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 第363章

贺紫湄愕然之际,后襟被人利落地拽了一把。

那巨大的力量如同狂野的猛兽,再次贯入冰墙,连番冲击下,冰墙终于轰然碎裂成片片冰晶。如星辰的碎屑,被风雪吹散。

贺紫湄倒抽冷气,骇然道,“那小子怎么回事?”

再看魏€€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指间银白的玄门指环凝起暗红的烈焰,灼灼燃烧,几欲破出指环的束缚。

“没想到他的情绪波动竟可以至此,我倒是小看他了。”黑袍人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树藤开始像蛇一样蠕动起来。

“紫湄,闪开。”

一根纤细的藤蔓飞卷而来,贺紫湄身如柳叶,凌空飞旋而起,堪堪避过。

与此同时,那黑袍人衣袖一拂,周围的冰雪迅速凝聚,当空将那藤蔓冻成了一根铁棍,颓然坠落。

那黑袍人冷冷道,“真是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了。”

雪雾弥漫的林中,苏苏那小猫崽子已经跑得没影了。

凌霄的速度再快,可是林中树木参差藤蔓缠绕,萧€€就是马术再好,也不可能跟苏苏那样上蹿下跳。

他正想着,这会儿可好,魏€€没找回来,他自己先迷路了。

就在这时,浓雾中忽然射出了一道长鞭。

萧€€想都不想,寒光一闪长剑出鞘,一剑斩落。

一段藤蔓落在了雪地里。

草,怎么跟那狗尾巴花的藤蔓一样,敢情这里是它们老巢?

萧€€这一念还没转过,就听周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周围的藤蔓开始像蛇一样蜿蜒蠕动,瞬间缠住了凌霄的马蹄。

***

缤纷的焰火落下,撷芳阁每层的雷云流火都被点燃,阁内烟雾弥漫。

武帝拔出佩剑,手狠狠得在白刃上一抹,顿时鲜血淋漓。紧接着他抓起一把积雪,寒冷和激痛终于让他神智一清。

“陛下,陛下快走!”他感觉到有人要搀扶他,被他推开,“朕无事!”

皇帝踉跄地走出几步。

烟雾遮蔽的视线中,忽然映入一袭玄冷的甲胄,宽阔的革带将那纤细的腰身束到了极致,看得人透不过气。他手执长剑,刃尖上的鲜血不断滴落下来。

“带陛下撤离。”一道清越的声音道。

武帝循声看去,就见浓烟中那人一身煞气,眸中摄人的冷意,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想给他一场盛世的烟火,最终成了场血腥的杀戮。

原来他喜好这个吗?

武帝拼劲全力才能勉强压制住体内几欲爆出的戾煞之气。他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冕袍上灰迹斑驳,极为难堪。

萧€€大概是以为皇帝只是惊吓到了,一边命令锐士护送皇帝出去,一边自己往楼上寻去。

轰地一声,烧断的横梁幡然坠下,火星四溅。

萧€€敏捷地跃过燃烧的梁木,眼中寒光一闪,“怎么是你?西陵呢?”

魏燮抹了把脸上的焦灰,嚷道,“萧€€,你果然是乱臣贼子,竟敢兵围圣驾。”

萧€€没时间跟他废话,疾声道,“西陵去哪里了?”

魏燮道:“他不想见你,让我留下伴驾,一个时辰前就回江州了。”

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熊熊燃烧的撷芳阁映红了的夜空,火光下,萧€€跨上马背,一骑绝尘,向南而去。云越和数百名锐士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襄州境内。

萧€€追上魏西陵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

他战袍染血来不及换下,马不停蹄狂奔了两天两夜,浑身的煞气,连广原岭的山匪都不敢惹他们。

两天前,也就是上元夜傍晚,魏西陵收到了魏燮快马带来的消息:庭院积雪未清,太奶奶不慎跌倒,重病卧榻。

魏西陵如遭雷击。他是至孝之人,想到太奶奶年岁已高,顿时心乱如麻,当即让魏燮留下伴驾,匆匆辞别皇帝,连夜赶回江州。

暮色冥冥中,萧€€驻马于一处高坡,晚风卷起他身后的披风猎猎翻腾。

举目旷野苍茫,天高地远。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主公,你追了两天两夜才赶上他,不去跟魏将军说一句话吗?”云越忍不住上前道。

萧€€伫立风中,早春料峭的寒风拂起他鬓角几缕发丝凌乱飞扬。

“不必了。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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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余党+番外

只见那柔软的藤蔓像一只灵活的手,迅速缠住了凌霄的马蹄疾力一拖。

好在凌霄非普通的战马,训练有素,前蹄一屈摔倒之际,萧€€借力纵身跃了出去,同时长剑出鞘,在空中化作银链千道,将席卷而来的藤蔓劈成一段段落下。

但是这林间最多的就是盘根错节的根须,和到处蜿蜒的藤蔓,置身林间,如同处于十面埋伏之中。

那张牙舞爪的藤蔓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巨大的蛛网般,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

此时,魏€€眼前的场景一个接着一个,就像走马灯一样混乱地交替着,目不暇接。

大殿上,年轻的皇帝神色凝重。

三天前,萧€€命陈英封锁了大梁的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大梁全城随即进入戒严。

之后,他出大梁南门而去,从此音讯全无。

至于那一晚兵围撷芳阁的事,他更是没有一句解释,半点交待。

于是大梁城里满城风雨,说什么的都有。

大臣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杨覆道,“上元夜,萧€€兵围圣驾和百官于撷芳阁,有何图谋?之后他又封锁大梁城,将陛下和诸位臣工都困在城中,又意欲何为?”

柳尚书也道,“他不仅威逼圣驾,还兵袭金吾卫。金吾卫是陛下的御前卫队,他这是形同谋逆!”

“何止,当时撷芳阁前都是观灯的百姓,他带兵入城,践踏百姓,死伤数千人,血流漂杵,简直是丧心病狂。”

武帝手指暗暗攥紧,脸色寒白,他的太阳穴又开始阵阵灼热的刺痛,那些大臣的声音在耳边如海潮撞向礁石,激起片片破碎的回响,在耳边余音不绝。

杨覆激动道,“陛下,绝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萧€€如此跋扈,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柳尚书道:“杨太宰稍安勿躁,目前,京城卫戍的羽林军掌握在陈英手上,连灞陵大营和北军也都只知道萧将军的将令,不知道陛下的君令,我们只有区区上千的金吾卫,能做什么?”

武帝沉默半晌,稳了稳心神,倦道:“朕以为萧将军还不至于存有异心,当时张充意图挟持朕,是萧将军一箭射死了他。”

“陛下如何知道,这一箭不是为了灭口?”一直冷眼旁观的薛司空阴沉沉道。

武帝心中一寒。他试图再次凝神跟他们辩驳,但是脑中的波涛撞击般的巨响更加剧烈。

他长吸了口气,勉强维持住表面神色如常。

就听杨覆立即接着道,“陛下,那一箭当时可是吓煞臣了,他可有半点顾及陛下的安危?”

箭尾的翎羽几乎掠到他高挺的鼻梁,鲜血溅了他一身。

这印象挥之不去,像一把刀攒入了他心头,冰冷而窒息。

柳尚书也道,“诸位言之有理,老臣看来,正因为萧€€早有预谋,所以满朝臣工都来赴宴,只有他不来参加。”

杨覆跟着嗤了声,“说什么不喜热闹,他分明是知道撷芳阁会起火,别有居心罢!”

柳尚书继续道,“诸位想想,撷芳阁火起之前,他又恰好带兵赶到,有那么巧的事情么?分明是早就布置好的。”

“乱臣贼子!当真是乱臣贼子啊!”杨覆捶胸顿足道。

***

萧€€回到大梁城时,残雪未融,春寒料峭。

他将马鞭扔给云越,疾步进了府门:“让陈英来。”

片刻后,陈英进府。

萧€€劈头就道,“将大梁城内所有胡人全部捉拿审问。”

陈英一惊,“全抓了?”

大梁是九州之都城,有人口十万,光是在大梁的胡人,就有数千,全部抓起来这监舍都不够用啊。

萧€€似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心神,简单道,“用胡人之法。”

陈英骇然,胡人把俘虏圈在露天,一直被中原士大夫斥为蛮夷途径,萧€€这是要辟地为牢,圈起来审,此举怕是又要被士人构弊。

萧€€冷冷道:“此番是北宫达残余势力勾结明华宗的余党所为。陛下任命的上造张充,是张缉的堂弟。”

陈英蓦然一怔,“明华宗余党?”

在回来的路上,萧€€去了一趟玄门,虽然谢映之仍在闭关清修中,但是卫宛给出的推断,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早在北伐期间,北宫达就暗中以重金援助明华宗的余党,企图让他们在大梁制造事端,让萧€€后院起火。只可惜这把火还没来得及烧起来,北宫达就已经败了。

但是明华宗那群□□分子得到了北宫达的资助,竟又死灰复燃。

如果此番皇帝和诸臣死于撷芳阁大火,必然会造成雍州的动乱。四方潜伏的大野龙蛇,就能借机蠢蠢欲动,再次崛起,搅弄天下局势。

萧€€厉色道,“凡是居处查出密文字样、神龛、经卷、图册等任何与明华宗相关的物品之人,皆统统抓起来。”

陈英心中凛然。这是宁可抓错,不可放过!

云越低声提醒道,“主公,大梁百姓刚经历了一场灾难,紧接着就是满城风雨地抓人,怕是要怨声载道。”

萧€€不置一词,淡淡掠了眼陈英,“去罢。”

云越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他这位主公向来做事的风格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从来都不留后路。

云渊对他说过:萧将军一往而无前,却不知给自己和他人留点余地。刚毅过甚,行事决绝,恐怕将来不得善果。你若的机会,当劝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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