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第79章

……

运河过了青州段,从逆流而上变成顺流,不日便能回到玉京。

裴酌每天一睁眼,崽儿已经不见了,被萧绯带着去船尾捞鱼。

鱼没捞到一只,鞋子掉了好几只。

这些日子,裴酌完全被萧循养回来,有脸见江东父老了。

最后一段走的是陆路,小崽子下了船,萧绯沿途有村必进。

裴复复要饭他付钱。

要回来的饭变成四人份,萧循和萧绯都闭眼吃下。

有一回是野菜,连油都没有。

萧循面不改色:“谢谢复复,很丰盛。”

裴复复:“这是爷爷家最好吃的东西噢。”

萧循让人去探查为何这家人这么穷,最后抓了一个恶霸。

玉京在望,一队快马疾驰而来,禀告陛下,太傅已经出城迎接。

咸鱼了一路的裴酌紧张起来,“复复呢?”

“皇嫂。”萧绯心虚地把身后的崽儿拉出来。

只见小崽子身上红的绿的像开了个染坊,手里还有一盒龙须酥,咬一口糖絮跟沙子一样簌簌掉。

裴复复仰着脑袋吃,然后把脸吃得褐扑扑的。

萧绯也一身染料,头发上也有,打哈哈:“刚才去了染坊,我大侄子非要玩一下。”

好舅舅当然是让他玩一下咯。

裴酌看了看白净如初的自己,再看看要饭一样的崽儿,情况跟被萧循逮到时完全反过来,眼前一黑。

救……快把他的毕设擦亮啊。

第53章

“打一盆清水来。”

裴酌急忙把小崽子按在椅子上,捏起他的手,一低头,看见连指甲都上色了。

“……”

“爸爸!是老板娘给我涂的噢。”裴复复翘翘脚丫子,“还给我糖吃。”

小崽子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

裴酌:“你喜欢五颜六色的吗?”

裴复复:“都可以噢,老板娘开心就好。”

开心了才会让他玩玩染坊。

沁王望天。

萧循:“这么喜欢小孩,当初没见你带着四弟玩。”

萧绯咳咳两下:“不一样。”

他要是把四弟带成这样,父皇在世时得骂他,父皇不在了他母妃也得骂他。

而且复复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小宝贝,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干的,绝不是出于他的教唆和拐带。

带复复没有道德负担,不会被家长找麻烦。

萧循一针见血:“不要欺负裴酌脾气好。”

萧绯:“哦,哪有。”

皇嫂自己都能带着崽儿要饭,其他人再怎么带都越不出这个高度了。

裴酌确实也这么觉得……崽儿要饭是他开的头,但凡没比要饭过分的,他哪有立场阻止。

不就是染个色吗,要不是因为要见太傅,都不算个事。

裴酌拧了一把毛巾,擦裴复复的脸蛋,脸上倒是还好,只有一抹红色,就是头发末梢不小心蹭到颜色了,他用毛巾包住一缕头发,搓了搓,颜色还在。

裴酌想哈口气再擦,但崽儿毕竟不是玻璃。

“算了,复复,我们换件衣服。”衣服干净就好。

裴复复:“爸爸,我要穿这件噢。”

裴酌:“为何?”

裴复复:“爷爷喜欢!染坊的老爷爷都说好看噢。”

裴酌:“我爹不€€€€”

等等,谁教你彩衣娱亲了?

萧绯道:“这是他自己染的衣服。”

裴复复指着衣服上图案:“爸爸,这是小狗。”

裴酌定睛一看,没看出那糊成一团的是小狗。

“好棒,复复会画小狗。”

裴复复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真又无辜:“爷爷会喜欢吗?”

裴酌实话实说:“会的。”

就是会有点不喜欢你爹。

好吧好吧,就这样吧,要是小崽子皮肤搓红了得不偿失。

裴酌把小崽子抱上马车,紧张地问萧循:“如果你是我,一个月前的我和复复,跟现在的我和复复,哪个更适合见太傅?”

萧循:“现在。”

裴酌揣摩了一下,好家伙,难怪萧循任由萧绯带着复复到处玩耽搁赶路。

裴清许只要见到他好好的,放下一半心,另一半则会被五颜六色的小崽子占据,至于小崽子是谁的,生米煮成熟饭,也管不了。

但裴清许若是见到带崽很狼狈的裴酌,难保不会迁怒金尊玉贵坐享其成的天子。

在裴博导面前,崽儿是他的毕设,他是萧循的毕设。

裴酌抱着胳膊,答辩临头,各管各的毕设是吧,论文格式只改自己的,封面只打印自己的。

明知道导师最注重什么,同门师兄弟的情谊一点都没有。

信不信偷偷撕你的封面。

萧循:“若是一个月前,我不敢带你见太傅。如今……”

萧循捏了捏裴酌骨肉匀停的手腕,“差强人意,不算违背我对太傅的承诺。”

裴酌脱口而出:“承诺?趁我不在你忽悠我爹什么?”

忽悠得他爹都能对话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哪怕是现代的裴清许,对学生上课偷看小说也是疾言厉色的。

萧循语气失了温和:“以国祚担保,承诺你去上学,承诺你会好好回来。”

裴酌顿时闭嘴,他问了个不经头脑的问题。这两年,他音讯全无,靠萧循帮他安抚老父亲。

萧循本身就焦灼等待,还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信心去说服太傅,免他忧虑,说不定还要造一些自己看着很可笑的假证据。

话说回来,他敢呆在岭南,也是仗着萧循当后盾会帮他安抚家人。

裴酌把崽儿放在萧循腿上,凑过去亲了一口陛下:“别生气。”

萧循脸色稍霁,就很好哄。

裴酌刚弯了下眼角,风吹起帘子,马车拐了一道弯,玉京最远的一道城门巍峨耸立,映入眼帘。

城下旌旗飘扬,百来号人马整齐列队,最前方,一道模糊的人影走来走去。

裴酌眼眶微湿。

……

裴清许再无一国太傅的冷静,来回踱步,裴阳像一抹朝霞跟着他晃来晃去。

江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新闻,玉京却是一无所知,民间消息传播得没有那么快,基本上靠南来北往的商旅口口相传,商旅走得慢,还不如天子的船队。

至于官方传递消息……此前只有萧循快马加鞭说接到了裴酌,一切安好。

地方官倒是不断有奏折或急件进京,但是陛下还未亲封的事情,谁敢私自造谣?

裴清许倒是有私交,在给户部送往请款急件时,还私底下捎给了他一两句话。

什么“太傅大人外孙,能言善道,人中龙凤,陛下甚爱,异地为官无以聊表,提前恭喜一声”,语焉不详的,听得裴清许心里七上八下。

什么外孙!裴阳好好的呆在家中,哪来的外孙。

可是他这位私交是正经私交,语焉不详绝对是因为至关重大不便详明,而不是故意耍弄。

裴清许皱着眉:“阳儿,你说外孙是什么意思?”

裴阳机灵道:“是不是哥哥收养了小孩子?”

裴清许一听,眉头松开,裴酌和裴先觉一样,心地善良,从他开学堂收留无家可归的小乞儿当学生便知道。

裴清许将心比心:“大概是遇到了好苗子。”

裴阳同时道:“一定是梦中情崽!我当姑姑了!”

裴清许:“……”

异地传话,简短几句,往往每一句都有深意。

裴清许:“那能言善道€€€€”

裴阳:“看来是五六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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