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格外惹人心痒。
蔺谨独眼底沉了一下,可口中却平静出声:“季总困了怎么不躺下睡?”
季澄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在等蔺总啊......”
刚打完哈欠的眼睛立即漫上一层莹润的水雾,再配上他眼尾处困顿的水红色,就显得格外可爱。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蔺谨独的错觉, 他总觉得这句话从季澄意口中说出来, 好像自带幸福感一样。
蔺谨独听得心里又暖又痒,手上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季澄意细软的头发:“季总放心睡吧, 我去关灯。”
季澄意小声嗯了一声, 也忘了为什么要等蔺谨独,听见可以睡觉了, 身子往下一滑就缩进了被窝里。
闭上眼睛前,他还不忘跟蔺谨独说:“蔺总晚安。”
蔺谨独没接话,抿唇笑了笑,将房间的灯全都关掉。
房间里没了灯,季澄意的困意来的更汹涌了。
他的潜意识还想去拿眼罩,可他一想拿眼罩还要起床、下床、然后走到行李箱旁边打开行李箱这一系列的活动量,干脆放弃。
太累了。
他现在一动都不想动。
但在感觉到身后的被子被人掀开时,他还是小幅度动着身子往床的里面挪了挪,好给蔺谨独腾地方。
却还没挪动多远,腰身就被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手紧紧环住。
季澄意:?
季澄意困顿的大脑还没反应蔺谨独这是要干什么。
下一秒那只大手就微微用力,把他重新捞了回去。
季澄意:“........”
后背被滚烫的胸膛包裹住的那一刻,季澄意的瞌睡瞬间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侧过头:“蔺总,你这是干什么?”
黑暗的环境会无限放大人的感官,明明季澄意没有紧贴着蔺谨独的耳朵说话,可蔺谨独还是觉得季澄意话音中的每个音节都自带电流一样撩过他的耳廓。
蔺谨独将季澄意抱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臂也蛮横地穿过季澄意的颈下,将他整个环抱住。
“季总忘了么?这是你答应要给我的奖励。”蔺谨独将鼻尖埋进季澄意的发丝间,细细闻着他发丝间的甜香味。
季澄意:?
季澄意懵懵眨了眨眼睛,随即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
“我没说在床上抱啊.......”季澄意想挣开蔺谨独的胳膊。
却被他抱的更紧。
“别动。”耳后传来蔺谨独不容拒绝的声音。
黑暗里,蔺谨独那低低沉沉的声线仿佛深渊里的怪物发出来的。
季澄意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没敢再反抗,可口中还是说:“我没说在床上.......”
“就这样抱。”蔺谨独说,“季总放心,我只抱着,不做其它的。”
季澄意:“.........”
他不信。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蔺谨独蓄势待发的危险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季澄意的警惕,蔺谨独又说:“季总别怕,它不会乱动的。”
季澄意:“.........”
季澄意简直无奈,他说:“蔺总刚才说只抱一下的。”
言下之意是差不多可以放开了。
蔺谨独嗯了声,然后理直气壮地耍赖:“对,我说的是一下,不是一秒。从抱上到分开,才是一下。”
他拍了拍季澄意的腰侧:“季总快睡,你再说话,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忍住。”
季澄意:“........”
季澄意无语半晌,也懒得跟蔺谨独讨价还价了,最后只说:“那蔺总可以不用贴我那么紧,我不舒服。”
蔺谨独啧了一声,似是不太愿意。
但还是稍稍后退了下身子,将自己和季澄意的后腰拉开距离。
没了直指后腰的危险,季澄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其实,季澄意并不喜欢被谁抱着睡觉。
因为被抱着睡觉的感觉很累。
特别是脖颈。
之前他每次被余赫延抱着睡上一觉之后,第二天都会肩颈酸疼。
然而现在......
他并没有很抗拒蔺谨独的拥抱。
反而觉得蔺谨独身上的温度很舒服,暖烘烘地贴在后心时,他直觉得整颗心都被滚烫的烈火给包裹住了。
暖的人心底又烫又胀。
像个安全的巢穴。
季澄意在这样的巢穴中慢慢浮起了困意。
不多时,眼皮就已经沉沉闭上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的呼吸逐渐均匀之后,他身后的蔺谨独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光线里,蔺谨独一双黑沉的目光眨也不眨地落在季澄意安静的睡颜上。
无比安静的空气里,没人看出蔺谨独眼底在想什么。
他只像个贪婪的野兽一样,紧抱住他怀里的猎物不曾放松过半分力气。
也不知道是想吃。
还是想叼回窝里妥善养着。
只是天将将亮起来时,蔺谨独才终于看够了一样,将脸埋进季澄意的脖颈里,闻着他的味道慢慢睡过去了。
快要睡着时,他才突然有些莫名。
也不知道之前一直不太喜欢季澄意身上味道的自己,到底在高贵什么?
季澄意身上的味道明明又香又甜。
他可太喜欢了。
迷迷糊糊中,蔺谨独把怀里的季澄意抱的更紧了些,脸也埋的更深了。
很像一只粘人的大型犬。
.......
季澄意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变小了,小到只有小婴儿那么大。
他不明所以,茫茫然走在一条空无一人的沙漠里。
沙漠的温度热的烫人,季澄意走了没一会儿就又热又渴,他想找水,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渴死的时候,他面前忽然出现一只比自己要高大数倍的黑色大狗。
梦里的他多少有点天真,他问大狗狗有没有水。
大狗狗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咬住他的后劲把他叼走了。
季澄意以为大黑狗要吃他,结果黑色大狗只是把他叼回了窝,然后搂着他一起睡觉,还把那只硕大的狗头枕在他单薄的小胸口上。
季澄意:“.........”
小小一只的季澄意哪扛得住一只狗头的重量。
季澄意想逃,可不管他逃到哪里,都能准确无误地被大黑狗的爪子给捞回去。
季澄意累了,不想逃了。
大黑狗似是很满意他的乖巧,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他一下以示奖励,然后又把自己那硕大的狗头枕回了季澄意的小胸口上。
季澄意无奈,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被压扁了,口中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稀薄......
眼看就要被压死之际,季澄意猛地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不醒还好,醒来见自己的胸口果然枕着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季澄意险些又晕过去。
好在他抗压能力比较强,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颗脑袋的主人不是大黑狗,而是蔺谨独时,这才没有晕过去。
可即便如此,季澄意也仰天无语了一瞬。
他不明白这个觉是怎么睡得,蔺谨独居然能从后背抱他的姿势,睡成枕在自己胸口的姿势。
他没枕头么?
季澄意侧头看了眼他旁边的位置。
很好,蔺谨独的枕头上几乎没什么睡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
蔺谨独可能一整晚都枕在他的胸口上。
季澄意有点想翻白眼,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抬手准备推开蔺谨独。
......但没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