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 第73章

宋云谏太讽刺了,把他的心思都讽刺的难以抬头,明路在他身上看到了精明感,也许一开始对这个老师的印象就是错的,彦文修把他形容的太简单了,那些人把他形容的太简单了,他一点也不好搞,一点也不。

“咚咚。”外边传来催促的敲门声。

宋云谏也没有再跟他多耽误功夫,揭穿他说:“你要割腕自杀,没有人会怀疑,谁也不会去想这是什么戏,你赌定了别人不敢抓你的手腕检查,可我就是个神经病,明路,你大可以继续做局请君入瓮,你就看着我这个‘君’能不能掀了你的‘瓮’,把你反扣在里面。”

宋云谏冷声:“我在外面上学时见识过的东西比你玩过的游戏都多,你如果真觉得一个没什么资源还能爬进牛津大学门里的我很简单,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以卖弄的不止是专业能力,我不爱玩这些,但你逼我玩,我也不会不给面子。”

宋云谏抬起明路的脸,弯腰和他四目相对,神色逼人:“傅靖琛是没时间跟你玩,我就不一样了,我除了教教学生之外还挺无聊的,你想跟我试试吗?让我们来猜猜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玩得刺激,还是我这个阴暗的底层人玩得起?”

明路的手收紧,更加讽刺他今日之举。

“好自为之,真想玩的话……”宋云谏松开人,直起腰往外走,“我有的是时间整你。”

出了门,宋云谏往大门走去,傅靖琛没在里面等他,房门口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些人不认识宋云谏,都没说什么,宋云谏顺利离开了。

傅靖琛在外面抽烟,看起来很是郁闷,宋云谏不会抽,就不能陪着抽,只来到他身边说:“真看不出来他的诡计?”

傅靖琛吸了一口烟,头也没抬地说:“你觉得我为什么留你在那?”

为的就是拆穿。

傅靖琛这么精明一个人,以前喜欢明路,陪着他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破绽百出的低端手段他怎么会看不出猫腻?所以他放宋云谏进去,所以他今天不想来。

“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我想他今后不会再来骚扰你,”宋云谏看着傅靖琛,烟雾把那张脸衬出几分冷峻气质,“不过你留着让我跟他说,是自己对他说不出口吗?”

他并不怀疑傅靖琛,即使傅靖琛心里还有明路的位置,宋云谏也不会说什么,多多少少是有过曾经的人,留点情感在心里也不是什么罪过,行动上没负了他就好,宋云谏的心眼不至于小到如此地步,但傅靖琛真的比他想的无情。

他冷笑了一声,把烟头掐灭,丢在垃圾桶里说:“我是懒得跟他多废一句话了,哪怕是揭穿谎言都不让我感到刺激,我对他提不起一点儿的欲望,面对他会让我看到曾经白痴的自己,我赌输的时候不多,明路叫我一败涂地,你说我对他有情,是有情,有一种想弄死他抹杀过去的恨意。”

露水重了,空气的湿度加大,宋云谏感到一丝侵入骨髓的寒意,裹了裹身上的外衫说:“有恨就会有爱,人都说恨是爱变质后的情感,你越恨他说明曾经你越爱他,他在我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跟你相拥,恐怕也是因为你当初给他的呵护太足了,他就觉得你心里还有他。”

这并没有什么,这是他们经历过的是非,宋云谏也说不了什么。

傅靖琛回头澄清道:“我心里没有他,你别因此误会我。”

宋云谏笑了一声:“你是在哄我吗?”

傅靖琛拽住他的手,往车子走:“是又怎样,我这辈子,将来,会哄的都只有你。”

宋云谏不是小孩子,但这时候听到这些话也高兴,人在意的是被在意的感受,傅靖琛给足了他这种感受,他不会拿去跟明路比个高低量个高下,他在乎的是当下的感觉。

当下,他就是傅靖琛心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

假期倒数的前两天,宋云谏带的课程试卷分数出来了,他一个个将答案腾在数据表里,供假期学生们自己查阅。

宋云谏正在忙,有人突然敲了敲他的办公室门,来人是个女生,宋云谏不认识,他小心翼翼地问:“您好?”

女生问道:“你是宋云谏宋老师?”

宋云谏丢下笔,站起来说道:“是我。”

女生看起来不像是校内的人。

她问:“您现在是在忙吗?我想请您吃个饭。”

“有事?”宋云谏道:“有事说事吧,我暂时走不开。”

女生犹豫了下道:“那……在这里能谈吗?”

宋云谏说:“可以啊,请坐。”

他拉过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王琳今天不在,办公室里仅有他一人,宋云谏安排女生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去给她倒了水。

“您不认识我吧,”女生按着腰间的包,“彦文修……是我爸爸。”

宋云谏倒水的手一顿,水流声很明显地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向后方移了过去,他摸不透对方来找他的目的,他也没什么对不起这一家人的地方,宋云谏瞬间调整好心态,继续倒水,而后端着水杯把杯子放在女生的面前。

女生开口说了事:“我妈跟他离婚了。”

宋云谏站着,脸上毫无波澜,静盯着女生。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以为我爸和我妈感情挺好的,他们在我和哥的面前相敬如宾,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按照我爸找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会是我爸做出来的。”女生满面愁容,不太精神的样子,这个年纪了家里出变故,父亲的形象也坍塌了,一直以来认错父母的形象,的确挺让人不能接受。

不过这不就是彦文修吗?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把人哄得团团转。

连家庭都识不破他的面具。

宋云谏不听她说些家长里短,他明白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直白地问道:“你找我的目的是做什么?”

女生见对方这么敞亮,收起感慨的心情,切入主题道:“我家里现在遭了天大的变故,外公一家人都过来了,爸爸最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舆论能压死人,宋老师,我相信我爸爸,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今天我来,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当年你跟我爸爸的事真相是什么?他怎么可能跟你一个男人有一腿?我爸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作为女儿,不愿意他受一点的冤屈,我求求你了,把真相告诉我。”

想来彦文修很宠爱这个女儿吧,就这样上来质问他,不得了。干要答案,连好处都不提及,是太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太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上靠有理就说得过去?

“他不容易,他受舆论的压迫,他求真相,他不能受冤屈,”宋云谏重复女生的话,随后轻笑了一声,转过脸来,对着女生质问的眼睛,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事情就是那样,你的父亲就是一个人渣,你又要怎么办?”

“不可能!我了解我爸爸,他不会做这种事,”女生语气激动,“宋老师,我外公本就看不上我爸爸,爸爸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傅家跟我母亲一同帮助的结果,我拜托你别这样毁了他,你到人前跟我澄清真相,我什么都答应你行吗?”

宋云谏讽刺道:“你能给我什么?我就是要你父亲身败名裂,这就是他该得的下场,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女生见他冥顽不灵,语气也不好,也不再和声和气地跟他谈,质疑道:“你身为老师破坏别人家庭还有师德吗?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嚣张跋扈,你只是一个老师,我爸爸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就算他倒台了,你也别想欺负到他头上,我不想把事情闹得难堪,我只想求一个真相,宋老师。”

“真相?”宋云谏上下打量她一眼,“看你这气势,哪里像来要真相的,倒像是逼着我把罪给认了,以维护你爸爸的公众形象,我没说错吧?彦文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旧情人可比你了解,姑娘。”

“你拿了什么好处要污蔑我爸爸?宋老师,你求什么,我给你,我只要你还我爸一个公道。”

“公道就是他该有这个下场,看他被唾沫星子淹死就是我的目的。”

“你休想!”

“我们拭目以待?”

他风轻云淡的语气,叫女生彻底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到宋云谏的面前,一只手蠢蠢欲动,这张脸貌美的咄咄逼人,她有一瞬间动摇了对养了自己几十年父亲的信任,可血缘关系和包庇心告诉她她不能就此服输,即使这个人看起来那么让人信服……

就在那手抬起来之际,门口的声音冷冷地砸过来,男人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在室内响起:“彦婧雪,你打他一下试试?”

宋云谏抬头看过去,今天他跟傅靖琛本就有约,晚上要去海洋馆看海豚,正好,这姑娘赶上时候了。

宋云谏提起桌上的笔,在手中熟练地转了一圈,精准插进一旁的笔筒里,眸光戏弄地看着他旧情人的女儿。

她身上有彦文修的影子,那张脸像极了,只不过最近的日子太好,他想不起来如今被舆论冲击的彦文修,想不到他现在正被老丈人一家如何为难,想不到外界的眼光如何评判,想不到那些巴不得他落马的人,正在哪里举杯共饮,大批痛快。

而这一切,都来自门口那个别人眼里六亲不认,恩怨分明,大义灭亲,冷酷无情,被他宋云谏迷得死死的,也让他宋云谏甘愿敞开腿的傅靖琛。

第80章

那可不行。

彦婧雪的手按了下去。

傅靖琛走进来,不善地盯着她,质问道:“谁让你来的?”

彦婧雪的气焰下去了一半,心虚地看着傅靖琛:“哥……”

傅靖琛来到宋云谏的旁边,满脸阴沉,目光凶悍地说:“新婚没几天,不在家过你的快活日子,跑这儿来发什么癫?”

彦婧雪心里委屈,指着宋云谏道:“他把我们家害得支离破碎,我爸妈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受这种非议,我怎么能忍?”

“你不能忍?”傅靖琛把她的手甩了回去,他跟彦婧雪这些年一直都挺和睦,没有什么纷争,今天是第一次,傅靖琛嘴上毫不留情,“你知道真相吗你就不能忍?你在这颠倒黑白地给你那恶贯满盈的父亲争辩,有这时间你不如到你父亲面前求一句实话。”

“连哥你也信这个外人?”彦婧雪不可置信,“小时候我爸爸待你这么好,哥你也把胳膊往外拐吗?”

大家都是怎么了,身边的人没一个相信他爸爸的,就是因为他妈妈跟他离婚了吗?父亲本身的家世不算好,没有母亲就没有他的今天,可这些人的嘴脸露的未免太快,他爸爸曾经往那儿一坐就是权威的代名词,谁敢给他一个脸色?彦婧雪在这种权威的呵护下长大,自然受不了她的父亲被人污蔑。

“他待我好不好,跟他干了什么事有关系吗?照你的意思,你爸待你好,就算他干出那样的事,你也不能责怪他,就因为他待你好?”傅靖琛反驳。

彦婧雪坚定道:“我不信那是我爸干出来的事,我爸什么人我自己最了解,倒是哥你身边这个老师,你看看他那张脸,他像一个老师吗?”

不知道听多少人这样说过他了,宋云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那天在聚会上,被孟津拉着让别人猜他的职业,赌注是五万块钱,少爷们对钱不感兴趣,但对这种挑战感兴趣,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难的,结果猜了大半天,没一个人把他往老师这个职业上想。

都是些不太能上的台面,靠身子吃饭的职业,宋云谏全然不在意,弄到最后少爷们的胜负心都被调动起来了,让宋云谏不要介意,甚至情人都被当做了一个职业往他身上猜,五万块钱最终没有一个人拿走。

尽数落进了宋云谏的口袋。

那晚他记忆深刻,以孟津为主的富家少爷们的宴会上,他这个小配角一战成名,叫多少人认识了他宋云谏的名字。

他是他们之中最为神秘的人,那天,那晚,被无数男人要联系方式,要不是孟津挡着,真能被人追好几条街。

彦婧雪的话也不会让宋云谏不高兴,有人明里暗里地夸他长得好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夜场里的漂亮角色的确很多,当时猜他职业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职业都听过了,宋云谏已然波澜不惊。

“以貌取人就是你这些年学的规矩和教养?”傅靖琛对彦婧雪的话极为不满,他一个哥哥的威严显露,语气生疏得不像话,“怎么,他一点好的教不会你?”

“哥!”彦婧雪怒不可遏,没想到傅靖琛会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啊?他是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了解我爸爸吗?你宁可相信一个丑闻缠身的老师也不相信你舅舅吗?”

办公室外有无人路过,他们都不清楚,没人关注外面的动向,宋云谏听着他们争锋,事不关己的模样,在一旁保持沉默。

“你说我为什么相信他?”傅靖琛眸光深沉,“就凭这件事是我亲手查出来的,就凭你爸那些事是我费了心思搞出来的,你与其说什么信不信他,不如我问问你,你彦婧雪是信你那个嘴里没实话的父亲,还是我这个从没骗过你的哥?”

彦婧雪哽咽一下,被傅靖琛的气势唬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再来,你说他是外人,怎么,我跟他闹得沸沸扬扬的你没听说吗?还是你知道也要来跟我的人闹?今天被我撞见了,明天呢?婧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收拾我的人我就让你爸跟着受灾,不要跟我胡闹,你知道我从不跟别人开玩笑。”傅靖琛的眼神很冷,那绝不是玩笑话,那是明晃晃的警告。

彦婧雪无话可说了。

她不愿意跟傅靖琛有争执,很明显,现在的事态演变成了相信她父亲还是相信傅靖琛,变成了他们的家事,傅靖琛三言两语把矛头转了方向,彦婧雪再对宋云谏发脾气是不可能了。

宋云谏也不干站着了,这氛围叫人看的不舒服,他叹了口气,来到傅靖琛的身侧,面对着彦婧雪道:“小姑娘,我这么跟你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我能理解你为自己的父亲辩护,想要为自己父亲申冤的心情,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说谎,当年接近我的人是你父亲,在此之前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我在英国读书,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你父亲这种人?”

彦婧雪冷静了下来,听着宋云谏的解释,眼神却在傅靖琛的身上流转,她不愿意跟自己的表哥为敌,一直以来傅靖琛都待她很好,要她还坚持对自己父亲的信任吗?还是要她去质疑傅靖琛?她哪个都做不到。

“我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心里该有自己的判断,”宋云谏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父亲,当年我跟他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是不是向我隐瞒了有家庭这回事,我甚至可以与他当面对质,不是我做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认?”

宋云谏停顿后继续说:“还有,你说你父亲不能受冤屈,可这些年我没少受他给我带来的冤屈。”

说到这儿,傅靖琛补充,对彦婧雪道:“你只知道宋老师丑闻缠身,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丑闻缠身吗?原因就是你父亲,跟宋老师结束以后你那好爸爸就没一天让自己闲着,顾了人来污蔑他,给宋老师泼脏水,要不是遇见我,你爸就能这样毁了一个人,婧雪,听到这儿,你还觉得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吗?”

彦婧雪沉默了,这些事都是她不知道的,但凡从别人嘴里说出,她都不会动摇对父亲的信任,可面前的人是傅靖琛啊,是从没骗过她,说一是一的表哥,要她还怎么去怀疑?

见彦婧雪沉默,傅靖琛知道她心里大概有数了,没有在这为难她,规劝道:“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见色忘义,对我自己的舅舅下死手,劝舅妈跟他离婚,叫你的家庭支离破碎,可我不是变态,这样对我自己有什么益处吗?你父亲心术不正,舅妈也忍气吞声多年了,你还想看你妈忍到什么时候?”

彦婧雪不自信了起来:“我……”

“你尽管质问别人,但我劝你最好去问问你母亲的意思,你母亲总不能也轻信流言去跟你父亲就这样闹离婚吧?她心里要是不清楚你父亲的为人,今天怎么会闹到这一步?你问多少人都不如去问你母亲,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事。”傅靖琛把话彻底说死了。

彦婧雪再也没话说了,气焰灭了下去,傅靖琛叫她无法再提出一句疑问,是了,别人都是听信谗言误会了她父亲,那闹离婚的母亲呢?她也是听信谗言吗?母亲对父亲的爱,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在眼里……

“还待着做什么?”傅靖琛赶人。

彦婧雪看看宋云谏,又看看自己的表哥,今天是来错了地方,她没再说什么,提着包走了出去。

彦婧雪一走,宋云谏就转身要往那椅子过去,谁料被傅靖琛一把抓住手腕给扯了回来,宋云谏仰着头看人,问他干嘛,傅靖琛握着他的脸蛋说:“别生气,我不会叫她出现在你面前了。”

宋云谏笑笑,他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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