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受单元文 第443章

“我也一样。”

曲濯听到,跟着高兴地笑。

笑过了,继续和程屹嘀嘀咕咕:“咱们把灵剑换下来以后,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任务堂看了。但师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拿‘灵犀通’看学校论坛,上头好多人在说,任务堂那边出了一个新的积分兑换,奖品是双修功法。”

和自己道侣分享这种事,目的显而易见。

“你说。”曲濯问,“咱们要不要兑来看看?”

程屹叹为观止。

他答应了:“那就看看。”一顿,“到时候,你可别又哭……”

最后这句话,曲濯听没听到,暂且不说。

拿下给程屹的灵剑之后,两人的积分便算是清空了。真要兑换功法,也是很长时间以后。

再那之前,两人先按照之前讲好的那样打了申请。曲濯看着程屹填的表格,头一次知道,原来道侣出身的地方名叫黄山村。

隶属于黄山镇之下,又在一个叫做“黄山城”的仙城的势力范围内。

曲濯叹为观止,“这名字,也太偷懒了。”

程屹说:“能用就行。”一顿,不知道记起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曲濯看他,眼神疑问。

程屹解释:“我们村子旁边,另有黄双山村、黄三山村……一直到八还是九。这么看,是不是觉得我们那边的名字其实也还可以。

曲濯听得瞠目结舌,不由点头:“是€€€€这么看来的话,的确还算不错。”

说着说着,年轻乐修脑海里逐渐浮出对道侣故乡的想象。

漫漫黄山,漫天飞扬的尘土。尤其道侣说了,那边并没有什么修行之人。走过几个村落,见到的都是纯然凡人面孔。

师兄就是从其中走出,跨过大半个飞云大陆,出现在他身侧。

……

……

虽然在填表、上船的时候,程屹都表现得十分镇定。但等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曲濯慢慢发现,师兄好像有那么些许……

紧张?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曲濯只觉得新鲜极了。

最初两日,他是默默在旁边观察师兄。可时间长了,师兄仍不恢复。原有的有趣心情变成担忧,曲濯终于还是问出口。

程屹揉揉眉心,“我有些担心。”

“担心?”曲濯屏住呼吸。

“太多年了,”程屹说,“眼下回去,我兴许要分不清家在哪里。”

曲濯怔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从师兄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你不是知道吗?”想了想,他问,“黄山城,黄山阵……”

程屹:“那么多年,这些兴许都已经变了。”

曲濯哑然。

他在外生活的经验还是少,可听到这句话,还是能反应过来:的确。单看景州城这几年的变化,就知道程屹的担心极有道理。

“没事,”曲濯到底还是安慰程屹,“咱们一起慢慢去找。今年找不到,还有明年、后年呢。师兄,咱们都已经金丹了。千岁寿数,莫说是一个黄山城,就算咱们要把整个飞云大陆走一遍都是可行的。放心,肯定能找到!”

程屹把这话听在耳中,心中和软,到底还是笑了。

两人有了决意,心情便再度轻松。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当真是这儿?”看着下方繁华的城池,程、曲脸上都浮出疑问。

“当真!”负责驾船的偶人看看手中阵盘,再看看下方,笃定地点点头,“琼天学堂,黄山分学堂,就在你们下头。”

第511章 师门不容(121)

早前,程屹和曲濯曾经考虑过一个问题。

他们都已经知道,学堂是近十年才出现在世上的。而虽然每到一个地方,学堂都能带动所在城镇一起飞速发展。但在它出现之前,学堂所在的地方往往都是普通城镇,稍有实力的修士便不愿意驻足。

哪怕有灵矿存在、基础好一些的丹曦城,两人在其中住了这么长时间后,也知道另一番细节:十来年前,此地曾有过“灵矿已经被挖空,此城必将落败”的传言。只是在那之后,学堂出现了,无数修士开始涌入,后头又有新的灵矿被开采,这才有了今日的繁华景象。

这让程、曲两人有了诸多讨论:“……会这样子,还是因为好地方都已经被那些仙宗名门占了,这才让学堂只能从边角地方选址。”

落在平常势力上,倒是有几个门派看上同一个地方,彼此争夺、都不愿放手的可能性。但学堂的行事作风历来磊落,自然不会如此。

但是,同样是“边角地方”,也分“虽然没几个修士,但位置不错,在几个大仙城之间的交通枢纽上,平日往来的人算多”,与“彻头彻尾的穷乡僻壤,几十年才出一个带灵根的苗子”的区别。

景州城属于前者,程、曲平素听说过的其他学堂分堂基本也是这样的情况,以至于在商讨黄山镇如今状况的时候,两人从未想过有眼下这般可能。

但是,现在,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们相互看看,心中还是不可置信。但偶人这般笃定,两人心头也减去很多怀疑。

朝偶人道了一声谢,程、曲一同迈开步法,跃下灵船。

风在两人身边穿梭,将两人发丝吹起。衣袍在身后翻飞,正是一派潇洒场面。

刹那工夫,他们落在地上。

自然不可能直接在城中。但凡有一定规模的仙城,基本都设有防护阵法。修士们可以从中直接御剑而起,但从外头往里头冲撞,却还是不行的€€€€自然,这一点主要也不是为了防备修士们,而是不愿有妖禽从天而降、破坏城池。

所以,这会儿两人是到了城外。却也离城镇很近,稍一抬头,就能看到前方高耸的城墙。

曲濯率先迈动步子:“师兄,快来!”

程屹微顿,与他一同朝城镇靠近。

一面走,一面打量前方、四周……本来觉得,眼下的“黄山城”应该就是自家村子所属的那座仙城。哪怕是这样,城镇的发展也足够让程屹吃惊。但越是看,程屹又越是觉得不对。

他从家乡离开的时候已是十几岁。如今虽有多年过去,但修士的记忆并不会因时光流逝而暗淡,只会时时清晰。

城镇会因发展有所变化,周边山形地貌却很难发生改变。世上到底没有那么多“丹曦城”,竟然能因灵矿开采而直接让旁侧许多山林消失……嗯?

旁侧行人在说:“你说真的?再过几日学堂那边要开那劳什子‘义卖会’?”

“对,我打听清楚了,就在新黄山城里头的中街!这两天已经陆续有铺子摆出来,上头的东西说不值钱,却也是学堂弟子们平日上课时候被夫子指点着做出来的,用是肯定能用。去年义卖会的时候,有个过路的商人一口气买了几百个阵盘走,保温、降温、照明和吹风的都有。掏钱的时候差点把自己裤子当掉,结果呢,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法袍、财大气粗了!”

程屹身形没动,注意力却落在对话上头。

不光是他,还有曲濯。

“……照这么说,那些阵盘到了其他地方,还能卖出高价?”

“可不是嘛!你想想,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到了晚上不都得有东西照明?天凉了要寻求暖和,天暖了又要找些凉快。嘿,学堂出的东西历来实用,咱们就在这跟前住,平日就有许多东西能买到,算是捡大便宜咯!”

“……”在往后,话音就一点点远了。程屹、曲濯收回落在旁侧的神识,去看对方。

程屹说:“城中要办‘义卖’,”这种活动对于每一个学堂弟子而言都不陌生,他自己也参加过数场,“应该颇热闹。怎么样,咱们一同去看看?”

曲濯说:“师兄,他们说这里是‘新黄山城’,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旧黄山城’。那你看,这‘新城’会不会……”

两人一同开口,说着说着,意识到:他们此刻讲的,似乎都是觉得对方会在意的事情。

这念头让程、曲两人齐齐一怔,转而又都笑了。

程屹:“兴许?”心跳的速度变得有点快,但还是觉得不能期待更多,免得后头失望。“等进了城,咱们打听打听。”

曲濯:“嗯,顺道打听打听义卖会的事儿!”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城门口。

看守者见了他们,原本只是公事公办地开口:“观两位前辈的气息,该是筑基往上的修士。若是进城,需花一块下品灵石。”

程、曲痛快地掏钱。在曲濯还是就从未离开过妙音峰的炼气弟子时,这么一块灵石,他得积攒好些时候。但不说当下,就算是他到了学堂之后,一首笛曲能捉回的妖禽妖兽,已经能换取无数进城费了。

看守也痛快地接过。看眼下没什么人,程屹想了想,干脆和他询问:“你说‘筑基往上’,那筑基往下,莫非还有不同?”

“对。”看守点头,“我们新黄山城,若是凡人要来,一律不收取路费。修士呢,炼气期的,是少许银两。筑基往上,才是灵石€€€€哎哟!”说着说着,忽然留意到了程屹和曲濯挂在腰间的令牌。看守愣了愣,赶忙又问:“两位可是学堂弟子?”

程、曲点头。看守抽了口气,原先收到芥子袋里的灵石,这会儿又被他拿了出来、推给两人。

“新黄山城还有一条规矩,”他说,“学堂弟子进出,都是不收取费用的!若非你们,哪有我们城的今日呢。”

程、曲意外,说:“我们是从其他地方的学堂来的。”

看守摆摆手:“都一样,都一样。”

他说得坚决,程、曲见了,知道应该是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便也没再多拉扯。把灵石重新收回去,曲濯恰好开口,说:“说来我与师兄还好奇呢,所谓‘新’黄山城,为何是这样一个名头?”

看守笑呵呵地回答他:“前辈一定想不到吧,往前些念头,我们这儿啊,只是‘黄山村’。”说着,拿充满感怀的目光看看身后城墙,“不一样咯。这才多少年,便完全不一样咯。”

两个青年闻言怔住。

“黄山村?”曲濯尚且只是一愣,程屹却说:“可是……后头还有‘黄双山村’‘黄三山村’的那个‘黄山村’?”

看守惊喜:“呀,原来前辈知道这么多?正是!不过,眼下已经不分那么多了。学堂开了以后,本身就是这些临近村子的人先往过搬。没几年吧,这些村子都合成了一个。只是在城中找,还是能找到‘黄双山路’……”

程屹嘴巴抿起一点。他心绪起伏,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曲濯在他身边,如何又不知道此刻道侣的神思动荡?

他再去挽住道侣的手臂,又与看守讲话,说:“那,若是想找原本的‘黄山村’呢?城中是不是也有‘黄山路’?”

看守说:“那倒没有,只有‘学堂路’。早些年,这儿也不是学堂,只是两个过路的夫子看村子里的娃娃可怜,便停下来,说要教他们些东西。谁想到呢,一年年过去,就成了眼下这样。”

……

……

从城门离开,程、曲进入城中。

耳畔果然是不输给景州城的热闹。修士、凡人汇聚一堂,走走停停,被路边的每一个摊位吸引。

若是往常,曲濯一定也是被吸引的一员。但现在,他更多还是拉着自家师兄,“既是以师兄的村子作为学堂起点,里头的初代弟子兴许便有师兄家人的子孙后辈!咱们从这里开始查,准没错。”

他兴致高昂。一方面,是以“道侣”身份跟随心爱的人回到家乡,难免对周遭一切都充满好奇在意。另一方面,则是一点儿自己都没弄明白的笃定。

曲濯自己算是亲缘淡薄,年少时没少因此黯然难过。此刻轮到师兄了,他自然不愿意对方抱有与自己一样的心情。哪怕知道,以师兄的心性,定然不会和他十多岁的时候一样难捱脆弱,可既然有“师兄家中子侄后辈幸福安康、待师兄也极为尊重”的可能性,他便想将其找出。

他喜欢的人,当然值得最好的。

怀抱目标,曲濯雄赳赳、气昂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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