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简直太变态了。
亏他在下午的时候,还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唉,自己看走眼了。
垂着长长睫毛的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有些心疼自己受过蹂躏的地方,对着掌心轻轻呼出一口气,热乎乎的,带着微微的痛和麻。
他也想亲一亲这里,可是刚刚低下头去,还没做出亲吻的动作,就骤然想起傅寒洲都对这里做了什么。
红艳艳的唇瓣抿了抿,挪开和手掌之间的距离,带着点微微的嫌弃。
开门声再次响起,傅寒洲出来了。
姜洛洛假装没有听到,他就这样两条腿并着放在床上,像条刚出水坐在礁石上的小美人鱼,既没有理在黑暗中走出来的王子,也不听对方跟自己说的话。
瘦弱的身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小,一张小脸莹莹白白,漂亮的在暗夜里似乎都能发光。
太招人疼了。
傅寒洲心头柔软了几分。
他个子高,就这样站在床下都能看清床上的场景,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怎么不睡觉?”
小美人抿着红红的嘴巴,听到他的声音,索性又转了转身子,小脸对着墙壁的方向。
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生气了。
傅寒洲失笑。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摸了摸对方毛绒绒的脑袋,有些生涩的哄着对方,
“明天早晨,我请洛洛吃学校里卖的最火的小笼包好不好?皮薄肉嫩,汁水很多,洛洛肯定会喜欢的。”
小美人支楞着两只耳朵偷偷听他讲话。
他想答应的,但是想着刚刚自己受过的罪,突然觉得一屉小笼包并不能抵消自己又红又痛的掌心,他索性连头都没有回,软软的声音闷闷的,
“不好。”
傅寒洲想了想,脑海中划过封承霄买了一大包零食送给姜洛洛的场景,
“那明天的时候,我请洛洛吃零食好不好?什么零食都可以,买多少都可以,只要洛洛喜欢。”
姜洛洛想答应,又觉得直接这样答应的话,有些太便宜对方了。
毕竟傅寒洲这么变态。
万一自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哄好,那以后相处的时候,他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啊?
站在面壁思着别人过错的少年支楞起耳朵,等着对方继续哄自己。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静悄悄的,再没有别的动静。
这就完了吗?
这就没有耐心了吗?
变态,
坏人,
小气鬼。
姜洛洛在心底小声小声的腹诽着,骤然转过了脑袋,冷不丁的就对上了傅寒洲在暗夜中依旧发亮的眼睛。
他不知道踩在了第几节楼梯,这个高度恰好和坐在床上的自己一样。
身体前倾,离的也近。
眼睛对着眼睛,嘴巴对着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姜洛洛的耳朵忽然就红了。
但这是夜晚,谁会注意到自己正在不好意思呢?
小少爷咬了咬红艳艳的唇,正准备后退一步,答应对方刚刚的提议。
要吃好多的小零食,要吃皮薄馅多的小笼包。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骤然贴近的男人轻轻吻了一下。
“宝宝,”
青年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带着无比浅浅撩人的感觉,盘旋在他的耳朵里,
“不生气了,好不好?”
从一见面就对自己格外冷淡的青年这会儿表现出了难得的好脾气,低声软语的哄着床上生闷气的少年,声音格外柔和,
“我们宝宝无论想要什么,老公都去买好不好?”
姜洛洛一张小脸刷得红了。
讨厌鬼。
谁让他自称是自己的老公啊。
自己才没有跟他谈恋爱。
他们gay真的好变态啊。
软红的唇瓣被贝齿咬的娇艳欲滴,朦胧夜色中,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层层水汽,像是隔着浩渺的烟波看过来。
美得纯真又妖异。
傅寒洲心跳暂停了半瞬,几秒过后,才又重新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真奇怪。
他怎么能从第一眼开始,就会这么忍不住的为姜洛洛着迷呢?
被迷的简直要昏了头。
即使有被偷换人生真假少爷的仇恨隔着,他也对姜洛洛恨不起来。
在对方每一个娇娇的眼神中,在对方每一声软软的“傅寒洲”里,他心头的坚冰一点一点消融。
很多个时候,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心底阴暗的想法。
他并不喜欢姜洛洛有所求地向自己示好。
可是他很清楚,如果对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自己恐怕并不能这么顺利的得到他。
他必须得被姜洛洛需要。
必须要成为这个跌下神坛的小少爷唯一的依靠。
成为巍巍不动的高山,成为枝干冲云大树。
折断他的翅膀,削弱他和一切东西的联系。
成为他能攀附的所有依靠。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完完全全的得到他。
禁锢他。
占有他。
青年眼神晦暗,他撩起眼皮,眼中暗光闪过。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哄好他。
傅寒洲挨着对方坐下,将娇娇软软的小少爷抱进自己怀里,高挺的鼻梁蹭过对方细嫩脖颈,忍受着身体的悸动,他轻轻吐出口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耳廓。
姜洛洛忍着想抓一抓自己耳朵的动作,扭着小屁股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他们gay真的好喜欢贴贴!
傅寒洲又过来贴贴自己了。
刚蹭了一下,熟悉的坚硬触感再度重现。
涨红了脸的小少爷表情尴尬,他稍稍侧过脸,软乎乎的小脸带着点惆怅,小声小声的抱怨,
“傅寒洲,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连抱怨也像撒娇。
他真的好乖啊。
傅寒洲喉结滚动。
他轻轻亲了亲对方软嫩的脸颊,哄着在这里小声发脾气的少年,低声耳语,
“不会碰你。”
“别生气了洛洛,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去做好吗?”
怀里的人身体有些僵硬,听着他的话,姜洛洛急急忙忙地“嗯”了一声,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他,又催着他放开自己,
“好吧好吧,你能让我睡觉了吗?”
他抬起脸,表情格外无辜,
“傅寒洲,我今天好累啊。”
黑暗中青年的视线幽深如狼,他看着唇红齿白的小少爷,轻轻应了一声,
“好。”
姜洛洛终于有机会从对方怀里出来,他刚刚拉上被子,又忽然很不好意思一半的回过头来,戳了戳傅寒洲的胸膛,
“傅寒洲,我的内裤没了。”
想着傅寒洲的变态行径,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推测,
“是你趁着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偷偷脱我的裤子了吗?”
黑暗中,他看不到青年是不是变了脸色,但是对方的声音依旧很沉稳,云淡风轻地开口,
“不是,是你自己把裤子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