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嘟囔:“他不是贺臻的弟弟吗?”
林鹤:“谁知道,估计没有血缘关系吧。”
朋友又伸着脖子打量着喻沉的衣服,笑着调侃:“别说,确实挺好看。”
“别看了。”林鹤临走前神色不耐,“上次摸底考贺臻拿了第一,因为这事我爸妈嚷了我很久。”
朋友:“啊?你不是考挺好的,是第三名吗?”
“第三跟第一不一样。”林鹤眼睛里浮起一丝烦躁,“全国奥数大赛贺臻也入围总决赛,国家级金奖我估计是拿不到了。”
朋友说:“我记得,总决赛在京市举行?”
“嗯。”林鹤想起贺臻就头疼,“搞不好我得跟贺臻住一间房,咱们学校入围的只有我们俩。”
朋友安慰他:“没关系,我听说贺臻人还不错。况且他学习成绩好,都是钱砸出来的。咱们家境普通,跟人家没法比。”
林鹤附和:“是啊,人家少爷会投胎,命好。”
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
听到贺臻的回答,喻沉虽然很满意,但还是小声埋怨:“我找你帮我出主意,你这么说那我该怎么选?”
贺臻盯着他的眼睛:“白色的吧。”
“我会考虑一下。”喻沉扭身,潇洒地挥挥手:“先走了。”
贺臻“嗯”了一声,一直目送喻沉的背影离开。
礼堂里,喻沉终于迟迟归来。
黎夜正在帮其他演员搭配道具,见到喻沉后打趣:“去哪里买水了,这么晚才回来?”
喻沉哪里知道学校微信群早就把他去篮球场给贺臻送水的事情传遍,随口找个理由:“自动贩卖机有点迟钝,我选得又慢。”
黎夜接过他的水:“谢谢。”
“不客气。”喻沉弯着眼睛,“对了,我就选这套纯白色的吧。”
黎夜:“纠结好了?”
喻沉笑意更浓:“嗯,他也说好看。”
“他?”黎夜一边忙碌一边问,“他是谁?”
喻沉不好意思地攥起衣摆:“我问了问老大,他说白色的好看。”
黎夜并不惊讶:“行,没问题。”
换好衣服,喻沉跟黎夜匆匆回班,顺便一起讨论项目课题汇报的事情。
“老大帮我梳理好论文框架,让我投稿试试?”喻沉絮絮叨叨讲着贺臻教给他的研究思路,毫无保留地分享给黎夜听。
黎夜很认真,待喻沉说完,低声问:“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吗?”
“啊?没有啊!”喻沉没料到黎夜问得这么直白,吞吞吐吐解释:“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黎夜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幼儿园和小学的事。
“其实我挺想跟你做朋友的,但是有贺臻在,他不愿意我们俩一起玩儿。那时候我就觉得,谁家小孩儿这么善妒?”
喻沉张了张嘴:“老大他不是善妒,每个小孩儿都会有占有欲。有的是对玩具,有的是对吃的,有的对人。”
黎夜点点头:“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那€€€€”
他忽然靠近喻沉:“那我能追你吗?”
“你别开玩笑!”喻沉连忙躲到老远,眼神无比坚定:“我有喜欢的人了。”
黎夜轻笑:“逗你呢。”
喻沉不喜欢这种玩笑,轻轻皱着鼻子:“怎么能用这种事开玩笑?万一被人听见了,该闹误会了。”
“抱歉。”黎夜双手背后,与喻沉漫步在两侧的梧桐树下,“万一被你喜欢的人听了去,他该吃醋了。”
喻沉认同地点头:“对,这样不好。”
黎夜抬起头,缓缓舒展腰身:“你将来准备去哪所大学?贺臻呢?”
喻沉一五一十道:“我老大想去哈佛或者麻省理工,至于我…”
“我尽量跟他考一所大学吧。”
黎夜:“这两所学校不好考。”
“嗯,我知道,试一试。”
黎夜鼓励他:“加油,你很聪明的。”
“谢谢了。”喻沉回以微笑。
说着说着,两人并肩走进教室。喻沉一眼就望见正在喝水的贺臻。想起黎夜刚刚的玩笑,他眼睛心虚一垂,回到座位上故作忙碌地整理铅笔袋。
“胖沉沉,你刚才行啊你。”
肖钰虽然没在现场,但已经听完何之安绘声绘色地叙述。他站起身,够着喻沉的耳朵嘲笑:“听说你还穿王子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贺臻求婚呢。”
“你别乱说,那是我话剧服。”
喻沉留意着贺臻的动静,煞有介事地解释:“我们话剧团很忙,我去帮大家买水,顺便去看一眼老大打篮球。”
肖钰戳破他的漏洞:“礼堂离篮球场那么远,怎么会是顺便?”
“小鱼,你话太多了。”喻沉说不过,干脆不搭理肖钰,一门心思放在语文课本上。
正巧这时,黎夜走到喻沉座位旁:“喻沉,你的手机换衣服时落在试衣间,我随手放在我的包里,忘了给你了。”
喻沉接过:“我忘了,谢谢啊。”
黎夜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旁边的贺臻身上两秒。
“不客气。”
黎夜走后,喻沉继续背课文。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手机还是要随身携带,小时候都没这么丢三落四过。”
喻沉看向贺臻,不满地蹙眉:“知道了。”
贺臻忽然看他:“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心虚。”
喻沉不知道贺臻观察居然这么敏锐,这都能看出来?
他刚刚只是在假设,万一黎夜的话被对方知道了,会不会吃醋而已。
“没什么。”喻沉虚张声势地读起课文,故意转移话题:“老大,你会背《滕王阁序》了吗?”
贺臻悠悠睨着他:“黎夜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喻沉掩耳盗铃,“我们一路上就聊了聊小时候的事,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你们俩小时候有什么珍贵的回忆吗?”贺臻轻轻笑了笑,“也跟我分享一下。”
喻沉觉得贺臻有些不对劲,好像阴阳怪气的。
他清了清嗓子,打算装蒜:“披绣闼,俯雕甍…”
贺臻紧紧盯着喻沉,莫名地有点燥。
明明刚才他还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庆幸中,难以自拔,喻沉回来时跟黎夜有说有笑的也就算了,偏偏还一副心虚的模样,惹得他心绪不宁,胡思乱想起来。
“喻沉沉。”贺臻声音清冷,缓缓注视着喻沉,“你们俩聊的是秘密,不能跟我分享吗?”
喻沉烦躁地嘟着脸,略带埋怨:“老大,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情绪不太稳定。”
贺臻被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明明刚才是喻沉故意穿着王子服巴巴地过来给他送水,征求他的意见,大家都在说他们俩在谈恋爱。
怎么现在反而是他情绪不稳定了?
在他眼中,喻沉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是一种隐晦的示爱。
贺臻忽然觉得在自作多情。
他沉默着打开书本,背影略带僵硬。
喻沉偷偷瞄贺臻一眼,挠挠耳朵不知所措。
两人的“冷战”一直持续到晚自习结束。喻沉跟贺臻上车时,就连司机都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氛。
回到家,喻沉背着书包独自走进卧室,临走前暗戳戳盯着贺臻。贺臻推开房门前同样朝喻沉的卧室看了一眼,两人一对视,喻沉立刻跟小猫似的撞上门躲进去。
贺臻漆黑的眸光里涌动着几分复杂,默默撂下书包,上楼跟贺老汇报数学竞赛的事。
“总决赛在本周五,京市举办。”
贺臻也是今天收到的消息,由于原定日期京市将召开重要会议,所以比赛提前。
“去吧,爷爷相信你可以的。”贺老已经准备休息,朝贺臻缓缓抬起手。贺臻见状,凑上前让贺老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派李焕跟几个保镖陪你去。”贺老虚弱地笑了笑,“你还没去过京市呢吧?有时间周末好好玩一圈儿,如果喜欢那边的四合院,可以买两套。对了,爷爷小时候去看过升旗,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去瞧一瞧。”
“爷爷,让李叔叔在家里陪着您吧。。”贺臻低声说:“免得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爷爷,还是不放心沉沉?”贺老一眼猜透贺臻的心思,“那就让贺衡陪你去,你如果周末留在那边旅游,没有我贴心的人我不放心。”
贺臻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您。但是我真的放心不下您。医生都说了,您的心脏问题需要静养,尽量不要再费心费神地工作。”
贺老无奈地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要撑到你大学毕业。公司的事很复杂,交给别人我哪能放心?”
“您应该学学您的朋友们。”贺臻点上安神的熏香,帮他按摩:“他们的集团规模都不小,怎么就有时间游山玩水,当甩手掌柜?”
贺老被他逗笑:“你爷爷勤勉。”
“该勤勉的时候勤勉。”贺臻神色逐渐严肃,“您一定要好好调理身体,这不是小事。”
“你放心,爷爷一定要撑到你结婚。”贺老提起这件事心情好了很多,“我总得给你挑个称心的对象,陪你一起管理好集团。”
提起这件事,贺臻没再说话。
贺老只当他年龄小,还没在感情上开窍。又让贺臻帮他按摩了头部,催促贺臻去休息。
贺臻临走前,迟迟站在门口。
贺老瞧出他心里藏着事,沉声问:“怎么了?”
贺臻立在光影黯淡处,面色犹豫:“爷爷,我未来的结婚对象可以自己找吗?或许您不满意,但我想跟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