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二楼的走廊都铺上了一层地毯,病人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但在看到来人之前,他听到一直沉默的银小姐恭敬的叫了一声“boss”。
对方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原来是太宰君呀。”
森鸥外语气熟稔的向来人打着招呼:
“外面的天气如何?”
“狂风怒号,雷霆大作,森先生想出门的话还是带把伞比较好哦。”
全身上下的衣服十分整齐,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太宰面不改色的说:
“如果是想去孤儿院的话,我可以让中也免费送你回去。”
“既然天气这么差的话,那我还是不要出门了。”
森鸥外有些遗憾的说:
“孤儿院有爱丽丝在我还是很放心的。”
“比起孤儿院的孩子们,我果然还是比较担心太宰君这边呢。”
他意味不明的说着,推着轮椅的手微微用力,让病人先生彻底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这位病人先生虽然醒了,但脑子似乎出了些问题。”
他担忧的说:
“他好像失忆了。”
“你们好。”
病人先生礼貌的朝面前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是的,虽然之前一直只有太宰一个人在说话,但实际上太宰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帽子的橘发男人。
“失忆了吗?”
太宰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先生,神色不明。
“是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森鸥外点点头,目光转向太宰身后的男人:
“中也君带他回来的时候,有注意到他的名字吗?”
“我……”
中也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名字这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而太宰对回忆别人名字这件事则显得没那么热心,他随口说道:
“就叫诸伏景光吧。”
“诸伏景光?”
森鸥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低头看向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些奇怪的病人,好心的问道:
“病人先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并没有。”
病人先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摇了摇头,
“只是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像是随口想的,感觉有些奇怪而已。”
“确实呢,太宰君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森鸥外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是之前在警视厅的资料上看到过而已,这个名字的原主人已经死了,拿来用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毕竟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太宰说完这句话,便朝一旁的银说道:
“小银,你跟我来一趟。”
“是。”
银点了点头,安静的走到了太宰身后。
“中也就不用跟着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原本就跟在太宰身后的中也原本也想继续跟着,却因为太宰这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等太宰和银走进二楼的某个房间后,森鸥外看着眼前依旧没有离开的中原中也,突然感叹道:
“中也君和太宰君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呢。”
“请不要开玩笑了,森先生。”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这位身穿白大褂的颓废医生,神色复杂。
一片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好啦,今天逛的也够久了,我就送诸伏先生回房间了。”
最后是森鸥外打破了沉默,他笑着换了一个话题。
“中也君也早点休息吧。”
和中原中也告别完,森鸥外一个人推着轮椅,将得到新名字的病人先生送回了原先的房间,甚至还好心的告诉对方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之后,才离开。
挥手送别了这位好心的医生,病人先生似乎是累及了,直接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似乎陷入了睡眠。
但在被子的遮盖下,他脸上的茫然与纯良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
他当然没有失忆。
【作者有话说】
嘿嘿,景光失忆了!他装的!
森:我只是一个善良的好医生。
景光:我不信。
景光:我只是一个失忆了的无辜病人。
森:我不信。
这波属于是双方都演了个寂寞
听说M25国内定档了,到底是真是假啊?
第37章
诸伏景光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下来,没有理会就放在床边的电动轮椅,而是靠着自己的双腿慢慢的挪到了洗浴间。
关上洗浴间的门后,他坐在之前就准备好的小板凳上喘了口气,看着镜子里满头大汗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
从床到浴室,这就是他目前能靠自己的双腿走到的最远距离。
而这是他在这个房间清醒后的第四天。
休息了一会,诸伏景光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再次站起来,准备洗个澡。
脱去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在他缺少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上,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肆无忌惮的彰显着它的存在。
那是他当初对着自己开枪留下的伤痕。
诸伏景光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确实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但在打量完整个房间,有了缓冲的时间之后,他想起一些东西。
那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使命。
以及他为了保护它们,选择牺牲自己这件事。
他依旧记得自己是如何将□□对准自己的胸膛,扣动扳机的声音在他耳里是多么的清晰,接着是胸前手机碎裂的震动和子弹闯入胸腔的疼痛。
他应该是死了的。
可他没有死。
在等待森鸥外回来的时间里,枪响之后的记忆逐渐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可那些记忆毫无规律可循,他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知世事,偶尔睁眼也不过是刺目的光亮,逼得他退回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连对光的感知都消失了,无论眼皮是睁是闭,等待他的都是漆黑的一片。
他的耳朵依旧能听到声音,但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声响,只有杂乱无章的噪音,频繁又密集的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似乎是想过用手去堵住耳朵的,但他的四肢却也不听使唤,沉重的像是四肢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巨石。
他大概是活了下来,但应该也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醒来时见到的是陌生的人便说明了一切。
他没有被公安的人带走,而落入了组织手中。
至于为什么不是被好心人捡到了?
先不说当时他所在的天台早就被组织的人包围了,不可能放一个无辜的好心人进来。
那个叫森鸥外的医生就明显不是什么好人。
他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水杯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床头。
却依旧选择无视这一切,打探完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大发慈悲的将水杯放到自己手中。
他是故意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粗心大意的医生,在出门前才将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给他。
诸伏景光甚至能用自己的性命发誓,自己呆的这个房间一定安装了监控,森鸥外说是出去了,实则是躲在监控后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诸伏景光选择喝下那杯可能加了料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