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有点抽筋,这是他的血啊!
这些蛮人真的是茹毛饮血!
他抹了一把脖颈上的残血道,“我们的帐回去再算,现在不是……”
说话间他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扎入了一个黑衣人的腹中。
卧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萧€€刚才被压得憋屈,现在特别想打架,连胸口也不痛了,出手稳准凌厉。
阿迦罗也回过神来,迅速砍翻了逼近的刺客。
“看到了吧!不是我派的人!”萧€€百忙中不忘解释道。
似乎发现了阿加罗在这里,黑衣刺客前赴后继地朝山坳扑来,两人眼看陷入围攻。
阿迦罗砍翻一个刺客,喘着粗气,忽然咬牙笑道,“萧€€,能和你一起死,值了。”
萧€€心里冒火,一刀劈开一个刺客。
滚滚滚!我才不陪你死!
就在这时,忽然林间传来一声清亮的马鸣。
萧€€精神一振,他的马!
随即,数十骑羽林就出现在视线里。
云越带着驰援的军队赶到了。
在大队羽林的包围下,余下的刺客很快就开始溃散。
萧€€翻身上马。正要下令收队,鼻间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
“不好,是火油!”有人喊道。
说话间,林间忽然火势窜起了丈高,烈焰把他们团团包围。
丛林中的枯叶被烧得噼啪直响,浓烟弥漫,马匹受惊,原地打转起来,呛人的烟雾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余下的几个刺客缓缓地倒退着离开。
萧€€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啊!还要不要脸了!打不过就想烧死他们啊!
“马怕火,我们出不去了。”一个羽林士兵惊惶道。
云越道,“慌什么,有主公在。”
阿迦罗看向萧€€,心脏不可遏制地一颤。
才片刻,这个人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的指挥若定和不容僭越的威权。
萧€€拔出腰间的短刃,割去一段衣摆,用布料蒙住了马的眼睛。
他这匹青鬃马是安阳城时魏西陵给他的,久经战阵,非常听话。
他对周围的人道,“跟上!”
然后他找了一处火势稍低之处,一咬牙,腿一夹马腹,就策马纵出火墙。
其余的战马一看到有带头的,纷纷跟上。
回到营地,就看到秦羽焦急地从望楼上下来,抓住他就上下打量,“彦昭,你没事吧?”
萧€€扫了眼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阿迦罗,道,“这人带回来了,送回北狄大营。”
阿迦罗被羽林卫带走了,临走还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萧€€不去理会他,问,“晋王怎么样了?其他人都好吗?”
秦羽道:“晋王这会儿应该在陛下那里。望楼看到林中起火后,就已经就鸣金,诸侯们都已收兵回营。都在清点今天所获猎物。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鸣金,我就搪塞说,有人不小心引燃了枯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收兵罢”
萧€€点头,秦羽这样处理非常妥帖,这件事越低调越好。
想起魏€€,萧€€本来是想去看看他的,再好言宽慰几句,毕竟刚才在丛林里,他好像差点把那孩子吓哭了?
但是一听魏€€在桓帝那里,赶紧作罢了。
他现在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去看桓帝那张奥斯卡影帝的脸,也没精力陪着他演戏。
于是道,“陛下那里,麻烦兄长解释一下罢。”
*** *** ***
回到营帐,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就吩咐云越去烧热水。
今天被阿迦罗拽着在泥地里滚了一圈,身上还有土星子味,非但如此,还残留着某种一言难尽的气味啊,尤其是脖颈上!
就是那种胡人身上浓郁的气味,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人压在下面的狼狈处境。
必须洗干净,就算刷掉一层皮也要把那味儿彻底去掉,不然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好不好!
可惜这是古代,没有沐浴露这种高级装备,难不成他要自己动手再发明一个?
“云越啊,再去弄点皂角,草木灰之类的。”
“皂角?”云越一抬眉,立即勤快地道,“主公有要洗的衣服?交给我。”
“哦,不是。”萧€€发现好像有点难以启齿,“那个……我待会儿沐浴用的。”
云越皱了皱眉,表示不理解。
萧€€干咳了声:“额,身上有些不大舒服,配点皂角水,洗洗干净。”
闻言云越的脸色刹那间惨白了一下,然后脚步飘忽地走出去了。
片刻后他把萧€€要的皂角和草木灰都拿来了。
然后站在一边,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
这孩子怎么了?
萧€€也没多想,就开始忙活起来。
踟躇了一会儿,云越忽然靠近了一点,“主公……”
“嗯?”萧€€往草木灰里兑水。
云越贴近他耳边,幽幽问道:“莫非,他……进去了?”
萧€€正在考虑草木灰和皂角的配比问题,没留神,“什么?”
云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皱着眉道:“刚才在林子里,我看到主公被那蛮子压着……”
萧€€顿时被一道雷劈到了!
手一抖,草木灰洒了一桌。
真闹心!我就想干干净净洗个澡,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古人的思想都这么不健康!?
还野地里,还被一个猛汉,霸王硬上弓?
太特么重口了!
这真是云渊大名士教育出来的孩子吗?他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萧€€脸色霎时黑成锅底。
云越见他这幅表情,整个人如遭重锉,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萧€€问。
云越手按在剑上,头也不回闷闷道,“去杀了他。”
停停停!
我特么好不容易把人活着带回来,你去一刀结果了!
萧€€挡在他面前:“不许去。”
云越此时的眼睛都要渗出血来,看得萧€€是惊心动魄啊,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清俊的孩子露出这么狰狞的神色!
萧€€赶紧拉着他解释:“我没有事,他什么都没做。”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雪白的脖子上一点红痕,欲盖弥彰昭然若揭啊!
云越的脸比魏西陵还要冻上三分,阴森森道:“人是我杀的,不过死一个蛮子,宛陵云氏担得起!”
意思就是,连累不到你萧€€!云家会摆平这事儿!
萧€€怒了,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主公我这段时间确实威信有所下降,我也确实没原主那么彪悍,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被上了还忍气吞声那么窝囊吧?
阿迦罗若真敢做那事,当场我就把他那玩意儿人道毁灭了信不信?
“你给我回来!”萧€€呵斥道。
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急的,胸口顿时一阵钝痛,身形晃了晃,没站稳歪倒了下去。
云越这才慌了神,赶紧回身环住他。
“主公,我……”
你什么你啊,“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他今天本来就摔得浑身骨头疼,没什么力气,仅有的这一点精力也被云越气得耗去了七八分,手攀着云越肩头虚喘着气。
云越也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揽住他的腰,伸手还要去抄他的膝弯。
等等等……不,不是这样!
“你…你搀着我就行。”
这孩子最近怎么了,是被自己带歪了吗?怎么一上来就要抱。
云越搀着他到榻边,又拿来软垫让他靠着,
“行了,你去准备热水罢。”萧€€摆摆手。
真糟心,他现在不想面对云越疑虑重重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云越哦了声,勤快地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