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拍了拍雌虫的背帮他顺气,询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华翎胸膛起伏,扭头看向乔伊,一下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凶狠的吻就如雨点般袭来。
乔伊的后腰抵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抓住沙发防止自己摔下去,左手抱住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雌虫。
对方发了狠,他觉得舌尖都有些发麻。身上的温度也跟着不断攀升,当他们分开时,双双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汹涌的情|欲。
不久前他们才完成了生命大和谐,对这种事情一点不害羞。沙发暂时充当了床的功能,因为陪着两位主虫一起胡闹,身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外表也变得皱皱巴巴。
发泄过一翻的华翎身心舒畅,揽住怀里的雄虫转移阵地,滚到了柔软的地毯上躺平。
乔伊被雌虫的长发蹭的有些痒,他拂开对方面上的碎发,见对方眼中的愤怒完全消散,才问:“刚才为什么生气了?”
华翎撇撇嘴,把他搂得更紧一些,“星网上的家伙太过分了!明明你是我的雄虫,居然说你和那个叫羽月的家伙般配!”
这事乔伊也看见了。
羽月是一位亚雌偶像,因为长得漂亮性格温和拥有许多粉丝。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乔伊前世的未婚雌侍。
前世的钱伯斯伯爵见乔伊和兰诺迟迟不肯结婚,做主为乔伊又订下了一个雌侍,就是羽月。
那时的乔伊并不喜欢羽月,但因为对兰诺推拒婚期的不满,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未婚雌侍。
这辈子乔伊一早就脱离了钱伯斯家族,也和羽月完全没有接触,但这只亚雌还是贴了上来。
想起慈善宴会上这只亚雌阻拦他的样子,乔伊确定这家伙已经和钱伯斯伯爵勾结在了一起,并且那次事件绝对有他们的影子。
前段时间忙着处理霍索恩和给钱伯斯伯爵找麻烦,倒是把这家伙忘记了。
“决定了!”骂骂咧咧一阵的华翎提高声音,“还是把那家伙弄死好了!”
哎哎?
这段时间的华翎除了去网红餐厅打卡就是在家上网,要不然就是做特训,生活模式十分正常,和前世的星盗头子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华翎让乔伊渐渐忘记他凶残的样子,但听见这一句话,他又想起来,这家伙从来不是什么温和的性子。
说出“弄死那家伙”后,华翎安静下来,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雄虫,压低声音:“乔伊,你说我把那个羽月解决掉怎么样?”
乔伊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不随意伤害其他虫”这种优良品质。他并没有反对,思索道:“虽然家世普通,但那家伙的曝光度很高,或许会有些麻烦,要动手的话得找好时机。”
华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确认雄虫没有说谎后又说:“是真的解决掉哦,就像是…对霍索恩一样。”
乔伊对上雌虫的眼睛,对方的瞳色很深,是接近于黑色的深紫,像是能将虫吸进其中的黑洞。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的凶残和狠戾毫无隐藏。
这样的华翎更像他们刚见面的那一次,也更像前世那位让军部头疼的星盗头子。
从法院离开时,雌虫消失的那段时间乔伊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去干了什么事。但他不在意,只要最后华翎安全回到他身边,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他直视着雌虫的眼睛,语气如往常一般:“嗯,只要你开心。”
华翎眼眸暗了暗,他抬手摸了摸雄虫的眼皮,声音轻飘飘的:“你知道么?我当时先弄瞎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拂过雄虫的面颊,用食指按住对方的喉结。“然后切断了他的声带。”
“最后啊~”他的手抓住雄虫的手腕,压低身子将对方整个按在身下,“我斩断了他的四肢。”
华翎凑近乔伊,在两虫鼻尖触碰在一起时停住,问道:“乔伊,你不害怕么?”
乔伊的身体被禁锢住, 他没法做太大的动作。于是微微抬头,吻了吻雌虫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轻,一触即分。但就是这样微弱的触碰,让华翎愣住了。
乔伊看着对方微微睁大眼睛的震惊样,眯了眯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说:“华翎,你知道为什么霍索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家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因为我给他们找了点麻烦。”
乔伊露出一抹坏笑。
华翎并没有杀死霍索恩,将他重伤后就扬长而去。第一个发现霍索恩的是他的律师,可律师见到伤成那样的雄虫,第一反应不是救治,而是思考在自己的看护下雄虫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他要负怎样的责任。
而律师思考的结果就是€€€€逃跑。
等霍索恩被发现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命是救回来了,但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接上的四肢有些不协调,身体也受不得一点累。要不是精神力还有点用,和废物也没什么差别。
因为找不到凶手,霍索恩把愤怒发泄在逃跑的律师身上,到处搜寻律师的身影。但没多久他就没功夫管这事。
霍索恩的本家,以及他雌侍们家里全都受到影响。在那样的情况下,维持家族运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霍索恩的仇恨€€€€一只约等于废物的雄虫的意见有那么重要么?
乔伊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这其中甚至有他推动。
“华翎,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雄虫。所以啊,我们是天生一对。”
这大概是华翎最意外的答案,但也是最令他心动的。他放松对雄虫的禁锢,将头放在对方的胸膛上。
扑通€€€€
扑通€€€€
平稳而富有节奏的心跳让华翎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乔伊,明天陪我回去一趟。”
第26章 第26章
华翎所说的“回去”指的是他原来的那个“家”。
屋内还维持他们搬走时的样子€€€€地上有许多破碎的装饰品碎片,本该在餐桌旁的椅子离家出走,一楼上楼处的楼梯扶手坏掉了一块。
华翎牵着乔伊走过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路向上,来到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前。
楼梯被一道铁门拦住,上面挂满了锈迹斑驳的锁。密密麻麻的,光看这架势就能想象当初上锁的虫对里面的东西有多忌讳。
乔伊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道门,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才重生,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对这道铁门也从未探究。
这次华翎专门带着他回了这里,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他有预感,一旦走进这道门,他和华翎的关系也会发生改变。
这让他内心多了几分忐忑,忍不住握紧雌虫的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比起乔伊,华翎就放松得多。他从来不是会纠结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犹豫。
他松开乔伊的手,双手用力抓住铁门。
磁啦€€€€
数道铁锁应声而碎。
它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固,只是从来没有虫打开而已。
铁锈和灰尘随着门的开启纷纷落下,将面前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乔伊眯了眯眼,还没看清前路就又被身边的雌虫拉着手一路向上。
或许是很久没虫待过,三楼看上去陈旧很多。吱哇乱叫的地板,一碰就掉皮的墙壁,长满“老年斑”的楼梯扶手,还有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无一不说明这里年代久远。
走上三楼后,光线一下子被吞没了,只有楼梯口处还有从二楼投上来的光,其余的地方都黑乎乎的,连窗户都看不见。
觉醒为A+级后,乔伊的身体机能上升很多。虽然这里漆黑一片,他还是能大致知道周围有什么东西,不至于一头撞上死角。
当然,华翎也不会让自己的雄虫撞到墙上。他对这里的一切异常熟悉,即便是在黑暗中也穿行自如,带着乔伊七拐八拐地走到了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门前。
当他们停下后,乔伊心中的紧张感更甚。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
身边的雌虫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走到他身后,从背后圈住他的腰。对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交给他。
周围静悄悄的,对时间的感觉被黑暗影响,乔伊觉得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外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雌虫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说:“乔伊,打开它。”
乔伊照做。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只听见“咔哒”一声,这道并不坚固的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他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即便上辈子在脏乱差的边缘星待了很多年,这股味道仍然让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他知道,这股味道是€€€€尸臭。
在他想到这个词的刹那,门也完全敞开。门内的房间不大,站在门口里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因为没有光,乔伊看不清楚。但他能大致知道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两只彼此纠缠的虫…的尸体。
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很久之前,并且死后被专门处理过。除了味道有些难闻并没有召来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随着房间内的一切完全展示出来,身后的雌虫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按照普遍的说法,我应该称呼他们为雌父、雄父。”
所有的故事都源自于一场邂逅。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一只性格开朗的雄虫遇到了一只闷葫芦雌虫。然后顺理成章的,他们坠入爱河,结婚生子。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但雄虫并不是闲得住的性子,他喜欢往外跑,喜欢交朋友,也喜欢漂亮的雌虫。他的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闷葫芦雌虫的世界只有他。
他们的相处看似甜蜜,实则早已埋下祸端。
在雄虫又一次认识了一只漂亮雌虫,并流露出再次结婚的苗头后,闷葫芦雌虫崩溃了。他切断了两虫与过往的一切联系,带着雄虫搬进了混乱的贫民区。他把雄虫锁在了家里,任凭对方怎样求饶都不准雄虫出去。
起初雄虫的态度还算温和,但被关久了,他的脾气越来越糟糕,攻击性也越来越强,甚至时不时就会把家里打砸一通。但没关系,这点动静对雌虫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雄虫一直待在他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雄虫的精神越来越差,但雌虫沉浸在独占雄虫的美梦中不肯醒来。他没看见,或者说他忽略了雄虫的变化。
在这个节骨眼上,雌虫怀孕了。但他并不开心,因为雄虫不喜欢这个孩子。
雄虫的态度决定了雌虫的态度,雄虫不喜欢这个孩子,雌虫也不喜欢。当然他也没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只是无视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不得不说他们的孩子生命力十分顽强,在雌父、雄父都不管的情况下,他愣是活了过来。
小虫崽对赋予他生命的虫有着天然的喜爱,即便家里的两只虫基本上当他不存在,他依旧本能的亲近他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虫崽渐渐长大。雌虫不阻止他出门,也让他从其他虫身上知道了自己的不一样。他没有名字,也没上过学,但许是天赋异禀,靠着模仿周围虫的行为,他学会了很多东西。
在他四岁、或者是五岁那年,从来当他不存在的雄父突然对他和颜悦色,他们说了好多话,雄父还承诺带他出去玩,只要他帮雄父一个忙。
他帮了,但他们失败了。
逃跑的雄虫被抓了回来,然后被性格偏激的雌虫锁在了三楼尽头的房间里。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雌虫甚至将整个三层的窗户全都封死。当然,作为“帮凶”的小虫崽也不好过,他被揍得很惨,还被赶出了家门,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但他命不该绝,一场高烧后,他发现自己获得了一个能力,同他的雌父如出一辙的能力。靠着这个能力,他度过了最难熬的幼年期。他一点点长大,然后发现自己似乎很能打。自那以后,靠着一双拳头,他渐渐站稳脚跟,不会再饿肚子。
他还是对那个应该称呼为家的地方心怀眷念,找准机会又潜了进去。那次他的雌父不在,只有雄父在。可那个时候的雄虫瘦得只剩皮包骨,脸颊凹陷,双目无神,看见他后激动地称呼他为“恶魔”、“杂种”、“不该存在的家伙”。
他觉得雄虫真是脆弱而愚蠢的生物,那种情况下不该求着他么?
但没过几天,他再次潜入屋子的时候, 发现他的雄父或许不是愚蠢,只是放弃了。
再次进入那间阴暗的屋子,雄虫已然没了呼吸。在他身边,雌虫紧紧搂着他,面带笑容,同样没了呼吸。
真好,他们一辈子都在一起,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