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舔了舔指尖，露出了餍足的笑意。
第105章 局中人17
卓心雨和卓君宇姐弟两最后还是决定和大哥谈谈。
但几天之后，众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卓屿蓝失踪了。
通过各种渠道都没联系到卓屿蓝后，两人感觉到了不对劲，白竹也觉得蹊跷，她托业内人士各处打探，总算联系上庄沛荣那边后，众人这才知道，卓屿蓝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几人大惊失色，联系上在搜寻《死亡之书》的盛霆，等他一到，白竹就着急道：“盛霆哥，卓大哥不见了！”
背对着众人的盛霆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抽搐，等回过身，他露出恰到好出的焦躁和困惑：“不见了，他不是在国外吗？我以为他只是不想见我。”
白竹急切道：“他怎么会不想见你，盛霆哥，卓大哥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进入了无限啊。他一定是被无限君主带走了，现在就需要我们去救他！”
盛霆闻言扯了扯领带：“你们打算怎么做？我正在追查无限主宰的下落，找到他和使魔也许能找到卓屿蓝，只有杀了无限君主，才能永绝后患。”
“是这样，但我们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卓心雨摇摇头，看向卓君宇，“我们决定先回家搜集一下线索，《死亡圣书》这里，还麻烦队长您盯紧些。”
在寻找卓屿蓝的这些日子，卓心雨和卓君宇总是会想起幼时大哥在家里的一幕幕。
曾经，他们以为是大哥让父母伤心失望后离家出走，两人才会对大哥多有怨愤。但此时再细究，分明是双亲在有意隔开他们兄妹三个。
但若说父亲和母亲不关心大哥，卓心雨和卓君宇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长大的这些年，虽然和大哥断了联系，但父母会按时接收信件，并不断查看。
他们不止一次看到爸妈收到信后背着他们哭泣，那时候，幼时大哥失踪时双亲慌乱无助的神色也历历在目。
父亲和母亲一直在说，他们有罪，是罪人。
这是不是证明，爸妈其实知道些什么内情？
卓心雨和卓君宇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回去问一下父母。
听到他们的打算，有些六神无助的白竹下意识道：“我也去。”
她根本不是《死亡圣书》的对手，留在这里甚至会成为司慕言的拖累，但她又迫切地想做点什么。
盛霆闻言眼神变得越发暗沉：“当然，这样再好不过。”
几人商讨了一番，白竹三人动身离去，盛霆也未久留，但很快，他就出现在了城市一角的垃圾站上空。
目光锁定垃圾堆的一个角落，悬浮在夜空中的盛霆抬手一挥，一道闪电落下，炸开了那一片的垃圾，随即，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垃圾站的警报声响起，保安和工作人员拿起电话准备拨打火警电话，但透过监控看过去，众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是什么！”
“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飞起来了！”
“快看天上……有人！”
烈焰中，一件染血的衣服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缓缓飞起，直到飞入上方被红光照亮的一个人形物体手中。
垃圾场的工作人员眯眼向天空看去，上空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个高大的男人，人形身周笼着一层扭曲的光环，衣服落入他手中后，一瞬就化为了灰烬，随即有什么发着光的东西落入了那人手中。
光芒被握住后，人影像是湮灭的光一样一闪消失。
若不是从上空落下的灰烬正像黑色的雪花一样飘散，值班室中众人甚至以为眼前一切都只是幻觉。
一群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齐齐打个冷战。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被火烧红的戒圈落入掌心，像是有一团火焰在掌心跳动，盛霆握住戒圈，光芒一闪，再张开手掌后，手中的两枚戒指就变成了被他丢弃之前的模样。
银白的铂金戒圈，戒面有一道镂空的繁复花纹，内里镶嵌着纯蓝的钻石，灯光下，戒指流光溢彩，美得像是魔法的造物。
但实际上，这是进入无限之前，盛霆用了一年多时间准备的求婚戒指。
世界上只有两枚的戒指，由于戒面上的镂空花纹纹路有细微的不同，所以这两枚戒指，又都是独一无二的。
它们是盛霆在准备求婚前夕，央求无意中结交的一个已经不再打造饰品的国宝级工匠亲手打造出的，前后花了足足一年多时间，连逐渐老去的老工匠自己都无法再保证能制作出第三枚来，世上无人能复刻这种技艺，无市更无价。
就像司慕言说的，盛霆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卓屿蓝结婚后，对方在盛家会面临什么样的苛责，盛霆害怕卓屿蓝会因此离开，他便企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诚意，永远地留住他的恋人。
就是这样两枚戒指，在离开无限后，却被盛霆当做垃圾一样丢弃。
盛霆将戒指翻转，看到了两枚戒指内圈残留的血迹。
在领证之前，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枚戒指放在胸口口袋的戒指，准备领证后给爱人一个惊喜，但事故发生后，玻璃刺入了他的心脏，戒指连带衣服都被血液染透。
在盛霆从无限通关醒来后，他翻看到了戒指，记忆混乱下，感情也被负面情绪侵蚀，于是他没有犹豫地便将两枚戒指连带染血的衣服丢入了垃圾桶。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能和过去彻底割裂。
可原来，离开卓屿蓝，竟比亲手挖掉自己的心脏还痛苦。①
哪怕想到卓屿蓝会爱上别人，他都会痛到生不如死。
他甚至不敢亲口询问，卓屿蓝在国外时亲近的那个妖艳的金发男生到底是谁。
不敢问，不敢触碰，生怕会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但盛霆又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
就像这两枚带着血的戒指，哪怕带着欺骗，带着过去的裂痕，他也一样会将之找回来，修复成曾经最完美，最深爱的模样。
盛霆将依旧发烫的戒指放在唇边一吻，语气缱绻：“屿蓝，你看，我们再也不用分离了。”
【盛霆，你还是那么的天真。】司慕言感受到心脏的鼓噪，忍不住道，【你别忘了，无限君主的使魔已经出现，现世的平静很快就会化为乌有。卓屿蓝这种小ＮＰＣ能活着，全靠无限主宰的恩赐，你以为，你将他关在那座岛上就能躲开无限的追踪？】
盛霆怕是忘了无限的主宰究竟有多强大。
不，也不能说是盛霆忘了，他只是没认清楚现实。
两个人格具有的能力不同，盛霆负责在战斗结束后躲在后方治愈和驱散，连技能也是远程攻击的闪电，司慕言才是挥剑近距离和无限交战的那个。
在无尽的杀戮和血腥中，他的感官被锻炼的更为敏锐，此时已经感受到了接二连三复活的使魔的气息。
《死亡圣书》之外使魔的出现，盛霆依旧没有丝毫觉察。
不用分离？
在无限碾压所有的力量倾覆下，这就只是一个笑话。
盛霆感应到半身的不满，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还在怀念你的那位君王，但一切都结束了。司慕言，只要屿蓝在我身边，我就有对抗你们的力量，我很感激你当时出现救了我，但现在，我们该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虽然感激，但盛霆依旧不能忍受和司慕言分享自己的爱人。
这也是曾经他选择和卓屿蓝分手的原因之一，哪怕是现在，每每想干酪慕言伪装成自己和卓屿蓝亲密的画面，他就觉得心中一片绞痛。
那时他却以为，那种刺痛是因为司慕言而出现的。
一旦盛霆的心念不会动摇，司慕言就被完全压制在躯壳内，他冷厉道：【没错，你回来了，你高兴了，我呢？我就活该受到这种对待吗？盛霆，你会后悔的。】
盛霆疲倦道：【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听了你的鬼话，决定放弃他。司慕言，你也爱他对不对，我们是一体两面，感官会互相影响，所以，不要再试图伤害他，求你了。】
司慕言个性荒唐恶劣，但另一方面，他的性子比盛霆还高傲。
在无限中，无数想挣脱的男男女女都想攀附上司慕言，借由他离开，这个冷酷的半身却对任何人都不假以颜色。
卓屿蓝是他第一次主动勾引，且越了界的人，是故当时盛霆才会那般震惊。
但此时平静下来，盛霆忍不住想，司慕言真的对卓屿蓝没异样的感觉吗？
如果他如所说
的那样对现世中的所有人只有鄙夷和厌恶，为何又会去勾引卓屿蓝，激怒盛霆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却偏偏选择了那种方式。
【闭嘴，他只是个有趣的玩具罢了，只有你会对那种人上心。盛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相信我，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
司慕言冷笑一声，声音消失，不愿意再搭理盛霆。
拿着戒指回到岛上后，盛霆单膝下跪，将戒圈套在爱人的无名指上，虔诚地亲吻他的掌心。
“屿蓝，开心吗？”
卓屿蓝晃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上用魔法铸造的锁链，嘴角抽搐：“你觉得，我能开心得起来？”
盛霆笑了笑，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
卓屿蓝一脸厌恶地扭头。
盛霆被躲开也不恼，只解开自己的衣服，跨坐在卓屿蓝腿上，眷恋道：“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开你和无限的气息。再等一等，卓屿蓝，等一等好么，只要我将整个岛屿封锁割裂，我们就都自由了。”
卓屿蓝皱了一下眉，不待响应，盛霆已经握着他的手指落在了腹部。
“卓屿蓝，听到了吗，你的孩子说它饿了，我和它都需要你，我们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代价。”
卓屿蓝：“……”
他抬手，摸着盛霆的眼尾，神色倦怠又困惑：“盛霆，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那天生日时回来，你和平常都不一样，现在也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这么久了，我眼前的，真的是你吗？”
在他的注视下，盛霆的瞳孔微微一缩。
司慕言一瞬冒头，他带着幽暗地笑，一把撕碎了卓屿蓝的衣服，没有做丝毫准备，就那么艰涩地跨坐了上去。
宛如丝帛被损毁撕裂，丝丝缕缕血液宛如红丝线一样缠绕在雪白的皮肤上，衬得白色越白，红色也越发靡艳。
司慕言咬牙道：“哈，妈的，真疼。”
卓屿蓝神色越发困顿。
被取代的盛霆惊怒道：【司慕言，你又在做什么？】
【嘘，安静些，盛霆。你也不想被发现你们之间还有一个第三者吧。这是你的选择，现在，该我做出选择了。】
司慕言知道盛霆怕疼，借这种方式压制住主人格后，他抬手掐住卓屿蓝的下巴，眼神嗜血道：“宝贝，不是我的话，你还想要谁呢？你的那个金发的小男友么？”
指尖下滑，冰凉的指腹按住卓屿蓝滚动的喉结，司慕言低下头，咬住了男人的肩膀：“这种时候，你只需要，想着我，用力，就好。”
能让他们两个都痛彻心扉，并且甘之如饴的，也就只有这个可怜的男人了。
但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
盛霆和他的恋人，都该去往他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