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有。”
萧循:“那就定为周五。”
李如意打发侍卫去通知裴酌明天不用上课。
……
裴酌心花怒放,狠狠睡到了日上三竿,饭菜都是李二从太子别院提了,送到床边的。
仿佛回到刚来的那几天,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连东家都不带换的。
早知如此,还费什么劲放火跑路?
睡了两天,他腰好腿也好,嗓子也恢复了。
唯一尴尬的是,他隔壁院子住的居然是印坊的刘清源。
裴酌饭后在门口溜达,被他撞见,知道他住在这儿。
院子完全不隔音,李二送饭时在窗外喊了一句:“裴公子醒了吗?用膳了。”
这句话被刘清源听到,隔着院子劝裴酌一日之计在于晨,并在当天把状告到了太傅那里。
萧绯去马场巡视一圈,回来上朝第一天,便听说裴酌搬离太子别院。
萧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太子要和裴酌成亲了,婚前自然要避嫌。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总不能从太子府前门绕到后门,所以裴酌要另外住一处院子。
不过,这院子也太简陋了。
萧绯直接把刘清源从隔壁撵走,两处合并就体面了。
刘清源骂骂咧咧地搬去更大的房子。
萧绯从墙头冒出来,“我把刘老头撵走了。”
裴酌正绞尽脑汁创作他的话本大纲,闻言抬起头:“谢谢啊。”
萧绯坐在墙头上,指了指裴酌屋里一箱一箱的东西,明知故问:“那是什么?”
裴酌:“太子给的,珊瑚碧树什么的€€€€”
他这屋子小,懒得陈设,箱子都没打开过。
他刚想说二皇子要是有看上的,可以挑一些。
萧绯比他更快开口:“需要我再给你添两箱嫁妆吗?”
太子准备的不够多,再多两箱,让老三也添点,更有排场。
裴酌:“……”他听的是一句人话吗?怎么听不懂?
萧绯兴奋地指点江山:“到时候把这堵墙砸了,花轿从刘家的大门走,更气派,别忘了你是从二皇子府出来的,不能丢我的面子。”
裴酌:“……”
他试探道:“你跟四皇子说,不能叫我皇嫂?”
萧绯:“那是自然,皇嫂放心,两个弟弟我都嘱咐过了。”
两个……裴酌心一塞,想暴打萧绯狗头!
原来“你是从二皇子府出来的”是这个意思,亏他还以为是敲打他不能背叛。
萧绯:“其实从我府上走也可以,但我毕竟跟太子是亲兄弟,不合适,显得我跟太子关系多好似的。”
“……”
嗯,关系不好。关系不好天天误导他!
联想到萧绯过往针对太子的发言,裴酌捏紧了拳头,“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简直把他和太子清清白白的关系放在火上烤!都烤黄了!
他差点误会太子,吓得搬出来。
萧绯脸色沉了一瞬,道:“林良玉。”
“谁?”
“一个谋士,他说,话不能直白,要显得有城府,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为揣测你的深意而战战兢兢。”
裴酌:“哪来的野鸡谋士?”
萧绯哼哼:“太子派来的卧底。”
裴酌:“卧底你还听他的话?”
萧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
裴酌:“……”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跟太子脱不开关系。
“我跟太子清清白白,你不要臆想。”
“不要叫我皇嫂,我不是你皇嫂。”
萧绯一脸不信:“那你怎么咬他脖子?他怎么让你咬?”
裴酌脸颊一红,这个啊……
第20章
裴酌看着二皇子电灯泡一样亮起的眼睛,伸手收拾桌上的草稿纸,掩饰脚趾抠地的尴尬。
这真不好解释,难道要说他有“软骨病”,笑死,根本没人信,包括太子也是哄他才信的。
越想太子越无辜,眼前的二皇子越可恶。
萧绯略过此隐私话题,“皇嫂,你教我繁殖小马的方法真有用,马场有了很多怀崽子的母马。”
他把目光凝聚在裴酌手里的话本上,发现上面还有如何培育家养猪。
这是裴酌用来插在话本里的科普小知识。
“皇嫂真的很擅长开枝散叶€€€€”
“闭嘴。”裴酌头听得头疼,“我跟你皇兄没有那种关系,实不相瞒,我爹在老家给我订了亲事,就等我封侯拜相回去成亲。”
萧绯愣住,仿佛遭受到剧烈打击。
裴酌:“不信你去问太子。”
萧绯喃喃着“你说气话”,踉跄地爬墙遁走。
裴酌追到墙下,大声道:“你要记得跟两个弟弟澄清!”
萧绯没吱声。
裴酌勾了勾嘴唇,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引入双休,加上他教出了几个流利使用拼音的助教,每天下午的幼崽班,都是由助教上课,裴酌轻松了一点,偶尔去教幼崽做人€€€€思想上也要扫盲,不说把王孙教得跟现代人一样,起码要尊重生命,等等。
助教数量比较多,裴酌干脆把太子别院的下人和侍卫都召集起来统一扫盲。
按李如意的话说,太子的人看到裴酌比看到太子还害怕。
谁能不害怕老师!尤其是太子发话让他们认真学!
裴酌继续默写教材,并测试理科班的学生,尽早给他们分流,因材施教。
令人欣慰的是,有两个学生在化学上很有天赋,裴酌试着让他们自学看看。
一周后,幼崽班的四皇子告假了。
裴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老皇帝缠绵病榻半月余,回天乏术了。
为了不在这种关头给太子惹麻烦,裴酌低调行事,两点一线,出行蒙面,别的地方都不去,老老实实教书,把王孙贵族幼崽开蒙班停了,各找各妈。
皇权新旧交替之际,有人蝇营狗苟,有人平静生活。
裴酌慵懒地伸伸懒腰,多亏太子负重前行,抱对了大腿就是这么舒适。
皇宫。
萧颉元看着眼前的四个儿子,那天被气之后,躺在床上这些天也想开了。
试问谁能像他这样,四个优秀的儿子和睦相处,皇位平稳过度?
萧绯:“那还真是皇后的功劳比较大。”
萧颉元:“你闭嘴。”
他有些不放心,道:“到时候记得把你这身红衣脱了,别让唾沫淹死!”
由于大儿子太能干,萧颉元还真没有什么身后事好安排,便惦记着分封,让萧绯和萧征去藩地就藩。
本来想给萧循指婚,完成最后一桩心事,想想萧循也不会听他的,他儿子这么多,萧家总不会断了香火。
万一、万一将来萧循的皇后一手遮天,动摇江山,至少还有两个儿子可以清君侧。
他想让萧绯去江浙一带,萧征去西北一带,等萧琢长大了,让他去蜀地。
萧循没有反对。
但是三个弟弟不想离京,毕竟皇兄还没有成亲。
萧征道:“不急吧,我看莒南侯两个儿子都成亲了才闹着分家的。”
萧颉元闭上眼睛:“行吧行吧……”
生命最后一刻,他怀念起刚登基的时候,帝后一起处理政事,后来都没有那么轻松过。
午时一刻,天光照进大殿,开国之君萧颉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四皇子萧琢也没有多喜欢父皇,但还是脆弱得红了眼眶。
萧绯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伤心啊,小弟,你不仅父皇没了,皇嫂也吹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