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程延笑了一声,他也忍不住看正收拾床铺的梁东言,坐起来离他近了些:“梁东言?对吧,是这个名字。”
梁东言闷声点头。
“说实话,你这个外形,考音乐浪费了。”程延发自内心道,刚刚梁东言走进来的瞬间,他大概意识到这就是宿舍最后一个来的音乐生,但还是本能地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表演考官看演技实力是不假,但在绝对的外貌优势之下,考官们会愿意给一路绿灯。
因为这幅长相,只要站在那里,就人充满了期待和幻想。
“没学过。”梁东言淡声道。
“让让让让~干嘛呢都挡这儿!”门口响起103另外学生的声音,他们和门口的同学熟,提着水瓶往里挤时毫不客气,一群女生被他俩挤得骂起来,他俩像打了胜仗一样,边哼歌边往里面走。
等两人走到宿舍中央,先是看到程延,半真诚半酸溜溜地说了句:“你就是那考表演的吧,真是个帅哥......”
这时他们发现8床的也来了,正背对着他们收拾东西,这背影一看就不简单,个子很高、比例也好,他们试探着问了句:“梁...东言?”
梁东言回过头,朝两人勾了下唇:“你们好。”
这两人眼睛一下子直了,脊背都瞬间打直,他们看看梁东言,又看看程延,实在忍不住又来了句:“我去!”
“风水真好。”其中一个导演生笑了下:“你俩一看就是能门门过校校过的,挺好,我们也沾沾这运气。”
梁东言没搭茬,程延站起来,看了眼众人和门口依然不肯走的同学们:“要不一起去吃饭?”
“行啊!走走走!”
“我们去吃快餐,就隔壁。”
“梁...梁...那个谁,要不要一起去啊?”门口有人伸着脖子问。
梁东言卸了书包,转头看了眼都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室友们,点了下头,他得给姜阈拍照。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青旅往旁边的快餐店走,女生们基本都走在前面,但几乎都不停回头看梁东言和程延,每看一次就被震撼一次,一小段路程愣是走了快五分钟。
这家快餐店是编导的老师找的,所以价位适中,适合只拿生活费的高中生们。
一份快餐不到二十,在北京算得上便宜,梁东言随便挑了一份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后没第一时间吃,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支粉猪壳的手机,拍了张照。
“怎么还拍照啊...”
“你看他那手机壳,还有链子!”
有几个女生坐得离梁东言很近,偷摸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窃窃私语道。
“感觉是女生的,报备吧大概...”
“有女朋友啦?不是吧?”
“这种人没有才奇怪”
......
“哟,你这手机壳真可爱。”那导演生和程延也端着快餐走过来,走到梁东言对面坐下,调侃道。
梁东言没怎么避讳,把手机放到一边。
“报备呢?”导演生问,他性格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问的。
“差不多。”梁东言拆了筷子,刚扒拉了下饭,姜阈的消息就过来了,梁东言又放下筷子看。
“吃得不错,继续保持,我下午考试,回不了消息,晚上见。”姜阈说着还发了个做考卷做得累趴的小鸭子。
梁东言勾唇,给他回:“好的。”
“看来这会儿正打得火热。”程延看着梁东言的样子,一本正经分析。
梁东言没说话,算是默认,那导演生见状立马回头看向那些女生,幸灾乐祸道:“没戏了没戏了!搞音乐的没戏了啊!还剩个搞表演的!”
作者有话说:
周三休息!么么哒!
第37章 明博青旅103
吃完饭后一起来的编导生们要去看考场,喊着梁东言和程延一起,两人不约而同拒绝了,但理由不同。
程延是早早知道学校和考场的位置,下午只打算在宿舍看剧本练功。
梁东言则是不大想和他们一起,他们去的话要打车,绕着北京转学校,梁东言只打算坐公交。
三个学校看了梁东言一整个下午,最后一个学校看完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到宿舍后,那三个编导生去上晚自习了,宿舍里只有程延,以及白天出去的另一个男生。
程延坐在床上,另一个男生正面对着他,两人刚刚似乎正在聊梁东言,这会儿梁东言刚一进来,程延就朝他抬了抬下巴道:“来了。”
那男生满脸期待地回过头,在看到梁东言时眼睛不由自主睁大,他倒吸一口气,然后下意识抿住嘴,咽了咽口水。
梁东言:......
“你好,我叫骆晓冰,考舞蹈的,你是音乐生对吗?”骆晓冰殷勤地小跑到梁东言跟前,一时间距离有些近了,梁东言往后退了一步:“嗯。”
“你报的哪几所学校呀?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骆晓冰很积极热情,但这种积极和上午那些编导生的不太一样,这种让梁东言有些不适。
“不了。”梁东言拒绝,他从行李箱里把生活用品拿出来打算去洗漱,但骆晓冰一直缠在自己身旁,让自己走动得局促。
“能让让吗?”梁东言停了出去的脚步,无奈道。
“噢...哦!你要去洗漱啊,那我也去!”骆晓冰不愧是学舞蹈的,转身和拿东西的动作都快极了,梁东言刚到公共洗漱间,骆晓冰就跟了过来站到他边上,手臂时不时就碰到他。
梁东言被碰了两次后停下动作,等骆晓冰已经刷上了牙,什么都还没做的梁东言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又回了宿舍。
满嘴泡沫的骆晓冰没法再跟,只得窝憋地看着飞速离去、只剩个背影的梁东言。
回宿舍后梁东言把洗漱用品扔床上,程延也从床上坐起来:“这么快?”
梁东言看了他一眼,眸中透着股淡淡的烦躁:“他什么情况?”
程延笑了一声:“缠着我一下午了,现在轮到你了。”
程延的意思不言而喻,顿了顿他又道:“我跟他说过你有对象。”
我没有。
梁东言心道,但他没再说话,只把剩下的行李归顺了下,等骆晓冰哼着歌回来了,才再次出去洗漱,躲得连个照面都没打上。
“至于吗?我又不是怪物......”骆晓冰朝梁东言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程延也站起来拿洗漱用品:“不跟你说过了么?人家有对象。”
“那大家也室友一场,这么冷冰冰的,真不够意思,还是你好。”骆晓冰吐槽着就朝程延走去,程延利索地闪开:“别搞,我是直男。”
“不一定嘛,试试才知道...”骆晓冰娇嗔着,冲程延抛了个媚眼。
程延差点没肉麻死,火速逃离宿舍。
骆晓冰若有所思地看着宿舍门口,几秒后“啧”了声:“你是直男,他可不是......”
骆晓冰把东西放好后爬上了自己的床,他挺后悔自己把床铺安在程延上铺的,早知道不那么着急了,要是知道梁东言这么极品,他一定睡他上面。
晚上编导生们上了晚自习回来,洗漱吵嚷着一直到快十点才渐渐安静下来,等所有人都躺在床上,正要开启夜聊的时候,梁东言忽然攥着手机要出门。
“你哪儿去啊?”和他面对面的导演生问。
“打电话。”梁东言道。
话音落下后,几个男生纷纷起哄,梁东言低了低头,难得带上些不好意思,他暗自勾了下唇,开门出去。
夜里的青旅比白天安静多了,梁东言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关上安全通道的门,找了个台阶坐下,等姜阈那边给他发“OK”的手势,他才拨通语音电话。
铃声响起三秒便被接通,接通后通话中蓦地没了声音,没有人先开口说话,甚至默契得把呼吸声都克制了,不让对方听见。
“你在哪儿呢?”半分钟后,还是姜阈温温地开口了。
“青旅。”梁东言回答,姜阈开口的瞬间,他的心跳莫名加快,嗓子也似乎被堵了一半,只是一天没见,他却想得狠、甚至想得有点委屈。
“宿舍没人?”姜阈又问。
“我在楼道里,你呢?准备睡了吗?”梁东言盯着屏幕上姜阈的头像,和姜阈对话的每一秒,他的心脏似乎就被填得更满了些。
“没,做题呢,快期末考了。”姜阈还坐在书桌前,眼前是一张张强化练习卷,不知道今天得做到几点。
“嗯。”梁东言沉默片刻,又很快找到话题补上:“北京特别冷。”
姜阈笑了一声:“特别冷啊?有的人不还打算只穿件冬季校服么?”
梁东言一时失语,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但现在我一点都不冷。”
“不冷就好。”姜阈道:“你去睡吧,连着麦就行,我不挂。”
梁东言一时没应声,他还想讲讲话,回了宿舍就没法讲话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在放寒假,对吗?”梁东言又没头没脑地问。
“嗯。”姜阈遇到一道难题,他搁下笔,拿了水喝,喝完后催促:“梁东言,还有十几天呢,不愁没话说,快去睡觉。”
梁东言坐在台阶上,沉默片刻不大情愿地回了个“好。”
“那你也早点睡。”梁东言又说。
“好,我睡的时候会跟你说晚安,你是戴着耳机对吧?”姜阈又拿起笔,在稿纸上计算。
“对。”梁东言应声很快:“那我进去了。”
梁东言已经走到宿舍门口,他压低声音说了句“晚安”后才推门进去。
宿舍里正聊得热火朝天,见梁东言进来了,又是一阵起哄,那三个编导生玩笑开得尤其露骨,梁东言用力按住耳机的麦,不让姜阈听到那些混不吝的话。
“梁东言,说说嘛!说说!那什么?你到哪一步了?”有人怂恿他。
梁东言上了床躺好:“我睡了。”
“太扫兴了吧?这么藏着掖着,是个大美女吧?”又有人问。
梁东言闭上眼闭口不谈,耳机外是一群人的插科打诨,耳机内是姜阈唰唰唰写着试卷的声音。
姜阈的字很好看,梁东言想。他听着声音,想象着姜阈那边的画面。
他写了一会儿停下了,应该在思考;
翻页了,答题真快;
他咳嗽了一声,要喝水,果然,下一秒,姜阈喝水了;
他打了个哈欠,还不跟我说晚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