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 第680章

他又想到了魏€€,这孩子这些日子出奇的安静,也没有召见他,也没有来将军府,看来魏€€现在毕竟是皇帝了,出宫多有不便……他脑子里想想这个,想想那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渐渐觉得冷。

正月里,窗台上、窗外的梅树上都积着雪,夜里静到能听到积雪压断树枝声和北风穿过窗户缝隙的呜呜声。

自从上次一时冲动之后,他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再让魏西陵陪他睡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及。

此刻萧€€卷着被子在榻上翻来覆去:大梁的冬天冷,冬夜尤其地冷,那个……谁来给他暖个床,来只猫也好啊,苏苏……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飘进一缕若有若无的浅香,孤灯淡影间白衣如流水拂眼底。

那香气高旷玄远,又清雅孤逸,萧€€半梦半醒间朦胧地想:莫不是那院中的白梅成了仙?

梅枝上还沾着晶莹的雪珠,那花仙手指轻点,梅梢微微一颤,便抖落几点雪珠在那柔润的唇上,沁凉甘冽,萧€€舔了舔,仿佛唇畔含一抹料峭的春寒,激得他酒意朦胧中心头一荡,顺势便把那做坏之人揽进了怀里。借一场大醉,抱梅而卧,幽香入梦。

缥缈的梦中,暖玉温香,冰肌玉质,手如柔荑,腰如约素,分不清男女质感的修长双腿……

清早,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谢映之侧身一手支颐微笑看着他。

卧槽!

“映之!”

萧€€吓了一跳,“昨晚我没做什么罢!”

谢映之饶有趣味地问:“小宇想做什么?”

“还是。”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起几缕乱发理到他耳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做过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萧€€想起和魏西陵的‘兄弟情’,顿时老脸一红,心虚地赶紧转移话题,“倒是映之,你去了武邑城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北宫氏想要联合漠北的北狄部落,对我们实行东西夹击。但不知为何,派出的使节迟迟不回。我猜测北狄内部必有变乱。于是就在那里留住了一段时间等待消息。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萧€€立即问:“北狄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单于金皋被杀,赫连因接任了单于之位。”谢映之静静道。

什么!?萧€€骤然一惊,赫连因已经是大单于了!

果然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啊。

赫连因成为了大单于,又统一了漠北八部的话,接下来莫不是就要进攻中原了!

萧€€躺不住了,赶紧坐起身,“我这就去准备跨漠远征之事!”

“小宇倒也不必那么着急。”谢映之止住他道,“跨漠远征艰苦异常,各方面都要有充足的准备,你方才北伐归来,身体疲累,再战恐怕力有不行。”

“我不行?”萧€€不干了,一个翻身将谢映之压在下方,“你看我行不行?”

谢映之被他闹得,笑到喘不过气,遂慵懒地抬起手理着他鬓角乱发,“起来罢,乖,魏将军来了。”

卧槽!

萧€€顿时懵了,这个时候!?

再一想,今天是上元节啊!

他赶紧放开谢映之,手忙脚乱地披衣起身,嘴上叼着根发绳奔到寝居门口,远远就见魏西陵正迈步过厅堂。

随即,魏西陵就见他和谢映之一前一后走出寝居,微微愣了下,“先生回来了?”

又见谢映之一边系着腰带,遂沉默地看向萧€€,你们……也做兄弟了?

萧€€狐狸毛都要炸了:“不是,西陵,我们谈论要事起的晚了。”

你不要误会嗷!

谢映之笑道:“魏将军来得正好,我确有事要与两位商议。”

片刻后,书房里,

谢映之简要地讲了此次北上所获的消息。

魏西陵听后神色沉凝,“跨漠远征刻不容缓。”

萧€€道:“我也是那么想,但是阿季认为长途远征劳师动众,而中原刚经历了十年战乱,百姓流离,军士疲惫,应该先与民休养生息,整顿军队,等到国力强盛了再兴兵远征。”

魏西陵想了想,“亦有道理,先生怎么看?”

谢映之道:“大单于金皋突然被杀,赫连因成为大单于,我推测此事幕后有人设计。”

“难道是风长离?”萧€€道。

谢映之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风长离布了内外两步棋,一步是赫连因成为大单于,联合漠北八部进攻中原。”

“那么另一步呢?”萧€€问。

“如今晋王登基为帝,也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

萧€€微微一怔,“先生说阿季?”

萧€€随即就想起谢映之说过,魏€€心绪不稳,不宜为国君。魏€€本身也不想当这个国君。€€€€原本他们也是计划北伐之后,再在宗室子弟中选择一人为国君。

但是没想到桓帝的暴崩引发了三十二路诸侯的联合讨伐,魏€€不得已才临危登基,稳住了局势。

如今魏€€为帝已成了定局,也是出乎他们计划之外的。

“之前风长离三番五次想要蛊惑陛下,都没有成功,那是因为陛下心志尤坚。”

萧€€点头:“阿季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不会轻易被他人怂恿。”

谢映之轻叹了声。心道:他心如磐石,志如坚冰,那是因为有小宇你在他身边,但是你走后,他是否还能坚守下去呢……

可是想到萧€€已经离家十年了,如果告诉他这些,他一定不放心南归。又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

午后,御书房,花梨木书格上摆满了书简,御案旁的鎏金香炉里正升起氤氲的香雾。

桌案上叠着一摞批到一半的卷宗,魏€€一手支颐靠在案头,睡梦中只觉得鼻尖有些微痒,细细软软的像春风卷起柳叶儿,他朦胧地睁开眼睛,就见萧€€笑眯眯地弯着腰,手中拿着根斗蟋蟀的牛筋草。

某人妨碍公务是有前科的。

魏€€一见他,所有的慵困疲乏就烟消云散了,他顺势握住那只做坏的手,讶然道:“彦昭,你不是回江州了吗?”

“阿季,睡迷糊了吧?这里就是江州啊。”他眨眨眼睛,“今晚上是春夕,我带你出去逛逛!”

魏€€懵了,他不是在大梁么,怎么忽然又到了永安城。

萧€€道:“阿季,你忘了,你让位给元熙,随我们一起回江州了。”

魏€€蓦然一怔,随即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忍不住鼻子一酸。

萧€€猝不及防:“怎么又哭了?”

魏€€吸了吸鼻子,“朕……不,我是高兴的。”

但他按€€住心中的欣喜,还是小心翼翼问:“皇叔呢?”

“西陵在训练军队,准备远征。”萧€€边说,边拉着他往外走。

湖边,一轮圆月升起。杜蘅堤上,游人熙熙攘攘。

湖水中飘荡着点点莲花灯。

夜风中,有人在低吟,有人在抚琴,有人在相恋。

天下起了小雨,人们纷纷打起了伞。

湖边有一株老柳树,冠盖如荫,枝干遒劲。

萧€€就牵着他的手到树底下避雨。

树枝上面扎满着红绸,挂着了一玫玫精巧的小铜锁,风一吹琳琅声响。

他好奇地抬手摘下一枚小锁。

“这是同心锁。”萧€€眨眨眼道,

“嗯?”魏€€脸一红,

萧€€使坏地往他身边挨了挨,“传说相恋的两人会相逢在这棵树下,将写着名字的同心锁用红绳挂在树上,表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他笑嘻嘻道,“我们要不要也挂一枚?”

什么?魏€€拽着小锁的手心顿时出了汗,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萧€€握着手,拉近了。

他感到他的手按在萧€€胸前,能清晰地感到他平稳的心跳。

魏€€脑中嗡地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雨中旋转、飞升,树枝上的红绸飘荡着,轻拂着他的脸庞,他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喜悦砸懵了。

他还没有从那惊涛骇浪般情绪中醒转过来,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一道锐利的破风声穿破雨幕疾射而来。

魏€€只觉得掌心一热,柔滑殷红的鲜血染了一手。

只见一支狼毒箭穿透了萧€€的胸膛,箭尾的翎羽尤在风雨中震颤不休。

“彦昭!”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大雨中,他猛的抬起头,就见呼延钺森然站在他面前。身后跟着十几个苍炎。

呼延钺居然还在江州!

刀尖刮过青石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呼延钺一步步向他走来。

魏€€静静抱起萧€€,转身将他放在树下,然后抄起长剑,连人带剑疾刺而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的清响,锋利的剑尖刺在呼延钺胸口,火星激溅而出。

金身?!刀枪不入!

魏€€一剑落空,来势尤烈。

激战。

大雨倾盆而下。

“噗”魏€€吐出一口血,长剑支地。残破的身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漆黑幽凉的眼瞳依旧顽强地盯着呼延钺。

呼延钺步步逼近,“你杀不了我,没有人能够击破我的金身。”

他话音未落,魏€€手中忽然一道白光炸起。

玄火!

一时间,不灭的玄火化作燎天的烈焰,向呼延钺席卷而去。

天空大雨如瀑,杜蘅堤上亮如白昼。玄火将呼延钺和苍炎化为灰烬的同时,也不可阻挡地蔓延开去。

烈火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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