚才为何不用?”

惊蛰迟疑了一瞬:“用了,她不就必死无疑?”且不说打草惊蛇,这女官死了也不是件好事。

“她要杀你的事,你都轻易能原谅,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原谅的?”容九冰凉的声音近乎崩裂,“你将自己的命,当做什么?”

惊蛰抱住容九的胳膊,“我很在乎自己的命,我还请了侍卫处的石黎帮忙。”他轻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原谅。”

声音里带着几分幽幽。

“触及你,与我家人朋友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惊蛰为何死咬着太后的事情不放,不只是为了任务,同样因为,她是黄家人。

他自然,不可能放弃。

“永远不会原谅?”男人的声音古怪地紧绷着,如同一把拉满的弓弦,“是生死不见的不原谅,还是想要杀了他的不原谅?”

惊蛰奇怪地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然后,又皱着眉思考。

“唔,会恨得想杀人吧。”

至少迄今为止,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动过杀念,是想杀了黄庆天。

“那很好。”

一时间,惊蛰竟是分辨不出,容九说的好,是哪种好。

那种古怪的喟叹,带着一丝扭曲的满意,让惊蛰缓缓地抬头看他,皱着眉说道:“……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吧?”

容九捉住惊蛰的手指,轻声细语地说着:“记住你说的话。”

如果恨到入骨时,也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容九?”惊蛰反抓住容九的手,“你动了他们?”他迅速回想着他身边人,一个两个都好端端的活着,一时间又有些茫然。

如果容九不是在说这些,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对?

为什么,容九竟会高兴?

€€€€不会原谅。

容九咀嚼这四个字,看来在做人这件事上,这些无谓的情感,仍是最大的绊脚石。

他冰冷地计算着。

“我会哭。”

蓦地,惊蛰突然说,“我会嚎啕大哭,哭得竭斯底里,哭得发疯,哭得死去活来,哭到呕血……”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一把掐住了脸,连带着未完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容九苍白有力的手背上,血管有些鼓胀着,如同隐忍的暴戾。

微卷的音韵带着压抑:“就为了这种事?”

“当然要为了这种事。”惊蛰唔呜出声,“我会难过,非常难过,难过到恨不得去死。”

€€€€我会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惊蛰那双明亮的眼睛,是这么说。

咔嚓……

他仿佛听到一声无声的破裂。

仿佛石像碎裂。

一种可怕疯狂的阴暗顺着裂开的缝隙,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几乎摧毁容九的身体,每一次颤动,都会带着心口近乎死亡的悲鸣。

那种情绪如此陌生,几乎是从胸口膨胀出来。

容九近乎捏碎骨头的力道,让惊蛰低呼了声。男人立刻松开了手,下一刻,却又抓得惊蛰死紧。

“我不允许。”

容九阴郁黑暗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暴戾,不行,不可以,绝不允许发生之事。

俊秀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这个人充满鲜活的生机,如同柔软的鲜花,无声无息地在他心口上绽放扎根,完全无视了这里的冰凉荒芜。

很吵,却也有趣。

他以血肉供养着这片花,那根须轻轻拽动,就足以撕扯他的心脏。

他必须活着。

长长久久地,活着。

容九勉强地压下暴虐肆意的杀意,几乎踏碎心里狂暴的怪物,才得以用更为平和的姿态,缓缓松开惊蛰。

他感觉到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切忌情绪激动,越是如此,越是伤身,你还要不要你的命了?”

宗元信聒噪的声音,被男人随意挥开。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冰凉的大拇指缓缓抹上惊蛰的眼角,沾上少少的湿润。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里因为紧张泛出了淡淡的潮气。

那带着血气的话带出来的隐忍与克制,已经是容九拼尽全力,才得以碾碎心里肆虐的残酷冲动。

“……好。”

他会试着,如他所愿。

第71章

敏窕醒来的时候,人正靠坐在廊下,一时间,这手脚的寒意,让她几乎没法动弹。

缓了好一会,敏窕才猛地站起来。她头晕目眩,扶着柱子几乎站不稳,这眼前一片发黑,更是喘不上气来。

她的脑袋痛得要命,呼吸的时候都带着撕扯的痛苦。

敏窕摸过腰间,没有找到那把匕首。再摸后脖颈,那肿起来的硬块,让她疼得一个哆嗦。

那个人,居然还有后手!

不只是一个。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把她给打晕了。

敏窕一想到这个,脸色就尤为难看。不管那个人是谁,早已经逃之夭夭,再找不到他的踪迹。

只是看着天色,已经十分危险。

敏窕不敢逗留,匆匆检查了自己的装扮,再搜过方才那片林子,没再看到别的东西,这才转身离去。

她一路赶回到寿康宫,一个宫女就迎了上来,苦笑连连。

“您这是去哪了?太后娘娘已经问过两三次,您都还没回来。”

这时辰可晚了太多。

敏窕无奈摇头:“我不慎在外头摔倒,结果晕了过去。”她抬起手示意自己身上的狼狈,可将宫女吓了一跳。

“那可要先去换个衣裳?”

敏窕身上,看着的确是有些不好,这下摆都染着许多污痕,像是被雪水浸染。

这看似素白的雪,其实才是最脏的。

敏窕摇头:“太后娘娘既是找我,肯定是有事。我还是先去见见太后,其余诸事再说。”

她现在这身打扮去见太后,才能多少打消太后的疑窦,不然,今日这一出,她吃不了兜着走。

果不然,敏窕进到宫里,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太后娘娘正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本书在看。

这书,说来太后已经看了好几天,不过许是心思不在这书上,也没看多少。

看到敏窕进来,太后微皱眉,打量着她身上的污痕:“这是怎么了?”

听着不喜不怒,好歹是个比较好的征兆。

敏窕心下松了口气,轻声细语地说道:“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去探望过德妃娘娘后,回来的路上,在林苑摔倒,竟是昏迷了片刻。”

她额头的擦伤,和身上的脏污,多少能证明她说的话。

太后挑眉:“竟是昏迷了?可还有其他伤?”

敏窕:“除了后脖颈也磕到一下,其余倒是没别的伤势。”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露出脑袋上的肿块。

太后兴意阑珊地说道:“罢了,既是伤了,就下去休息。这两日且先养养。”

敏窕欠身,正要退下去,却被太后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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