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421章

岑玄因摸着惊蛰的脑袋,轻声说着:“当年我娶你娘的时候,紧张得连着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觉,到了新婚夜,我搂着人就睡着了,直睡了一天,把你娘给吓坏了,以为我出了什么毛病。”

惊蛰扑哧笑出声来。

“哪有您这样的新郎官呀?”

岑玄因也笑起来:“是啊,怎会有我这么离谱的新郎官?但这世上既有我这么离谱之人,那更离奇的事情也会有之。”

他揉了揉,又揉了揉,觉得惊蛰脑袋的手感真的不错。

“明日放心,一切有我。”

岑玄因这么说的时候,惊蛰不由得闭上了眼,轻轻蹭了蹭阿爹的手。

那种暖意,把他整个人都包拢了起来。

“不过……”

话到这,岑玄因有点迟疑。

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有些为难,憋了好一会,岑玄因才挤出话来,“那,陛下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没为难你吧?”

惊蛰微愣,“什么为难?”

“就是,他没强迫……”哪怕是岑玄因这种强悍心脏的人,要说出这样的话,也忒是为难他,只他想起张世杰那夸大其词的话,这心还是悬着,“他要是真这么对你,那我定要……”

“爹!”

惊蛰好气又好笑,抓着他的手摇晃。

“你说什么呢……我和他一开始,最初认识的时候,我当他是个侍卫呢。他要是强迫过我,我跑还来不及呢,怎会……哎,外面的传闻,你不要说什么就信什么嘛。”

“好好好,是爹错了,是爹错了。”

岑玄因被惊蛰晃得讨饶,无奈地笑起来。

“谁让你相中的,是个厉害人物呢,爹不多提着点心,怎么能够?”

“您还是快去歇息吧!”

惊蛰抱着岑玄因的胳膊,将人送到门外。

岑玄因弹了弹惊蛰的脑门,这才抱着手溜达着走了,只从那背影来看,倒是比来时轻松许多。

送走岑玄因后,惊蛰轻巧地跳了起来,将屋里收拾了一番,刚熄了灯打算歇息,只是这人刚刚爬上床,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将他所笼罩。

在这漆黑之中,仿佛有某种怪异冰凉的注视,正牢牢地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那是一种贪婪的,如同鹰隼的视线。

惊蛰慢慢站起来,迎着那道异样的眼神走去,漆黑之中,他走起路来有几分迟疑,但断断续续的,他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他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惊蛰抬起手,摸着他的胳膊,亦或是坚硬的胸膛,然后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胸口,听到那一声接着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跳。

这画面,有些怪异的熟悉。

仿佛在许久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场景。

“……你怎么来了?”

惊蛰喃喃,恍惚以为是梦。

明日就是婚礼,赫连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一只大手抚上他的后脖颈,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惊蛰如同疲倦的雀鸟,栖息在了宽阔的肩膀上。

冰凉淡漠的声音里,却有些闷闷不乐。

“想你。”

那冷漠的男人道。

“很想。”

多么奇妙,仅仅不过是出宫月余不到,竟会是如此想念。

就连这最后一夜,也无法再等。

寂静的宫廷内,越是临近日子,那种思念的情感,竟如野草疯长,根本消失不得。

也不知道那冷硬的心底,到底是如何滋养出这般多无畏无惧的疯狂。

“不是说,不到时辰,不能见……”

赫连容吻着惊蛰的侧脸,而后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刺痛让惊蛰被迫扬起了头。

“你瞧不见我,”大手盖住了惊蛰的眼,“便不算见面。”

惊蛰抿着唇,哪有这样偷换意思的?

但……那一点一点的焦躁不安,被男人这分外幼稚的动作全都抚平,只余下无尽的轻快与思念。

“……我也想你。”

他说着,吻着,隔着黑夜与手,咬住了赫连容的唇。

很想。很想。

第114章 红线(正文完)

晨起,还没天亮,岑家外就有不少好事者要靠近,不过,人还没临近那条街,就被一队黑骑给隔开。这些士兵神情肃穆,根本不留情面,不许外人靠近,纵是想看,也隔得远远的。

这些黑骑出现,就叫人有些嘀咕。

这些人,摆明了是皇帝亲卫,可这般场合,怎会有这些人出现?

“总不会是陛下自己来迎亲吧?”有个咧嘴笑道,“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怎么可能?”边上有人嘲讽地摇头,“自古以来,就只有皇后送进宫里的,哪有皇帝亲自来迎的?”

皇家立后,自古只有奉迎,没有亲迎的说法。

毕竟皇帝贵为一国之尊,怎会和普通民间一样亲迎,自来只有皇后被送进宫里来的。

“可他又不是皇后。”原来的那人鼓着劲说,“没瞧见,这不是嫁娶吗?”

“非嫁非娶,不合规矩。”人群里,有老学究碎碎念,那悲痛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崩地裂,“当真不妥啊!”

“呵,不妥?那你现在大清早来看什么热闹?”有人看着不爽快,叫嚷着,“这婚礼,可得到下午才开始呢!”

时人结婚,迎亲多在下午,婚事则是在黄昏时节办。

当然具体的时辰,也会依着八字有些许不同,但一般都在下午到晚上。

这原本讲究的是阴阳结合。

不过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个习俗。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早来,是因为一般新娘家在早上,还会向街坊邻里散喜气,不光是派送喜糖甜饼,有那财大气粗的,还会散钱给众人沾沾喜气。有那讲究的人,更会觉得,这来的人越多,这场婚事就越受祝福。

他们簇拥来,有些是为了看热闹,也有些,是为了喜气。

辰时,一直紧闭的岑家打开了府门,好些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搬着一筐筐东西出来,都搁着摆在了道上,又有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出来,扬声说道:“今日主家有喜事,多谢诸位前来捧场€€€€”他拱着手说话,边上那些家丁,则是抓着喜糖喜钱朝着道上撒,一边抛,一边说着吉祥话。

方才还在交头接耳的人,忙不迭就去接。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皇家婚礼,总有人想来蹭蹭喜气。

不然,这门口也不会早早聚集了这么多人。

抓到喜糖喜钱的人,还不忘说上几句好听话。

“白头偕老€€€€”

“白首齐眉!”

“祝儿孙满堂€€€€”

说这话的人,自己先愣了愣,左顾右盼,见不少人都在看着他,讪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我是说,永结同心!”

而后,又有接连不断的鞭炮声。

那些炸开的碎屑彩带飘飘扬扬,还有不少挂在了道上肃穆的黑骑上。

他们眨了眨眼,也没说什么。

只要这热闹的场景没有挨到岑府前,黑骑便不会阻止百姓同乐。

这白日里,光是这岑府前,陆陆续续来而又去,就有许多人,几乎将附近好几条街道都挤满了。

礼部官员早早就在岑府内等候,并有宗正寺等长使陪同左右。他们手中拿着的章程又长又细,都是在这两月内赶制出来的。这可真是苦了他们,这些事从前就没有定制,更是史无前例,偏生景元帝催得急,要得紧,他们真是拼了老命,这才理出这么多章程来。

原本,这皇帝娶亲,少说得有一年的准备时间。

先是礼部,再是各处,那些衣裳,东西,典仪……可不都是那么容易能做成的。然钦天监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选的日子又快又急。

还就在上半年!

真是驴子也没这么狠使的。

也就到了现在,他们站在岑府内,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这隐约里,可还有几分恍惚呢。

礼部尚书秦思雨咳嗽了声,不自觉瞥了眼里头。

他们在这庭院中等待时间已久,不由得就有人问,“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只见在屋外,就有好些位冷漠的黑骑守着,再有那乾明宫总管宁宏儒在,他们就连说话,也不免带着几分敬重。

宁宏儒面带微笑:“秦大人再等等,还没到时辰。”

秦思雨看着宁宏儒,想说什么,到底是憋住了。说到这宁宏儒为何在这,不由得,又得说起一件荒唐事。

他们抵达岑府时,天色正黑,原本忙忙碌碌正要开始做事,却看到景元帝出来,一时间君臣相见,这做臣子的直接扑通就跪下。

景元帝没搭理他们,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宁宏儒:“你留在这,盯着些,让惊蛰多休息,不要受累。”

顿了顿,皇帝又道。

“所有流程都可从简,让他多歇着。”

一贯冰冷的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底下听着的人多少觉得怪异,秦思雨总觉得,景元帝这话,更像是说给他们听的。

“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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