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推开那颗大脑袋,看了眼旁边假装望天的老杨,轻咳一声问:“花闻远跟沈应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同人看多,他都快信了。
陆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绝对没有!男频文里怎么可能写基,我不想混了吗?”
明砚挑起一边眉毛:“那你是不是在卖腐?”
“什么卖腐,那是兄弟情!”陆鱼炸毛,“你们这种弯男,就是腐眼看人基!”
“噗€€€€”杨沉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会议室的员工们纷纷捂嘴憋笑,快步跑了出去。
明砚指了指自己:“哦,我们这种弯男,是吧?”
杨沉上下看看陆鱼,无语道:“说得好像你是个直男一样。”
陆鱼抬头挺胸:“那不废话,我比电线杆都直。”①
“……”老杨虚空握了握拳头,撇嘴点头,“对对对,虽然你追求男人,跟男人结婚,跟男人有了三个孩子,但你知道自己是个直男。”
比蚊香直一点点。
作者有话说:
注释①:没有装直男骗人的意思,陆鱼只是在开玩笑。当然,也没有直男比弯男高贵的意思_(:з」∠)_
第114章 帝王
下了班, 老杨还不走,倒了杯咖啡又拐回去。
正要回家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陆鱼,好奇地问他:“好端端的, 怎么又加班?你知不知道, 业内一直传言我精神控制你?”
谁家合伙人还天天加班熬夜的, 一点都不像个老板,衬得陆鱼这个连班都不按时上的人特别不是东西。杨沉以前的同事, 不止一次旁敲侧击打听他“人身自由”的问题。
杨沉嘬了一口咖啡,咂咂嘴,拉着陆鱼去他工作间, 神秘兮兮地说:“给你看个东西。”
陆鱼趔着身子防备道:“夜光智脑吗?我可是直男啊, 别给我整这套。”
老杨揍他一拳, 强行拖进屋。
杨沉的这个工作间, 黑漆漆的没开大灯,只有操作台上的幽幽光亮,看起来很像电影里大反派搞事情的操控中心。
台面上, 像机械爪一样的固定器,卡着一只智脑表盘,时不时有流光闪过。
“还真是夜光手表啊, 你有没有点创意?”陆鱼伸头去看,认出那表盘就是花闻远数据源的收集设备€€€€顶级配置并经过改造的特殊智脑。
操作台大屏幕上显示【进度100%】。
杨沉关上隔音门, 指着那个进度条,压低声音说:“从花闻远说出, ‘你那把琴可以改剧情’开始, 他的数据进度已经100%了, 其实可以直接拿来用。不过对于性格方面, 还是走完剧情的好。”
“我正在测试他分离出来的数据, ”说着,老杨又拿起另一只随意扔在桌面上的智脑,对着它说,“嗨,小远。”
那智脑立刻给予回应,发出了花闻远的声音:“在下小远,敢问何事?”
陆鱼拿过来试了两下,基本的功能都可以用了。
杨沉的意思是,他抓紧时间做测试,争取在花闻远改造完成的当天,就能让小远上架。
陆鱼摸摸卡在机械爪上的数据源表盘:“这会不会太赶了?”直播最快这周五就会结束,没有充分测试过的助理可能会出现很多BUG。
老杨挠挠秃秃的脑壳:“是有点,但要是能赶上当天的话,售卖量肯定爆。我觉得至少可以上架公测版,买了公测版回头改了BUG可以直接更新。”
陆鱼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公测版可以打八折。”公众参与测试,可以更快完善数据,打折还能促销一波。
难怪今天下午的会议上,很少掺和销售问题的老杨,会催促运营和商务部尽快出宣传。
陆鱼拍拍老杨的肩膀:“辛苦你了。”
老杨嘿嘿笑:“不辛苦,这都是自己的生意,我动力十足。”
陆鱼一言难尽地看看他快要变成水磨大理石台面的头顶,叹气:“行吧,你也悠着点,实在不行到下周一再上架也可以,不行就再多演半天番外。上架当天给你们技术部发奖金,按销售比例发,发多多的。”
杨沉仰头将一整杯咖啡灌进嘴里,给陆鱼比了个OK,就精神满满地去调试了。
陆鱼走出操作间,瞧见明砚在外面抱着手臂看他,立时笑着扑过去。
明砚单手按住他:“你俩进小黑屋里干什么呢?”
陆鱼任由那温热的手掌抵着胸口,也不强行靠近,笑嘻嘻说:“我俩能有啥,我们都是钢铁直男,看个夜光手表而已。”
听到“直男”两字,明砚就绷不住笑了,手腕一软被陆鱼捞进了怀里。
晚上回家,陆鱼严肃地给两个儿子开家庭会议。
“这个家里,马上要增加新成员了,”陆鱼坐在沙发上,对茶几上排排坐的气球崽们说,“最早这周五,最迟下周一。你们两个作为兄长,要照顾弟弟,懂吗?”
人鱼球前后摇晃,表示点头。
总裁球抱着手臂,嗤笑:“他二代体,我俩是脆皮的一代体,还能欺负他吗?”
“那可不好说,小远这家伙傻乎乎,还是个古人,很单纯的,”陆鱼用手指点点沈白水的脑壳,“特别是你啊,不能骗弟弟干危险的事。”
沈白水不服气,弹起来吵吵:“我的信用值就那么低吗?”
明砚抿唇笑不说话,陆鱼毫不犹豫地点头。沈白水气呼呼,转头又看向陆冬冬。陆冬冬斜眼看向一边,不予回应,无声胜有声。
沈总怒了:“我本来没打算怎么样,结果你们这样不信任我。等着,等老三醒了,我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单纯的古人小远,接下来的两天,在小说世界里大杀四方。
他将沈应的棺椁送回楚萍,按国公礼厚葬。
沈家人将葬礼办得风风光光。众人面上悲切,私下里却有人在窃喜。只有沈应的父母哭得肝肠寸断,那纨绔爹抱着棺材不撒手:“儿啊,我的儿啊……”
花闻远看了一眼依旧鲜活的沈应,转身欲走,却在供休息的草庐前,听到了沈家人在窃窃私语。
“子暇死了也好,他功劳太高,将来开国了谁都越不过他去,咱们全家都得看他的脸色过活。”
“可不是。而且他揽事太过,将来那位反应过来,咱们都得跟着吃挂落。现在他死了,那位会一直念着他的好,厚待我们沈家的。”
“哗啦”花闻远一把掀开了那遮掩的草帘子,露出了几个凑作一堆嘀嘀咕咕的沈家男人。这些人抬头瞧见花闻远,都吓傻了,噗通噗通跪了满地。
“既然你们不想看沈应的脸色,便是不想受他荫蔽,”花闻远说罢,示意身边的亲卫,“记下这些人的名字。”
那些人纷纷伏地磕头求饶,泪流满面,比刚才在灵堂上装孝子贤孙哭得真心实意多了。
花闻远甩袖离去,出门跨上战马,去打罗大胡。
他留着李林没杀,待把罗大胡和罗大胡的干儿子们杀了个干净,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李林母亲和妹妹,带到了这人面前。
说是要处置杀害沈大人的刺客,众多将士和百姓都来观礼,冲着木笼子里的李林扔烂菜叶子。
花闻远站在高台上,朗声说:“本王轻易不杀妇孺,但李林忘恩负义,毒杀座师,为的便是这两个被罗大胡抓住的人质。”
李林的母亲和妹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今日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母亲和妹妹,便是叫天下人知道,抓人质来威逼别人做刺客,无用。”花闻远语调森冷地说,毫不犹豫地抬手。
刽子手举起了大刀。
李林在笼子里嚎叫:“大王,你将我凌迟处死吧,不要杀我母亲和妹妹!”
手起刀落,人头滚地。李林转而开始疯狂咒骂。
花闻远抽箭,搭弓,干脆利落地射死了李林。凌迟了他又有什么用,换不回他的丞相。
明砚拉开陆鱼捂着他眼睛的手,这图都是他画的,有什么可怕。看看台上无喜无悲的小远,他叹气:“这孩子估计不好教育。”
一个心性成熟的帝王,大概率不会听话。
“他不成熟的时候也不听话。”陆鱼角度清奇地安慰道。这小子一身反骨,都当了反贼了,能听谁的话。乖巧可爱是真,叛逆倔驴脾气也是真。
明砚:“……”
花闻远南征北战,终于灭掉了所有反贼。除却个别边陲之地,基本上收复了前朝所有的土地,甚至开疆拓土了一番。
明砚给他戴上帝王鎏冕,穿上美术组精心准备的衮服,看着他一步一步登上玉阶,感慨万千。
陆鱼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他爹,孩子出息了!”
明砚赶紧给他一肘子。他俩是以亲王身份站在前排的,陆鱼这么乱演,会被后面的文武百官看见。
第115章 诞生
花闻远甩袖, 坐到了龙椅上。
姚大人作为百官之首,担丞相之职,跪呈传国玉玺。
帝王接过玉玺, 百官跟随丞相三跪九叩, 山呼万岁:“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
花闻远坐在宝座上, 看着层层宫阙外的万里河山,神色淡漠。
征战天下,驱逐鞑虏, 改朝换代, 登基为帝……此时此刻, 他还非常年轻, 按照现代人的标准,仍是少年。
群雁飞过长空,在这高高的玉阶上, 不必仰首,抬眼便能看见。他下意识地去摸弓,却只摸到了黄金雕成的龙首, 厚重冰冷,忽然就笑了。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 他更希望做个小将军,战时杀敌, 闲时狩猎。或是什么都不做, 在袁州城里做个纵马游街的公子哥。然, 如今天下大权在握, 想这些却是矫情了。”陆鱼抑扬顿挫地念着小说里的句子, 充当旁白。
弹幕顿时不淡定了。
【旱地老贼滚滚滚,谁要你来念啊,好出戏。】
【本来就该他来念,这不是他写的吗?】
【呜呜呜,我的将军,从此就要困在这龙椅之上,得万里江山,享永世孤独了。】
【哭啥,当皇帝多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有的观众看得热血沸腾,有一种自己也登基为帝的爽感;有的观众还在感慨这一路上牺牲的人,忠君自刎的文臣,浴血杀敌的武将,以及那个倒在黎明前风雪夜的沈大人。
“众卿平身,”花闻远抬手,而后朗声笑道,“拿朕的弓来。”
雕花盘龙的大弓,被身着衮服的皇帝拉满。红尾羽箭破风穿云,一箭射两雁。双雁并排,晃晃悠悠挣扎盘旋,缓缓落地。有亲卫快步前去捡拾,发现大雁尚且存活,只伤了翅膀。
姚大人欣喜开口:“帝王登基之日亲射双雁,此乃大吉之兆。来日用以向皇后提亲,当传为佳话。”
花闻远随手将弓扔给亲卫,负手而立。
直播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