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柯疼的直不起腰来,一张帅气的脸上疼的呲牙咧嘴,压根没顾上开溜的姜洛洛。
姜洛洛顺着门边儿往外跑,木质楼梯刷了桐油,折射着太阳的暖黄光泽,两个佣人正靠在楼梯边擦木头的缝隙,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慌慌张张的小美人儿。
他们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夫人”,就看到一双踩着拖鞋的脚快速从他们眼前飞过,脚背白的像雪,脚趾像三月桃花,粉嘟嘟的。
姜洛洛从屋檐下窜出去,紧接着就朝自己原先观察过的大门方向跑去,只是他刚跑出两步,一到身影就遮在他面前。
那个原先端着托盘的佣人对着姜洛洛笑了笑:
“夫人,外面太阳大,您还是先回去吧。”
姜洛洛绕过他就要继续往外跑,两条狼狗突然窜了出来,“汪汪汪”对着他直叫。
尖锐苍白的牙齿闪着寒意,狗嘴中的涎水直往下滴,像是没有绳子牵住,他们就会直直的扑过来,一口咬穿自己的胳膊。
姜洛洛脚步停了下来,看着两条纯黑的大狼狗,眼中闪过惊恐的情绪。
牵着狗的绳索又松了松,两条大狗低声呜咽着又猛地朝着姜洛洛的方向窜了一步,黑乎乎的狗头距离姜洛洛不过几个拳头的距离,他们呲着牙,低声的唔嚎着。
其中一只狗猛窜起来,即使绳索勒住它的脖子里,拽得紧紧的,也没能挡住他往前窜的脚步。
鲜红的狗舌头几乎要扑在姜洛洛脸上,闪着寒光的狗牙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姜洛洛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那佣人赶紧拽住了狗,语气里带着点警告看着地上的小美人:
“夫人,这里很危险,您不要乱跑。”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摸了摸围在他腿边打圈的两只狼狗:
“畜生是不长眼睛的。”
“像夫人这么金贵的人,还是谨慎点儿好。”
姜洛洛一颗心跳的极快,扑通扑通的似乎要从胸膛里撞出来。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哒哒哒哒”的声音,手臂被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一只白色的小脑袋从姜洛洛手臂和腰间的缝隙钻出来,对着两只狼狗一阵“汪汪汪汪”。
那只叫甜甜的小萨摩耶,以10倍的体型差距,努力威胁着那两只黑狼狗。
被挑衅的大狗又低低地嚎了起来,危险的狗叫声听得人心里发寒。
小萨摩耶抬起前爪搭在他的小主人腿上,奶呼呼的声音凶巴巴的,丝毫不怯场的“嗷呜嗷呜”嚎了回去。
“洛洛!”
紧接着是一道担心的声音,席柯快步从他身后赶来,伸出胳膊小心的把姜洛洛扶起来。
“摔疼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席柯拧着眉毛上上下下打量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跑这么快做什么?”
“是因为我跑得快吗?”
姜洛洛指着那两条狗,“席柯,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让我喂狗吗?”
“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席柯摆了摆手,示意那名男佣人将狗牵下去。
姜洛洛掀开衣袖,抿着嘴巴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被石子蹭破的胳膊,无视席柯跟他道歉的话。
他好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
白生生的皮肤,铺着几小片石子蹭出来的血痕,还有几处破了皮,渗出鲜红血痕,看起来格外可怜。
小萨摩耶围在他腿边呜呜的叫着。
姜洛洛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弯下腰去摸了摸小萨摩耶的脑袋。
席柯不满意姜洛洛宁愿理那个狗却不理自己,他也跟着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小美人。
“好了,又不是我故意让他把狗牵出来的。”
“再说了,刚刚你不是也踢了我吗?我都没有跟你计较。”
面前的小美人垂着长长的睫毛,漂亮白嫩的小手在萨摩耶背上抚来抚去,软呼呼的声音带着气愤:
“那你大可以跟我计较!”
“反正你把我绑架来了,还派两只狗来看着我。”
“这是你的地盘,你把我杀掉也没人知道。”
“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啊,洛洛。”
席柯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
“只要你以后愿意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姜洛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脑袋低了回去:
“才不要。”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萨摩耶的脑袋,暴露在阳光中的伤口渗出血滴,身体的刺痛伴随着心底的难过,姜洛洛越发委屈:
“席柯,你要是为我好,就把我送到先生身边。”
“我和先生约好了去看舞台剧,我还给他准备了惊喜。”
席柯眼底的欢喜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提他的名字吗?姜洛洛。”
“席琛商学院毕业,多年浸淫商圈利欲熏心,他怎么会喜欢什么劳什子伤春悲秋的文艺舞台剧?”
“还给他准备惊喜?你能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席柯的声音越来越尖酸刻薄:
“总不能是主动骑到他身上给他草吧?”
姜洛洛睫毛颤了颤。
中午的日光照在他卷翘的睫毛上,乌泱泱的羽睫便成了浅棕色,像是秋日随风起伏的芦苇荡。
“你说话真的很难听,席柯。”
姜洛洛缓缓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总是用话语伤人。”
“席柯,你真的很没有礼貌,你也好像永远也学不会尊重别人。”
“你这个样子,真的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平铺直叙的话从那张软红的嘴巴吐出来,调子是一如既往的软,但听在席柯耳朵里,却像是带毒的刺。
姜洛洛说完话,又去垂下眼睛抚摸那只小狗。
他没有把视线再落在自己身上。
他说他讨厌自己。
席柯英俊的脸庞一点点变得苍白,好似褪去所有血色。
他竟然说,他讨厌自己。
席柯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开始在心里搜刮道歉的话,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洛洛就抱起小萨摩耶,慢慢起身上了楼。
席柯愣愣的蹲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意识回笼一般清醒过来。
那名男佣又折返回来,快步走到席柯身边:“先生€€€€”
席柯起身,“啪”地一个耳光扇到了来人脸上。
他像是在泄愤一般怒吼:“谁让你把那两只狗牵出来吓他了!”
男佣低头,“先生,他不识好歹,他想离开您。”
席柯咬牙,“我的事不用你管。”
面对席柯的愤怒,那人神色如常,捧着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先生,有人找您。”
席柯看着上面的联系人,皱着眉毛接通:
“二叔不是说过,事成之后不联系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好似清风明月一般,席倦清润的声音响起:
“大侄子,叔叔也没有办法呀。”
“你父亲的人都把斧头悬在我手上了,这个电话打不通,叔叔我连手都保不住了。”
“你知道的,叔叔是个废人。既然已经保不住自己的腿,那就更得努力保住自己的手。”
“所以,不要怪叔叔出卖你。”
席柯握着手机的指尖泛出青白色。
为了今天这一遭,他处心积虑谋划了一个月,自以为万无一失。
谁知道不过短短半天的功夫,席琛就能查过来。
他这个父亲,当真是可怕的很。
手机似乎被传递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席柯心底有了猜测,眉头皱了起来,如临大敌。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带着压人的逼迫感:
“席柯,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多年处于父亲威压之下的经历让席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他快速挂断电话平复心情,又将手机丢给男佣人:
“收拾东西,买最近的航班,出国!”
丢下这几句话之后,席柯就步履匆匆的上了楼。
房间里,姜洛洛到处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但席柯防他防的太严实了,找了好大会儿也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又顺着窗台往下看,问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