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玩吧。”
“我带着他去看看。”
说完话,他就抱着怀里的人,步履匆匆的朝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格外热烈,走出篮球场地的一刻,姜洛洛被晒的眯了眯眼睛。
他抬起小手遮在自己眼睛上面,一张小脸抬着,透过指缝去看上面的蓝天。
宴寒微微垂着凤眸,去看自己怀里的人。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又白又细,指缝中能看见他的眼睛,黑亮的眼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浅棕色,像隔着泉水,湿漉漉的。
嘴巴在那里娇气的嘟着,似乎是因为阳光太热烈而苦恼,又像是因为崴到了脚踝而闹脾气。
像极了影视剧里热恋中生气的小女孩。
娇里娇气的。
宴寒以前最烦这样的男生。
他又垂着眼睛,看向晃在空气中的那一双小腿。
脚踝处肿得高高鼓起,已经开始隐隐变色,因为疼痛脚尖不自觉地绷着。
宴寒心头一软,转开了视线,上了车。
姜洛洛一路被宴寒抱着回了房间。
回的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宴寒的房间。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去抽屉那边,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可惜找了好大一会儿,都似乎没有找到。
剑眉凤目的少年回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
姜洛洛乖乖点了点头。
“就在这里呆着,不许动。”
姜洛洛又乖乖的点了点头。
宴寒抬腿出了门,他记得楼下的某个房间里是有一瓶自己放着的药,专门用来治疗跌打损伤。
他以前打篮球磕着碰着了,抹一点就会好,简直是有奇效,对待姜洛洛那种小娇气包最好。
在楼下刚拿到药瓶,就有佣人跑了过来,急匆匆道:
“少爷,先生找您。”
宴寒:“现在?”
“先生马上过来,让您去小书房等他。”
宴寒点了点头,攥着药瓶塞进口袋,然后去了小书房。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宴寒垂着眼睛往回走,脑海中回荡的全是父亲的话。
姑姑要回国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宴寒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从口袋里拿出来那管药,然后上了楼。
推门的“吱吖”声回荡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惊起了一点儿飘在空气中的金色浮尘。
宴寒掀了掀眼皮,朝着沙发上看过去。
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很乖, 身子歪在沙发上,手臂搭在扶手处把脑袋枕了上去,看起来已经呼呼大睡了。
或许是打篮球累到了吧,竟然连宴寒的脚步声都没有吵醒他。
宴寒走到单人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睡着的人。
太阳透过窗户撒在他身上,为那个娇小的身子渡上一层金色光影。
又或许是因为太阳光的照射让他有点热,所以睡着的人偏了偏脑袋,露出了半张脸。
细碎的黑色额发搭在眉间,薄薄的眼皮盖住漂亮的眼睛,浓密长睫在脸上铺下一层阴影,鼻尖挺翘,红润唇瓣因为呼吸微微张开一条缝,呼吸清甜。
搭在沙发上的脚踝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了,再配着这个并不舒服的姿势,这会儿不知道会有多疼。
宴寒抬手,将他鬓边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
他就这样缩成小小的一团。
看起来又乖巧又可怜。
脑袋上没扎起来的头发被汗水濡湿了,紧紧贴在雪白的天鹅颈上,后颈处那块月牙形状的记号便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闻起来真的好甜。
宴寒停留在姜洛洛脸际的手指又动了动,然后鬼使神差的,朝着后颈处那块小月亮挪去。
指尖轻轻的碰了碰。
那种奇怪的,牙齿发痒的感觉又传了过来。
宴寒下颚线冷淡地绷着,就这样感受着大脑给自己传的信号,舌头舔了舔后牙。
宴寒吞了下口水,然后慢慢低头,在对方后颈处的月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扑鼻满是蜜糖般的香甜。
而感觉到有炙热气息扑在他后颈上的姜洛洛,则娇气的皱了皱精致的眉。
omega的腺体太敏感了,根本经不起这样的逗弄。
睡着的人小小的哼了一声,然后慢慢转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位清贵俊美的少年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姜洛洛慢慢坐直,身子仰着脑袋看向宴寒,还没睡醒的声音软乎乎地叫了声“少爷”。
大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连发丝都染成浅金色,看起来格外乖巧。
“困了的话,怎么不找个舒服的地方睡?”
小美人缓缓摇了摇脑袋,轻轻道:
“少爷不让我乱跑。”
宴寒的心跳漏了半拍,然后疯狂的跳动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听话呢?
宴寒蹲下身子,动作很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对一个脆弱的易碎品。
“你不要这么乖,姜洛洛。”
你这么乖,会让我于心不忍的……
可沙发上的小美人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抬着小脸仰望着他,甜甜地说“好呀”。
宴寒的心一点一点软了下来。
“好了,我给你上药。”
宴寒扯过来个凳子,坐在了姜洛洛旁边。
即使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去握那只脚,还是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很疼吗?”
姜洛洛点了点头。
肌肉拉扯的疼痛染红了他的眼眶,越发显得整个人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那我轻一些。”
宴寒一只手托着姜洛洛的脚,另一只手挤出药膏,在肿起的踝关节处打圈按摩。
“里面的淤血都要推开,这样好的会快点。”
沙发上的人又乖乖的应了一声,只是那双小腿蹬得直直的,整个人身体僵硬,绷得很紧。
宴寒一碰他肿起得脚踝,他就疼着抖一抖身子。
柔软成分中而溢出一两声轻呼,尾音中带着轻颤,像是求饶,又像是撒娇:
“疼……”
“少爷,你轻一轻……”
宴寒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心脏的燥热沿着血管往外传。
整个人都是热的,连掌心都出了汗。
姜洛洛看了会儿自己受伤的脚踝,又把轻轻柔柔的目光落在宴寒身上,软声道:
“谢谢你,少爷。”
“这几天你帮了我很多。”
“谢谢你对我的好。”
宴寒给他按捏脚踝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过来:“没什么。”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好。
他自私自利,又翻脸无情。
一点也算不上好。
-
剩下一天半的假期,姜洛洛几乎都是在床上过的。
那天宴寒给他上过药之后,医生也过来看了。
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他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最近半个月也得好好养着,然后嘱咐他要少活动。
周一开学,一辆颜色低调的豪车开进校园内,停在了教学楼下。
姜洛洛一瘸一拐的被宴寒从车上扶了下来,在楼上楼下院子里各种视线下,被宴寒送到了6班门口。
“洛洛!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