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吗?三少总归不是……呃,四少那可是正牌夫人生的,人家天峰集团大小姐可不能受委屈。”
“还不受委屈,听说一开始是让大少联姻,大少推了才轮到四少。婚姻都不能自主,再有钱有势我也不愿意。”
“你从哪听说的这个小道消息?话说这几位少爷小姐竟然都没结婚,都没人催吗?”
“都没玩够吧,要是我,我也不结婚。云城这么大一点地方,都不够这些二代舞的,那个宋家大少天天上热搜,听说原本也是要和天峰集团联姻的。”
“哈哈,宋大少,花花公子,我觉得大小姐看不上他。你没看前几天的报纸,那天峰集团大小姐快三十岁了,按照年龄和出身大少最合适,你也见过大少吧?以前都说董事长不喜欢这个长子,现在大少都在明德大厦了。前两年就有风声透出来了,说齐纳要和天峰集团联姻,不知道最后怎么又成了四少了。”
“哈哈,这么多豪门大戏,难道是四少横刀夺爱?这次订婚宴手笔大的来,奢靡豪华,听说鲜花都是空运过来的,请了不少名流呢,我小舅舅报社的,这些日子想方设法想混进现场呢。”
“婚宴再豪华有什么用,他们这种豪门哪有真感情。你看四少有一点要订婚的喜悦,真是可怜大小姐了。”
“资本家的小姐轮不到你心疼,还是心疼心疼我们的奖金吧……”
销售部主管抽烟回来,见几个人围成一团嘻嘻哈哈的,没好气,“被四少听到,小心吃炒鱿鱼。”
秘书甲白了他一眼,“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这是义务加班,义务懂吗?”
门啪的一声被打开,蔺启之从办公室出来,脸色铁青大步离开。众人噤声片刻,蔺启之的身影一消失不见,他们又都嘀咕起来。
婚宴在半岛酒店。当年蔺长雄和魏云婷结婚的地方。
订婚宴前夕,魏婉婉前来酒店检查明日婚宴布置情况,她身边是一位保镖,随行人员和婚礼策划人员还有安保人员都在汇报各种细节,还有对接的媒体。
这是今年蔺家的盛事,至少要比双胞胎的生日会要盛大奢华数倍,魏婉婉一定要精益求精,不放过任何细节。等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回到曲水湾刚歇下,便有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抱住,压在身下。魏婉婉并未挣扎,认出来人,低声道:“胆子大了。”
“怕什么,那老头子又不来,大小姐不在,整个蔺家都是你和启儿的。”
魏婉婉道,“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不会出岔子的。”屋内有月光进来,看清楚来人的脸,恰好是管家的儿子,他老子为蔺家服务,他则泡蔺长雄的女人,来人亲下去。魏婉婉睁着眼睛畅快地回应,她是人不是物件,被蔺长雄当个摆设摆了二十多年,早就受够了。如今启儿长大了,又搭上了强力的岳家,能独当一面了。魏婉婉心情格外的明亮舒爽,紧紧抱住了身上男人,春情满面。
整个婚宴厅充满着奢华和浪漫的氛围,如璀璨的珠宝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场地照得如梦如幻。会场的四周布置着华丽的花墙,鲜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场面宛如童话仙境。
宴会桌上摆放着银质的烛台和精致的餐具,白色和金色为主调,音乐声轻柔喜悦。来宾众多,都笑容满面。
但新郎蔺启之就像一个傀儡,当天并无多少感觉,跟着司仪和策划,麻木的招待来宾。寒暄,喝酒,拍照,微笑,周而复始,麻木又自然。蔺启之牵着李睿绮的手,看着台上的蔺长雄和李峰各自发言。
这两位是他们的父亲,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蔺启之充满恶意的想,两个老头子把儿女配种,怎么不亲自上场,干脆他俩联姻得了。省事省力又省心,肯定比子女联姻更方便。
蔺启之和李睿绮对视一眼,竟然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这个想法,尴尬至极,纷纷扭开了头。
李睿绮咳嗽一声,抿了几口酒,“令尊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岳父极有威严。”
好诡异的对话,旁边有服务生经过,听到了这对话,面色抽了一下,但两人浑然不觉,又说了两句。
蔺启之看着台上的父亲,老当益壮,面色红润,声音洪亮,看来还能活很久。听着来宾们说齐纳集团下一步部署,市场风云。
蔺长雄是齐纳的主心骨,病后复出越发有威信了。父亲几天后手术,成功后他康复回来,自己也借助天峰集团的联姻把蔺康之赶出齐纳日化,在站稳脚跟,能帮着姐姐的忙,很好,那这场联姻就很不错。
本以为一切就这样顺利结束,可是他想错了,蔺长雄致辞时候还神采奕奕,与李峰合影会谈,被财经记者追着问了几个问题。一切都很好,但转眼间就被人发现倒在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传来尖叫。蔺启之一推开门,见到父亲躺在地毯上,药瓶散乱一地,脸色灰白,不知死活,李芸傻傻站在那,似乎吓傻了€€€€
蔺启之如遭雷击,又如置身冰窟,一热一寒,脑子里的弦全乱了,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身后的李睿绮一把推开他,冷静地摸了摸蔺长雄的心跳,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蔺启之回过神来,赶紧去摸父亲鼻腔,已经没了呼吸。他抬头看着匆匆赶来的大哥和大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第66章
死后争执
【齐纳集团与天峰集团联姻,布局地产还是进军芯片业务?】
【豪华婚礼瞬间:蔺长雄神采奕奕致辞合影李峰后突然昏倒休息室】
【紧急送医,蔺长雄致辞结束后陷入昏迷,病情严峻】
【齐纳集团董事长蔺长雄突患脑梗,正在抢救中,命悬一线】
【蔺长雄病危!齐纳集团股价惊险起伏,投资者心情沉重!】
蔺长雄被发现昏倒在休息室,送入医院的时候,谣言已经满天飞。在订婚宴现场引发了慌乱,记者们纷纷追逐报道,半个小时后各类新闻客户端就开始推送这个消息。
和上一次的情形相似,蔺家人悉数到场,集团高管和蔺长雄的心腹都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外面有许多记者和外面打探的人围着,整个医院的安保都过来维持秩序了。
蔺长萱一向体面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冲李芸吼着,“你到底对我哥说了什么?”
李芸低着头哭着,显得很无措。蔺景之抱着母亲,安慰她,尽量让她平静下来,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摇了摇头。
众人一惊,继而鸦雀无声,一时间手术外静谧无声,如同被静音了般。
直到李芸的哭声打破了沉默,众人表情各色不一。
李芸大哭接着晕倒了,然而无人顾及到她,手术室里的医生都退出来了,蔺启之立刻冲进了手术室,蔺长雄已经双眼紧闭,呼吸渐无,呼吸机等机器已经停止运行。
蔺长雄突发脑梗,不治而亡。
控制的好好的,随身带着药及看护者,怎么会突发脑梗,事发的时候刚结束拍照,在休息室里休息,助理和七叔怎么不在?蔺馥之头晕目眩,脸色发白,被紧急带去治疗。李芸昏倒后也被医生带走,并无大碍,只是怀孕了。
这回瞒不住了,记者全都被堵在医院外,消息已经满天飞。几位大股东得到消息已经赶去公司,准备发公告了。
杨施姚看了蔺敏之一眼,蔺敏之正在和七叔沟通,面色沉郁。蔺长萱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信息,要调查当天蔺长雄在休息室的情况。
蔺长雄死了,杨施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皱纹在她的额头显示,她第一时间问道,“王轩和王律师,蔺董遗嘱怎么说?”
这句话一出,魏婉婉和肖亚蕾就冲她冷笑,纷纷指责,开口询问训斥。
争先恐后的问遗嘱,问后事,问病情,问真相,论得失,撇清关系。
一时间闹了起来,魏婉婉红着眼眶,咬牙切齿,“杨施姚,你不配在这里,滚出去!”
“你说什么,魏婉婉,你有什么资格说话?”蔺芳之第一个不愿意,站出来,“我已经看过监控,父亲去世前你也进了休息室,你和父亲说了什么,惹得他情绪激动突发疾病?还有你,肖亚蕾,你也进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肖亚蕾闻言看了蔺芳之一眼,继而冷哼出声,“你大哥大姐都没说话,你跳出来扯着嗓子吼什么?长辈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想把董事长的死赖在我们身上。”
蔺芳之丝毫不畏惧,“父亲的病很稳定,要不是情绪波动太厉害,并不会这样,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有数。”
魏婉婉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董事长他……”她想上前去,忽而脚步一踉跄,也晕倒了。医生和护士见怪不怪地又抬走一个。而真正身体不好该昏倒的蔺馥之还在坚持,她惨白的脸一直有着麻木的神色,一圈一圈扫视着众人。
魏婉婉昏倒了,肖亚蕾笑了一下,暗道废物。肖亚蕾一撩头发,“既然二小姐对你父亲的死因有疑虑,大可报警申请尸检,横竖我是问心无愧!”
蔺璐之附和着母亲,“二姐,你别急。走廊的监控我们都看过,父亲致辞合影结束后,去了休息室,我母亲去和父亲说了一会儿话,不到五分钟便离开,此刻休息室里还有七叔。对不对?”
她看向众人,继续说下去。
“而后七叔离开,父亲的助理进去了,没多久魏姨进了休息室,助理开门离开,魏姨在休息室待了十分钟就离开了,然后是王轩王总进去了,不到一分钟王总离开,接着李芸进去,王律师也进去,但两分钟离开了,不久,四哥四嫂再进去发现父亲已经躺在地上了。是这样对吧?”
蔺启之点头,脸色茫然,他不知道短短的半小时内,父亲在休息室里见了这多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左看右看,见姐姐蔺馥之脸色发白,失了魂似的,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蔺启之下意识地去靠着姐姐。
蔺启之又去看大哥。
蔺敏之神色冷硬阴沉,一张脸满是寒霜冷峻,却没有慌乱。
蔺启之心头略微镇定一点,却又听到王轩和王律师开口,“董事长找我是为了信托。”
“董事长要我改遗嘱。”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俩身上。
王轩道:“我进去的时候董事长脸色正常,找我是修改家族信托,增加蔺老太太和三小姐五少爷的份额。”
王律师开口,“我进去的时候董事长脸色不太好,只让我把几个律师叫着,一个小时赶过来,修改遗嘱。”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各有想法,一时间沉默。
蔺芳之撇撇嘴,最有可能就是魏婉婉和李芸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魏婉婉刚才模样怎么看也有些心虚。当然李芸更是逃不掉。李芸这个女人也算蔺长雄的克星,第一次是她,第二次还是她。众人都有一种悲伤中又有一些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想法。
她怀孕了,孩子是蔺长雄的?
王律师开口道:“遗嘱没改成,以三个月前董事长确认过的遗嘱为结果。等所有家庭成员到场,我们会公布的。”
但他只是蔺长雄的家庭律师,遗嘱也只能是他的个人财产进行分配,还有不能分配的各项无形资产。齐纳集团董事长没了,这一摊子谁能撑起来,王律师目光移向在场的几个子女,心中叹气摇头。
蔺长雄股份分的很散,董事长大病未愈,心慈手软起来,搞平衡术,想一碗水端平,这其中就算几个子女进了董事局,不一心团结一致,恐怕很快被踢出去,并没有谁有压倒性的决策。也许最后一次蔺长雄要改遗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弊端,但现在人已经去世,多说无益了。
蔺敏之开口,“麻烦王律师了。”接着他进了病房,并未再出来。
蔺馥之第一个进去的,她坐在轮椅上却尽力去握住蔺长雄的手,还未冰凉。蔺馥之难得茫然了,爸爸怎么就这么离开了?蔺敏之进去,蔺馥之吃力的抬头,说道,“像一个噩梦。”
蔺启之也慢慢挪进去了,白布盖着蔺长雄,他一时间只觉得恍惚,和姐姐有同样的感觉,跟做梦一样,一切都有着不真实的感觉。明明一切都好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天。
……
肖亚蕾走出医院,记者蜂拥而上,她带着墨镜不发一言,一儿一女跟在后面,保镖推开记者,几人上了车。这回不是去曲水湾,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肖亚蕾车上叹气,对儿子女儿说,“这些日子你们先不要出去乱说,一切等遗嘱公布后再说。”
蔺长雄在双胞胎成年礼上已经言明,在家族基金中两个孩子均有0.69%份额,每月可领取的只有六位数的零花钱。肖亚蕾觉得太少,于是在婚宴上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当时蔺长雄显然心情很好,被说动了,同意增加到0.89%的份额,且每季度领取一次七位数的零花钱。
现在她只觉得太少了。她的两个孩子刚成年,蔺长雄就去了,怎么争得过那几个大的。遗嘱还不知道怎么分配呢。
半年前蔺长雄脑梗被救回来,曾经改了一次遗嘱,那次他做了分配,把几个成年子女全都扔进了公司,可惜当时双胞胎未成年,也不知道那份遗嘱内容如何。
肖亚蕾只觉得有些悬,她也没有录音,不知道王轩那边进去后蔺长雄有没有要增加份额。她得想个法子打探打探。
李芸这边则是晴天霹雳,蔺长雄死了,怎么就死了呢。她只不过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啊,他有孩子了。六十多岁还能有孩子,不应该高兴吗?他怎么就脸色铁青突然发病,恼怒至极。难道知道了自己做的事?
李芸吓坏了,见他手抖着拿不准药瓶,也没有敢上前,然后他就倒下去了,在李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蔺启之就进来了。不是她害死董事长的啊,她该怎么办,李芸拽着自己头发,吓傻了害怕极了。
同样的,此刻魏婉婉也是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不敢面对蔺长雄的尸体,她继续装昏倒,被送进病房,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来,魏婉婉赶紧把人赶走,“你疯了,你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管家儿子被她一说,显然也害怕了,赶紧溜走了。魏婉婉抱紧自己,被自己埋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她想到先去在休息室里的咆哮,她害怕极了,她不明白当时怎么就心血来潮和蔺长雄发疯了。
哦,是蔺长雄说要她闭嘴,永远不要认回启之,又说要魏家安分守已,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她忍下了,这人又说早知道她做的丑事,说她是个卑贱之人,只是看在启之和馥之的面子上不想追究,这才让魏婉婉没了分寸,又羞又怒惶恐不安,继而愤恨抖落说了许多诛心之论,她说了什么来着,哦,她说你以为你是谁,知道魏云婷为什么会同意打掉那个胎儿吗,知道魏云婷为什么非要把我送上你的床吗?因为她心虚,因为那个孩子是她和前夫的,你早就是绿王八了。凭什么女人都要对你忠贞?
说完她心满意足看着蔺长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然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立刻收回先前的言论,她又说,她是胡说的,魏云婷一直一心一意,根本没有出轨。
当然没有,蔺长雄信还是不信都给他心里种下一个刺。蔺长雄看样子是想杀人,但王律进来了,他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但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魏婉婉害怕了,就跑了,还冲撞了李芸一下,李芸也没在意,就进休息室去了。
还好,还好蔺长雄死了,什么也没来及说就死了,还好有李芸背锅。还好李芸怀孕了,魏婉婉只想笑,怀孕了,怀的是哪个野种?
蔺长雄早在魏云婷死后就去做了阻塞性输精管绝育术,怎么可能还有孩子。肖亚蕾是运气好,魏云婷还没死的时候勾搭上的,生了龙凤胎没打掉,侥幸得了实惠。在魏云婷死后,蔺长雄玩了那么多女人,你看谁成功上位,又有谁能生下一儿半女了,李芸这个女人连这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地说怀孕了,妄想上位。
不过也好,魏婉婉又哭又笑又庆幸不已,她想众人都明白,肯定是李芸这个消息给了蔺长雄刺激,怀疑不到她身上来,魏婉婉想着想着又咯咯笑起来,太好了,怀孕的真是时候,真好,蔺长雄死了,哈哈,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