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说出来,怕是气得靳闻洲今晚都睡不好觉。
严之序笑容越来越大:
“说起来,我们给的数字,算是个友情价。”
靳闻洲微微挑起半边眉毛,脸上的差异不似伪装。
像是很好奇。
这极大地鼓舞了严之序继续往下说的欲望。
只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严之序,彻底忽略了靳闻洲眼中的玩味。
一直没有说话的严之淮扶了扶眼镜,观察着靳闻洲的表情。
他无端觉得心头有点憋闷,总感觉靳闻洲是不是挖了个坑,在故意等着他们。
严之序还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正一脸骄傲地看着靳闻洲,同时接受周围人赞叹的目光。
而且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们标书上的价位公布出来。
严之淮扶镜框的手顿了片刻,他皱着眉头拉了拉他的好弟弟,匆匆忙忙把人拽了出去。
“哥,怎么了?”
严之淮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你拍的合同,真的靠谱吗?”
严之序见他哥不相信他,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办事你都不放心了吗,哥?”
“你就算不放心我,刚刚那张脸你没看到吗?”
“长成那个样子,什么都不用多说,恐怕姜洛洛抛个媚眼,靳闻洲就得迷糊。”
“他偷拍过来的,还能有假吗?”
姜洛洛那张毫无瑕疵的祸水脸确实具有说服力。
但严之淮还是不放心,随机安排自己的助理,联系了个工建方的人。
那人位置不算高,但是消息灵通,能探听到门道。
对方避嫌,本人没有过来,只是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严之淮直奔主题:
“靳闻洲的报价是多少?是7.08亿吗?”
当时合同的报价上,写的就是7.08亿。
他们经过商量之后,为了显得让自己的报价更有诚意一些,最后定的是6.8亿。
他们团队的人做过分析,照这个预算完成项目,他们根本赚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会亏。
但严家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这一点钱。
反正只要能搅乱靳闻洲的计划,阻碍靳闻洲的发展规模,切断靳闻洲提升知名度的途径,扰乱靳闻洲和工建方合作,那就值!
谁料严之淮问完之后,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然后又瞬间笑了起来:
“靳总在投标书上,总报价是17.08亿!”
严之淮愣住了。
严之淮旁边正龇牙笑的严之序也愣住了。
空气中是会有半秒钟的停顿,就连电话那头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道:
“所以严总你们出6.8亿的报价,是因为误认为靳总报价7.08亿吗?”
“不过咱既然都是熟人,我就说句实话,您二位开的这个价可够义气,宁愿自己赔钱,也要成全我们……”
电话那头的严之淮喘息都重了起来,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提问的人干笑两声就借机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空气中传来踹东西的声音。
严之序气得一脚踹在花瓶上,“妈的!靳闻洲个老狐狸阴我!”
严之淮虽然没有这么暴躁,但是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薄薄的镜片下面,一双眼睛里涌动的全是怒火。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靳闻洲,还真是好样的。”
严之序拧着头看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带着被捉弄的气愤。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严家上赶着做赔本生意,还不直接被嘲笑死了!”
“恐怕明天的报纸上,严家就要以6.8亿的血亏价上新闻了!”
严之淮眉心拧成了川字:
“我们被骗了,靳闻洲根本就不想接这个项目。”
“他是故意的。”
“你说的那个内线,究竟靠不靠谱?”
“是不是他故意传错的?”
“这不可能!”严之序马上反驳。
反驳完之后,他又继续找了个理由:“姜洛洛那个人胆子很小,他不敢骗我。”
说起那个人胆子小,严之序突然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姜洛洛是块璞玉,他就自己留下来了,哪里会巴巴地把人送到靳闻洲身边去。
这件事比被阴了一把还要让严之序觉得憋屈。
但他想了一会儿,又突然凑到了严之淮身边,眼底涌动着诡谲的光,压低声音道:
“哥,我还有后招。”
严之淮这会有点烦躁,“什么?”
严之序声音压得更低,凑到严之淮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严之淮半只耳朵听着,隐隐约约听到了“不雅照人设舆论”之类的字眼。
他点了点头,“也好。”
能给靳闻洲弄点负面新闻,让他丧失公信力也不错。
“那就尽量快点,加快速度。”
严之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靳闻洲这段时间一直在收购小公司,扩大自己的商业规模。”
“再这样下去,华城商圈的头把交椅恐怕就开始他坐了,以乐家为首的那群老头子,只怕是更要急着跟他交好了。”
严之序点了点头,“我会的。”
严之淮正准备往前走,又突然停下脚步:“还有,再查一查靳闻洲和你安排的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别再真是那个姓姜的小助理反水了。”
严之序神色深了片刻:“知道了,哥。”
半个小时后,姜洛洛端了杯果汁跟在靳闻洲不远处小口抿着,有侍应生过来上了新的甜品,姜洛洛刚把身子凑了过去,那只戴着手套的手就放到了他面前。
姜洛洛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侍应生迅速把东西塞到姜洛洛口袋里,又掩人耳目一般的继续上着小蛋糕,压低声音说道:
“小严总说,让您快些。”
第276章 禁欲大佬又听到小笨蛋的心声了9
严之序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有他!
姜洛洛端着小蛋糕转过身,愤愤不平的走了。
竞标结果已经尘埃落定,靳闻洲看的好戏也看完了,正准备带人回去。
可是一转身,他带来的那名笨蛋小间谍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还是另一名助理指了指这边,靳闻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才看到了那个气呼呼的小身影。
这会儿正咬着小叉子跟蛋糕做斗争。
也不知道是谁气到他了。
靳闻洲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对方身边环着他的肩膀,连人带小蛋糕一块儿把人带走了。
回家的路上,司机和另一名助理坐在前面。
姜洛洛和靳闻洲坐在后面。
他手里的奶油蛋糕已经吃完了,如今正无所事事地坐在车厢里面,翘着小腿,白嫩的手指顺着裤缝滑来滑去。
靳闻洲扫了他一眼,越发觉得这个小间谍还挺好玩的。
他好像无论处于什么情况下,都能自娱自乐。
说好听一点是心大,说难听一点就是笨蛋。
严家那两个兄弟中了标,一开始可能会狂喜,可是打探之后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被骗了。
到时候偷出标书图片给他们的姜洛洛,还能有好下场吗?
他不怕自己被报复吗?
他怎么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
笨头笨脑。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姜洛洛又玩了会儿自己纽扣上的装饰,然后手指就滑到自己口袋里,冷不丁摸上了两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整个人一激灵,瞬间想起来了那个奇怪的侍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