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无常,死前遭遇过什么,痛觉居然这么敏感。
男人面色阴沉,一把扯下腰间的勾魂锁。白无常见状,也挥舞起了哭丧棒。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养鬼到底为了什么。你今天一定要把鬼,给我交出来!”
“你要提升厉鬼的实力,就要给他们喂食活人和厉鬼。你作为活死人,想保持清醒,也要喝血。你就是个定时.炸弹,让我怎么相信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岑笙养的鬼,精神状态都很稳定。
唯一一个不稳定的,还是他的丈夫。亲几口,就能安抚下来。
这回他一百连抽,攒了足够多的小血瓶。未来两年内,都不用为血的事情发愁。
黑无常性子急躁,却愿意和他好好解释。
白无常围着哥哥转,没有命令,不会主动攻击他。
这两个阴神讲得通道理,但不是现在。
黑无常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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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和白纸,紧追在岑笙身后。
这里是应南寺的地盘,岑笙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跑出两名无常,用阴气布置出的小空间。外界嘈杂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
附近巡逻的几名武僧,快步迎了上来。
他们实力不够,看不出岑笙是个活死人,只当他是个普通游客。
岑笙抓住武僧的胳膊,指向不远处的大树。
“那两人有职业歧视,我因为工作,经常要和死人待在一起。他们对我的职业,有刻板印象,上来就打我。”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五官精致柔和,气质温润。
此时他眼尾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脖颈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树下的两个男人,身材消瘦,面容阴郁。一个手里拎着铁链,另一个拿着棍子。
武僧们看看岑笙,又看看黑白无常,立刻举起棍棒护住岑笙。
抢在被人发现前,白无常收回白纸。黑无常甩到一半的勾魂锁,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岑笙抓着武僧强壮的手臂,偷偷举起手机,对准两人。
盯着屏幕看了半晌,黑无常主动移开视线。
“行,外面见。你要是敢骗我,我连你一起弄死。”
男人转身离开,白无常立刻跟了上去。
他就像个木偶,只会按照哥哥的要求行动。
危机解除,岑笙松了口气。
为首的武僧,低头看了看他脖颈处的伤口。让一名师弟带着他,去附近的房间里擦药。
那两个怪模怪样的人,手里拿着利器。武僧担心他们伤到其他游客,刚安置好岑笙,就带着队伍去追。
但他们好像原地蒸发一般,短短两分钟,就不见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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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照顾岑笙的小和尚,也听见了黑白无常临走前说的话。他以为两人要报复岑笙,很热情地留他在应南寺留宿。
“施主,今晚要是不敢回家,可以暂住寺里。整个北方老城,没有比这更……”
安全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小和尚低垂下头,眼圈泛起薄红。
岑笙和玄礼和尚,相处时间不长。只知道是个善良温和,实力强大的僧人。
认识的人突然遇害,岑笙心情格外复杂。
小和尚吸吸鼻子,“岑施主,你需不需要报警?如果你是本地人,我们可以出一两人送你回家。”
岑笙知道应南寺的和尚心善,却没想到他们会负责到这种程度。
确定人手充足,他借了两个武僧,留着应付黑白无常。
在小和尚转身拿药酒时,将小石头和黄鸭爸爸黏在一起,藏在一旁的枕头下面。
岑笙天黑前,必须回到殷荷小区,只能外派道具,获得应南寺的信息。
担心它们搞不明白,他把好运硬币贴在小石头上,让它们听币军师的话。
小和尚是武僧,平时练武经常磕碰,上药手法很娴熟。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搓着岑笙的脖颈。动作明明很平常,和尚的脸颊和双眼,却越来越红。
岑笙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小师父?”
小和尚的呼吸,莫名变得粗重。他擦擦额头的汗水,茫然地抬起头。
“施主?”
“你很热?”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岑施主虽然是男人,长得却和电视里的人一样美,我看着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年纪小,定力不足。一看见漂亮的施主,就容易脸红。”
“也可能是空调开的太低,最近吃的米不够细。最近灯油有点怪,弄的人头晕。”
岑笙狐疑地蹙起眉。
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抬手摸摸小和尚的额头,不烫。但他的种种表现,却像是高烧患者。
小和尚似乎很不舒服,连喝三四杯水,却依旧觉得口渴。
每给岑笙擦几下药,就躁动不安地磨磨牙。
岑笙想让他住手,他还不肯。
游客们已经疏散完毕,僧人们都在别的地方忙碌,借来的两名武僧,还在回来的路上。
原本热热闹闹的应南寺,不知何时陷入死寂。
上药的房间,是一间造型典雅的小木屋。关上门窗,就是封闭空间。
面积不大,只能容纳几个人。
小和尚拼命吞咽口水,按在岑笙脖颈上的手,也不断用力。
岑笙已经不再害怕鬼,就算黑白无常贴脸杀,他都毫无波澜。
可小和尚边喘边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惊悚。
岑笙试着和对方沟通,小和尚说话语无伦次。
他伸手掏出《温暖的世界》,想帮对方物理降温。
下一秒,小和尚猛地将岑笙扑倒。肌肉扎实的手臂,按住岑笙白皙的手腕。
他粗暴急切地扯开他的衣领,朝着他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岑笙:……?
变异了?丧尸惊魂?
他随手抬起精装书,抵住小和尚下颚。膝盖用力顶撞他的小腹,反手将他按在床上。
轻松挣脱束缚,岑笙一边敲和尚的光头,一边掰开他的嘴。
牙齿正常,身上没有腐臭味。唯一算得上伤口的地方,只有指腹上颜色浅淡的牙印。
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咬了一口。
盯着发狂的小和尚,岑笙想起先前去精神病院,看望岁岁父亲时,听到的一件怪事。
小护士告诉他,病院里住着一个应南寺的和尚。
他得了病,经常大喊大叫,发了疯地乱咬人。
僧人们努力很久,都没办法让他恢复正常。为了不让他伤害别人,只能送去精神病院。
岑笙单手压制住小和尚,给第三精神病院打了通电话。
“你好,我是岑笙,岑侦探。我想问问,你们院里的一名病人,发病时都是什么反应。”
“说胡话,喘粗气,频繁磨牙……乱扑乱咬人?”
岑笙戴好蓝牙耳机,在手机上快速做着记录。
“你们一般怎么控制住那个病人?”
对面的声音十分嘈杂,不时响起凄厉的惨叫,和护工们的怒吼。
小护士疲惫地叹了口气,“晒太阳,让病人多在院子里走走放松心情。他撸猫时,也会安静下来。再严重点,就要吃药了。”
岑笙眉头微蹙,“精神病院出了什么事?”
“几名患者在咬人,没关系,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岁岁的父亲……”
“自从岑先生上次来过后,他的情况好了很多,已经搬离封闭病区。发生骚动后,他和其他病人一起,回到了单人病房里。”
女护士似乎生病了,说话有气无力。
“我们这里设施很完善,所有区域都是金属门。保证发狂的病人,绝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岑笙想带岁岁,再去看看爸爸。女护士只是略微犹豫,就做了登记。
简单沟通完,两人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岑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些,你遇到类似的病人了?他们发病很没规律的,有时候连续一周,都不会有异常反应。有时又会毫无理由攻击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医生们还在寻找刺激源头,目前没有进展。对了,岑先生。如果你碰到这种病患,一定不要背对他,视线也不能移开。”
“我们那里有几名护工,就被病人咬了。伤口很深,打完针后,还发了高烧。”
岑笙的嗓音很温柔,单是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小护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和他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