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一直盯着那个细胳膊细腿的小鸡崽子看。
原来是看上了人年轻了。
席琛眸光变了几变,调子幽幽然:
“是年轻啊。”
“年轻好啊。”
姜洛洛不满席琛的话,反驳道:
“我也很年轻的。”
席琛抬眸,他俩都年轻,这就是说自己老了呗。
男人扶着他的腰:“我也年轻过,夫人。”
姜洛洛小小的哼了一声:
“你年轻的时候,我又不认识你!”
席琛若有所思。
姜洛洛见席琛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哄自己,撅着嘴从他腿上滑了下来。
临走还不忘拎着自己的奶茶,然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姜洛洛和自己的炮灰好朋友阮芒芒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直到太阳的最后一缕光收回去,才晃晃悠悠的坐上了回家的车。
回去的路上,他又不甘心的掏出手机看了看。
上面静悄悄的,一条消息也没有。
席琛真讨厌。
这么快就不理自己了。
下了车,他气呼呼的往里走,家里和往常一样道路两侧亮了灯,不时有佣人给他问好。
姜洛洛一边点头一边醋溜溜地想着:
夫人才不好。
夫人一点也不好。
夫人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要换成别人了。
到时候这群人就会面不改色的跟新夫人问好。
再往前走,就是大厅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厅的门紧闭着,他伸出两条细细的胳膊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停电了吗? ”
身材娇小的小美人慢吞吞的嘀咕了一句,正准备打开手电筒照明,一缕悠扬的钢琴声从里面传来,钻姜洛洛耳朵里。
与此同时,宽敞的大厅分成若干块,一块一块的亮了起来。
穿着西装的佣人,手里拿着蜡烛,点燃了摆放的像河流一样的烛火。
烛光荧荧,像天上的繁星,从遥远的暗处一路点燃到他脚下。
烛火摇动着,宛如一条坠满了钻石的绸带,又像是天上闪动的银河。
姜洛洛有些愣愣的往前走,两侧的灯光便随着它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悠扬的钢琴声越来越清晰,从这个方向,他已经能隐隐看见一架静静摆在那里的钢琴。
还有在钢琴上跳动的修长手指。
姜洛洛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着,他穿着一件穿白色的高领毛衣,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眉眼盈盈的样子,像个懵懂又天真的小王子。
烛火在他脚边点亮,光明随着他的脚步跃动。
不远处的钢琴,还有钢琴边那个侧对自己的身影,一点一点清晰。
那是他的席先生。
他没有穿往常肃整的西装,而是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
线条清晰的侧脸有如刀刻,棱角分明的五官半隐在若隐若现的跳动烛光里。
平常往后梳的发型如今也一反常态€€€€
黑色碎发搭在额前,凤眸半垂,鼻梁高挺,这一幕恍惚间穿越时空,像是自己见证了年轻版本的席琛。
他长相俊美,气质清贵,是大学里那种一露面就会引起轰动的校草。
而这个场景,又像是在毕业晚会或者学校典礼上,被指定表演节目的席琛上台,正专注而认真地弹奏着这支浪漫的《Clair de Lune》。
琴声如诉,像是倾吐着对心上人的爱意,又像是喷薄而出绵绵不断的思念。
姜洛洛愣愣地停在离他两米的地方,看着指尖在琴键上飞舞的男人,鼻腔一阵阵的酸涩,唇角却一点一点勾了起来。
水波粼粼的眼眸里,荡漾着爱意。
弹着钢琴的男人似乎是感触到了他的视线,缓缓抬起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双眼睛深邃又深情,眼底只有自己。
琴音渐快的旋律掩盖了姜洛洛小鹿乱跳的心跳声,但心头那种麻酥酥的感觉却像四肢蔓延,他几乎要溺死在这种深情的幸福里。
最后一声琴音弥漫在空气中的瞬间,钢琴边的男人站起身来,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两人相距不过半米,男人停下脚步。
“你好,我是席琛。”
对方朝他伸手,修长的手指并拢在一起,伫立在空气里,对方的嗓音低沉清冽:
“姜洛洛,初次见面。”
“我很喜欢你 。”
姜洛洛歪了歪脑袋,唇角漾起一丝甜甜的笑,然后把自己的小手递了过去。
对方握住了他的手,又很霸道的稍稍使劲儿,然后把姜洛洛拉进了他怀里。
姜洛洛两只手环住对方近处的腰,又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席琛,甜甜道:
“席琛,这是你年轻的样子吗?”
席琛点了点头。
他怀里的小美人毫不吝啬的表示自己的赞美:
“你现在的样子超帅的哎,席琛!”
“18岁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仰慕你。”
男人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肢,声音缱绻撩人:
“那你也会仰慕我吗,姜洛洛?”
在对方低沉的呼吸里,姜洛洛耳际缓缓爬上一丝红晕,又很快蔓延到脖子里。
他小小声地回答:
“可你18岁的时候,我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宝宝啊,席琛。”
“我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要怎么仰慕你啊……”
男人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眉间带笑:
“我可以等你长大。”
“姜洛洛,这样算起来,我应该是等了你十八年吧。”
“等着你从爬在地上呀呀学语,到会扶着墙根走路;又等着你从跌跌撞撞的跑着,到学会写字;等着你从背乘法口诀,到学会列方程式;等着你会写600字的作文,再到把字数变成800字;等着你出现在席柯面前,再到和我结婚……”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直到我葬礼那天,才等到了真正的你……”
“姜洛洛。”
男人低头,光洁的额头隔着碎发抵在了姜洛洛额头上,轻声叹息: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第220章 恶毒小美人被坏男人们觊觎了 【完】新世界开头
姜洛洛缓缓地颤了颤睫毛,心中浓烈纷杂的情绪涌动着,凌乱了他的思绪。
水红色的唇瓣露出一点缝隙,像是震惊于男人的敏锐,又像是诧异于对方的表白。
席琛说,他等了自己18年。
他说,直到他葬礼,才等到了真正的自己。
他说,他很爱自己……
无法控制的心跳在胸腔引起轰鸣,他只能徒然的张着嘴巴,然后眼看着男人低头。
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吻了下来。
电击般的微麻从脊椎处升起,蔓延着大大小小的血管传到四肢百骸,蚀骨的欢愉随之升起。
在令人耳热眼跳的冷烈气息里,席琛捧着他的脸颊,在无数个唇齿交缠的间隙,一遍遍的说“我爱你”。
大厅里的佣人早就退了下去,只有跳动的烛火,还有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荧荧烛火随着人影闪动。
琴键被挤压奏出不成调的琴声。
破碎的琴音间隙里,他的小妻子又乖又可怜的逸出小声呜咽,然后抽抽嗒嗒的小声承认,
“席琛,我也爱你……”
……
被偏爱的小朋友哭了半夜。
然后又在清晨的微光中,睡在了自己丈夫怀里。
真正的姜洛洛这个问题,他们俩后来再也没有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