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有病呢?我和老公在一起,明明生活得那么快乐,老公对我最好了。”
“可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又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黑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迷茫和纠结,
“可是这段时间,我常常在想,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你真的对我好吗老公?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讲着话,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要让人听不清楚,
“我养了一盆粉色山茶花,还涂了好看的石膏娃娃。我很喜欢他们,每天都会拉开窗帘让他们晒太阳。天放晴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山茶花的花瓣上,会呈现漂亮的金粉色。它每一片花瓣都舒展着,拥抱着每一缕阳光。”
“可是老公,你的喜欢为什么就见不到阳光?你为什么就把我藏起来了?”
他很轻很轻的问着,声音里没有责怪,可声音里的迷茫和犹豫已经越来越少,像是在刚刚讲话的时候,他的思路就已经开始慢慢捋顺了。
傅寒洲却心如刀绞,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公,如果你的喜欢是永远把我藏在地下室里,永远让我见不到太阳,那你就不要喜欢我了。”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湿润了他的指尖,可是他却像没有察觉,轻轻的用指尖勾勒着男人的脸颊。
明明是依依不舍的动作,明明是最温柔的语气。
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决绝,一字一句,像是带着刀刺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往男人心口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我也很喜欢你,可是那种喜欢,却让我没有自己了。”
“所以……对不起老公。”
他伸出手臂,最后一次主动抱住了男人,把软软的脸颊贴近了对方怀里。
一边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着眼泪,一边轻轻地讲着,
“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老公。”
“请你忘了我。”
第563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59
寂静的房间中,傅寒洲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这一刻,他明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可无边无际的恐惧依旧将他包围。
他如坠冰窟,战战兢兢。
低沉的声线都有些不稳,他像是没有听懂一般重复地问,
“老婆,你说什么?”
对方细软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依旧用那种熟悉的软糯调子,说着最绝情的话。
他说,要自己忘了他。
这一次,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揪住,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他再次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可是依旧阻挡不住内心那种惶恐的感觉。
似乎下一秒,他怀里的人就会化作一阵风离他而去了。
他听到自己一遍一遍的认着错。
他听到自己一遍一遍的保证着什么。
他感觉到有什么滚热的东西从眼眶溢出,沿着脸颊下滑。
然而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小声小声的,用那种软软的调子拒绝,
“请您忘了我。”
-
傅寒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床上的人哭过一场之后,被他用手掌轻轻拍着,慢慢睡着了。
他就那样站在无边黑暗里,像是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低头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他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对方的眉眼,一遍一遍的去吻对方的嘴巴。
他听见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闪着寒光的碎片将他的五脏六腑扎得鲜血淋漓。
浑浑噩噩中,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他会嫁给别人,他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傅寒洲打开房门的时候,迎面伸过来一只手臂,骨节分明的指节攥着他的领口,手臂青筋突起,带着凛冽杀意。
傅寒洲没有防备,被他拉的一个趔趄。
他抬起眼睛,赤红的眼睛对上了暴怒的封承霄,对方像一头被闯入领地的狮子,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傅寒洲,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或许是顾及着房间里的人,封承霄声音格外低,又冷又低的调子仿佛淬着霜雪,桃花眼眯了眯,漫天的霜雪便化成冰刃朝他捅来。
傅寒洲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别的反应。
他就像这魂丢了一般,眼底带着脆弱的仓皇。
他被封承霄拽着往外走,一路拽到了阳台边。
窗户大开,外面的风雪扑了进来,封承霄的拳头也随之砸了过来。
傅寒洲躲都没有躲。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好像所有的痛觉神经都麻痹了,只有一双凤眼瞳仁赤红,像是从地狱的岩浆中打捞出来的。
“装你妈呢傅寒洲!洛洛都不在这里,你摆出这副脸给谁看!”
封承霄拽着他的领子嘶吼。
听到了某个名字,他的眼皮终于抬了抬。
眼底不加掩饰的茫然迎着漫天风雪,就这样看了过来。
封承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寒洲,在他印象中,这位流落到贫民窟的傅大少永远冷着一张冰块脸,又装又拽,活像是其他人欠他多少钱。
可是这一刻,他就这样抬着眼睛看过来,眼神放空并没有看向自己,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封承霄定定的看了他好几眼,突然勾了勾薄唇,
“傅寒洲,你被甩了。”
笃定的语气带着嘲讽,封承霄格外幸灾乐祸,
“是你自己进去表白被甩了,还是你那个傻 逼身份进去表白被甩了?”
耳边传来风雪的呼啸,傅寒洲半个字也没说,可封承霄就这样弯了弯眼睛,深情格外愉悦,
“瞧你这副样子,应该是以那个人的身份吧。”
“啧,我老婆不要你了。”
“真可怜……”
他嘴上说着真可怜,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有收敛半点力气的拳头,直直的朝着对方的肋骨砸了过去。
骨骼碰撞的响声传来,傅寒洲脸色更白了白,封承霄咬牙切齿,
“等着遭报应吧傅寒洲,他不会再喜欢你!”
大片大片棉絮状的雪花飞了进来,纷纷扬扬的砸在了凤眸半垂的男人脸上。
另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远,傅寒洲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像是所有的魂魄都被尽数抽离。
飞雪染白了他的发丝睫毛,那张冷白的脸庞倒映着满天飞舞的雪花,献出冰雕玉琢一般的冷漠和疏离。
只是下一秒,
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滚了下去。
湮灭在漫天风雪里。
心痛如绞,难以呼吸。
-
当天夜里,封承霄进主卧看了看。
床榻上的人睡得很乖,大概是屋里的暖气开得太足,那张白白软软的小脸粉扑扑的,睡得格外甜。
他像是没有被任何人打扰,红润的唇瓣里溢出甜甜的喘息。
封承霄直勾勾的眼神看了过来,他眼巴巴的看着睡着的姜洛洛,偷偷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嘴巴。
他一遍遍的劝着自己要以傅寒洲为鉴,强大的自制力把他带到了门口。
可是他的腿还没有从门口迈出去,下一秒又偷偷跑了回来,一双桃花眼灼灼似贼。
他轻轻地单膝跪在床边,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嘴巴。
似乎是呼吸不畅,被他含住的唇瓣张开一条缝,软甜的呼吸冲进了他口腔里。
封承霄喉结迅速下压。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亲一下就可以,亲一下就可以偷偷离开。
他给自己念了七八遍清心咒,可是这些以前管用的东西现在却丝毫用处都没有,他念的遍数越多,心里的火就烧得越烈。
他几乎想把自己的双手捆住。
然而他脑子里挣扎的念头还在继续,他的身体却指挥着他诚实地含着对方的舌尖吮了吮。
湿软甜滑,呼吸骤停。
风雪拍在窗户上发出响声,在风雪声大作的间隙里,他听见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再度响起,一下又一下,雀跃地撞击着胸口。
他呆呆地坐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