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喻沉嘟囔,“油吗?”
林嘉树一边抹一边解释:“防晒霜,外面太阳这么足,你这细皮嫩肉的会被晒伤。”
喻沉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男孩儿,呆呆地盯着林嘉树,林嘉树回头:“你抹吗?”
喻沉刚睡醒的脸蛋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又试人家香水又抹人家防晒,好像不太好。
“谢了。”贺臻直接接过,挤出一些抹到喻沉脖子上,“你负责抹自己脸,快一点。”
“收到!”喻沉像个没见识的小土鳖,眯着眼睛抹着全脸,“这个味道还挺好闻。老大,你要不要也抹点,别晒黑了。”
“不用。”贺臻还给林嘉树,牵着他起来,“走吧。”
喻沉跟林嘉树道了声谢:“嘉树快点!”
林嘉树点点头,视线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
军训第一天,主要是教官训话,统一思想。
站在太阳底下,所有人都被晒得发蔫。
喻沉与贺臻离得特别远,身边是肖钰。
“这太阳太毒了,咱们军训完估计都是黑煤球。”
喻沉得意地挑眉:“我抹防晒了。”
“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细致?”喻沉可是护手霜能擦遍全身的主儿,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我舍友懂。”喻沉美滋滋地炫耀,“老大还给我抹了脖子跟胳膊。”
肖钰一脸嫌弃:“喂,喻€€€€”
“那边说话的两位学生,出列!”
两人双双表情一震,完蛋!
过了半小时,其他同学已经去树荫底下乘凉,只有喻沉和肖钰还在惨兮兮地站军姿。
趁着教官没在,喻沉真情流露:“小鱼,有你真好。”
肖钰已经快被晒化:“啊?”
喻沉:“罚站都有人陪着,不然只有我一个人丢脸。”
肖钰无语:“闭嘴。”
喻沉笑成月牙眼,正巧对上教官转过来的视线。
空气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教官:“刚刚笑的同学,接着站军姿。另一位同学可以休息了。”
肖钰高喊:“收到!”随后背对着教官,朝喻沉吐了吐舌头。
喻沉:“……”
另一边,贺臻站在树荫下,手指轻轻握拳。
本来他看见肖钰走过来,以为两人站军姿结束,谁承想喻沉居然单独留在那里。
跑到来的肖钰看见贺臻跟门神一样站在树下,也不休息也不喝水,心虚地垂眸:“胖沉沉估计还得等一等。”
虽然继续罚站不是他的错,但毕竟是他先招惹喻沉说话的。
贺臻没说话,眼神凝视远方的喻沉。
“臻哥,喝点冰水。”何之安递给贺臻,“再不喝,一会儿该继续训练了。”
贺臻接过:“你说喻沉,什么时候能结束。”
何之安悄悄吐槽:“这帮教官就这样,正是立威的时候,估计喻沉歇不了了。”
“我靠,那是劳斯莱斯的库里南吗?”
“好酷啊!!我没拿手机!!”
“谁家的车啊。”
贺臻顺着远处的热闹声望去,看见那辆车后,跟老师打了一声照顾,朝门口跑去。
“哦,贺臻啊,那不奇怪。”
“他们家特别有钱吗?”
李焕手里拎个袋子,神色满是愧疚:“是叔叔不好,忘了给你们买防晒乳。”
“没关系。”贺臻接过,“我走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沉沉呢。”李焕眺望着不远处的操场,“这个小懒蛋,是不是嫌热不肯过来?”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贺臻没告诉李焕喻沉正在罚站的事,嘱咐司机:“刘叔,慢点开,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刘师傅笑着:“好嘞。”
望着贺臻逐渐远去的背影,李焕才意识到三年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一眨眼,他们家小少爷已经长成标准的美少年。
回去的路上,刘师傅调侃:“咱们少爷这个条件,如果放在古代,绝对是高门千金争相求嫁的对象。”
李焕欣慰地点点头:“关键小臻又聪明又稳重,对大家也很有礼貌。”
“是啊!您都不知道!前两天我帮贺老送东西,陈家的小少爷呦,简直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跟咱们家少爷根本没法比。”
李焕赞同地笑了笑:“是。”
“李哥,您家沉沉也优秀。贺老昨天还夸沉沉悟性高,小提琴拉得还不错。”
提起自家孩子,李焕乐了:“沉沉也是托了小臻的福,特长会得挺多。钢琴他不喜欢,我还以为他没音乐造诣,没想到居然对小提琴还挺感兴趣。”
刘师傅称赞:“沉沉中考成绩是不是考了675?也算是小学霸。您以后啊,肯定享福。”
李焕笑意渐浓:“贺老总说以后把小臻送去美国读大学,我想着沉沉要是也想去,我也把他送出去。”
“美国留学挺贵呢。”刘师傅说。
“我咨询过,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年得七八十万。沉沉没吃过苦,如果吃住条件好点,一年至少一百万。”
刘师傅:“好像能让孩子勤工俭学。”
“那我可不舍得。”李焕琢磨着,“我又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攒的钱给孩子花呗。”
刘师傅羡慕地感叹:“沉沉这小孩命真好,遇到您这么疼他的父亲。您说喻佑山会不会某一天突然回来?见您家沉沉混得好,让孩子赡养他?”
李焕一直很介意别人在他面前提喻沉是被领养的事,更何况给了他这么一个可怕的假设。
“随孩子去吧,尊重他的选择。”
…
贺臻回来时,喻沉已经结束站军姿。贺臻带着喻沉来到树荫下,塞他一瓶冰水:“快喝点,别中暑。”
喻沉早就唇焦口燥,仰着头迫不及待地灌着水:“老大,我都快化了。”
残留在唇边的水滴顺着细白的脖颈滑落。
贺臻垂眸,替他擦干净:“下次还说话吗?”
喻沉撇撇嘴:“不说了。”
贺臻从袋子里取出一罐防晒乳:“再补点,别晒伤。”
喻沉眼睛一亮:“东西谁送的?”
“叔叔。”贺臻解释,“你当时在站军姿。”
喻沉苦着脸:“他不会知道了吧。”
贺臻:“没告诉他。”
“老大,你真仗义。”喻沉赶紧把袋子拿过来掏了掏,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知我者,我爸也。”
喻沉将袋子里的糖撕开:“一天没吃饭,饿死我了。”
盯着喻沉那头凌乱的头发,贺臻抬手帮他顺了顺,顺便从袋子里取出一罐防晒乳扔给林嘉树,“还你的。”
林嘉树正在休息,笑了笑:“这么客气?还是新的呢。”
“用吧。”贺臻不愿意欠人人情,视线重新落在喻沉身上:“还渴吗?”
喻沉:“不渴了,就是饿。”
贺臻意味深长:“中途喊你去吃饭,你不起。”
“你就知道掀我老底。”喻沉嚼着巧克力,嘟嘟囔囔,“昨晚困死了,我需要补觉。”
“你总有理。”贺臻话音还没落,教官训练的哨声响起。“快点吃,回头别晕了。”
喻沉疯狂将巧克力一股脑塞进嘴里,屁股后面的土都顾不得拍,飞快跑到第二排站好。
教官很满意喻沉的速度,又带着大家练了练正步,直到快吃晚饭时才停止训练。
晚餐前,需要唱军歌等饭。
喻沉别说唱歌,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幸亏有人打报告去卫生间给了喻沉思路,他追随着前面的林嘉树一起,准备借着去厕所的功夫偷摸歇会儿。
林嘉树从厕所出来后,瞧见喻沉可怜兮兮地蹲坐在石头上丧着脸,弯腰调侃:“小少爷,累了?”
“嗯,是累了。”喻沉托着腮,“我不是什么少爷。”
林嘉树陪他一起坐下,视线落在那双至少价值五位数的运动鞋上,语气轻快:“好吧。”
“我不是贺臻的亲弟弟。”从小到大喻沉早就习惯了别人的误会,主动解释,“我爸爸是照顾我哥的管家,我们俩一起长大。”
“原来如此。”林嘉树薄唇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我还以为是骨科。”
“骨科?”喻沉呆头呆脑地问:“什么意思?”
林嘉树笑得意味深长:“嗯,没什么意思。”
喻沉逢人就炫耀:“我哥对我特别好,也是我的老大,除了我爸爸,他最疼我。”
“看出来了。”林嘉树微微舒展深邃的眉眼,似乎话里有话:“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