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枢木朱雀到时候表露出一点后悔的迹象，以他的速度都能马上将人救出来。
不论击溃敌人有多么重要，都不会有人的生命重要。
这是不需要选择的选择题。
“解释。”蝙蝠侠似乎看出了他语言中的暗意。
“不要误会。”枢木朱雀抬手，“和我的自我意志没有关系，鲁路修给我留下的精神印记是‘不要死’的印记，它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在关键的时候甚至会夺走我的意志。”
夺走意识€€€€
这个能力听起来就非常危险了。
蝙蝠侠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似乎很想要追问下去，却被了解他秉性的超人拉住了胳膊。
显然此时再去试探些什么，就显得太过冷漠和不合时宜。
“祝福？”杰森的语气中不无嘲讽。
“更像是诅咒。”枢木朱雀的笑容中露出一丝苦涩，“他曾经觉得那种能力是一种诅咒，我对这种力量也有过无尽的恨意。不过，我们最终也和解了。”
朱雀他的语气，让人分不清他是在说他和能力和解，还是在说他和“朋友”和解。
“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种愿望，我和鲁路修最终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但，愿望之外，我已经做出了我自己的决定。”枢木朱雀很坚定，超人能够听到他强力跳动的那颗心脏。
这是一种笃定和果决的心跳声，不容回避，也不会改变€€€€捕捉过无数心跳的超人非常确定。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再继续开口，他们都是倔强而极有自己想法的人，自然也深知，这样态度之下的决定，是没有任何人能用任何理由撼动的。
如果连这点共鸣都没有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在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上走到现在的。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超级小子从核磁室中开门走出来的声音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也让超人的呼吸停了下来。
“……怎么了？”超级小子似乎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和他进去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顿时，他也紧张了起来。
毕竟，在他顺理成章的思维之中，在他进入检查之后，外面一定会讨论他的事情，那么这样凝固的气氛十有八九就和他有关。
康纳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却显得有些局促。
“数值都很正常，我暂时可以放心了。”提姆主动站了出来，给关心的主体增加了具体的指向，更能给人一种抚慰感。
超人的情绪自然还在难以抗拒的纠结里，任谁直面死对头给自己添了个孩子的事情都难以恢复，但一码归一码，超人的正直让他无法完全忽视这个孩子的存在。
以这样的方式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是超级小子的错，这孩子也是受害者，而超人自己绝对不能继续卢瑟的行径，成为一个情感上的加害者。
他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受，氪星那么多年不也是设计基因来控制所有的氪星新生儿的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康纳竟还算是非常贴近氪星人的出生方式。
虽然提供基因的另一方有些一言难尽。
但他的氪星血脉也在叫嚣着，超人在地球难道没有飘零的感觉吗？
当然有，否则当时杀死佐德这个“敌人”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可以填补康纳的情感空缺，同样的，只要相处得好，康纳也可以填补他的。
“但氪星人的身体有些检查最好还是再谨慎一点，”超人突然开口，接过了提姆的话茬，“氪星人的基因中可能存在一些隐患，特别是被撰写的基因€€€€我母亲的研究里有提到过这一点，氪星人几乎没有像地球人一样的自然出生，生育宝典里有一些基础隐患的排除方法，在孤独堡垒。”
或许是因为紧张，超人的解释似乎有些多。
不过显然只有蝙蝠侠注意到了这一点。
超级小子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我的建议是有必要去一趟孤独堡垒，你的想法呢？”超人表现出了接纳的意图，但却没有直接替超级小子做出决定，“康纳。”
人有了自己的名字，就有了对这个世界的归属。
康纳舔了下嘴唇，还看了看旁边的提姆，在对方鼓励的视线之下，他坚定道：“当然！”
少正里的康纳好可怜，缺爱的叛逆。
我自己感觉其实超人对康纳的排斥不会特别多，尤其是在超级小子显然有脱离卢瑟的主观意愿的时候，以及超人也知道康纳被催熟和灌输意志这样的痛苦经历，善良大超感觉只会内耗一下自己呢。怎么说也是半氪星人，填补当时杀死佐德的痛苦。
第255章
有计划的事情在进行推进的时候，总是稳步向好的。
超人带着康纳离开了蝙蝠洞，后者虽然仍有些局促不安，但提姆的眼神显然给了他无声的鼓励。
而蝙蝠家的人，终究也没能按照阿尔弗雷德的想法休息。
枢木朱雀都有了赴死的决心，蝙蝠侠当然没有办法安心回到床上睡觉。
杰森€€托德难得在韦恩庄园过夜，目的也是为了黑绝一事情。那种特殊能力的穿透性，不仅是对容器材质的密度有要求，更重要的是需要找到可以克制黑绝的东西。
先前那短暂的交手之中，杰森曾经用圣洁的力量限制住了黑绝的流动和隐蔽，让其有了具体的形态。
虽然是流体到史莱姆的转变，但这种效果是可以被持续放大的。
这也正合蝙蝠侠的心意，杰森回来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松口让蝙蝠侠对他进行彻底的检查。这让蝙蝠侠很是苦恼，几次言辞激烈都搞得气氛很僵。
这次还正好给了蝙蝠侠一个机会。
当然，臭着脸任由蝙蝠侠摆布的杰森心情自然就更加沉闷了。
唯一心情算得上愉悦的人，就只有躺在九喇嘛厚厚绒毛当中的达米安，面对被蝙蝠侠做成表的枢木朱雀，他心中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
但九喇嘛却仿佛早有所料，他睁开眼睛，比灯笼还亮的眼睛，沉声道：“决定了？”
“嗯，”枢木朱雀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小鬼头，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九喇嘛“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眼皮重重地放下去。
达米安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毛硬了起来，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它身后的尾巴烦躁地晃动着，明明已经非常不悦，但却非要表现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对你来说，谁不是小鬼€€€€不过你现在，好像有了新的‘小鬼’。”枢木朱雀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达米安的视线，似乎对“小鬼”这个词有些敏感，当即就瞪了他一眼。
€€€€或许也说不上是一种故意的凶狠视线，而是达米安的眼神中原本就带着戾气。
枢木朱雀抬手表示投降，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达米安吵起来，“有人能帮我照顾一下你的话，我也放心一些。”
“你搞清楚，到底是谁照顾谁。”九喇嘛昂着下巴，张口说话时的牙齿带着森寒之意，但朱雀却丝毫没有惧色。
“我是房东，所以是我照顾你吧？”朱雀相当于将自己的身体出租给了九喇嘛住，他自己当然是房东。
九喇嘛嗤笑，“那我现在搬出来了，看看难受的是谁？”
“嗯€€€€好像是我？”朱雀还专门做了个思考的动作，“还真是€€€€房租没拿够，租客却跑了。”
虽然他们两人的比喻很抽象，但还是透露出了他们对话的寓意。
“你想要抛弃你的狐狸？”达米安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激动。
这话说出来，不等枢木朱雀反驳，九喇嘛就率先斥道，“谁是他的狐狸，小鬼头说话注意一点，否则我就吃了你！”
但这点言语还唬不住达米安，后者甚至会因为狐狸的凶狠而更加兴奋。
达米安毫无疑问也是喜欢凶兽的，看现在每天被他催促着训练飞行速度和飞行耐力的啾太郎就知道，他有极强的幕墙心理，自然便会不自觉地要求一切被划分到他领地当中的人。
现在连艾德里安都要跟着达米安每天晨起训练了€€€€也算是延续了当初在刺客联盟达米安对艾德里安的要求。
“九喇嘛可是仙人的狐狸，我只是个受照顾的房东。”枢木朱雀安抚着九喇嘛，“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可没看到有谁能坐到你的颈毛里去。”
那对九喇嘛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查克拉体其实没有所谓的“致命点”，但那是他的视野盲区，所以九喇嘛格外敏感。
达米安听着枢木朱雀的话，也不自觉地挺胸抬头，心情飘了一些。
枢木朱雀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或许是因为曾经照顾跳脱的基诺、沉默的阿尼亚*的缘故，再加上那些曾经不着边际的同学们，他很能应对不同种类性格的人。
他借着和九喇嘛的对话，几句就拉近了和达米安的距离，至少消解了他对枢木朱雀的敌意和警惕。
“看来达米安少爷和两位客人相处得非常好。”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之间，朱雀回头，老管家正在黑暗中凝视他们，“以至于达米安少爷没有看到桌子上的晚餐。”
达米安迎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神，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发毛，鉴于上次砍掉管家先生所种植的观景树之后的教训，他果断决定能屈能伸。
“布鲁斯老爷希望你在饭后可以到蝙蝠洞里一趟。”阿尔弗雷德说着，朝着枢木朱雀欠身，“不知道枢木先生的口味，所谓擅自给你准备了小羊排，希望你能够喜欢。”
“你太客气了。”枢木朱雀对管家的态度也是尤其好，阿尔弗雷德对这个非常有规矩的客人也异常喜欢。
至于九喇嘛，在它还没回来的时候，全能管家就已经给它准备好了食住装备。
这一夜过得很艰难，几乎没有人能睡好觉。
专员大概能够猜到达米安被叫到蝙蝠洞的原因，多半和他的那把特殊的剑有关系€€€€不过，以蝙蝠侠的性格，直接要剑的概率比他把达米安一起叫过来的几率要大些，到时候很可能免不了一场争吵，毕竟在家庭关系上的表达能力很成问题的他，一向是不说人话的。
即使他只是尽可能地不想让小儿子卷进这件事里来。
但眼下反倒算用工作缓和了他们最近很紧张的父子关系，枢木朱雀猜这是提姆的主意。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碌，不仅是黑绝的事情，还有原本就在风口浪尖的卢瑟。
提姆连夜加班加点，修改车载录像的角度，并且接受了克拉克凌晨的加急采访€€€€当然，也顺便要了康纳在孤独堡垒的检查报告。
他作为市中心购物楼的目击证人，给星球日报带来了第一个头条€€€€就是为了把昨天那个非法实验室的风头给炸出来，只凭这一点，扳倒卢瑟倒不至于，但足够给他添堵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不需要提姆来制定什么计划，克拉克€€肯特自己就是专业的新闻人，他有作为记者的职业道德，但也知道如何让新闻持续发酵，发挥最大的作用。
参与竞选的人是卢瑟，他才是那个需要让自己保持形象的人，他可以用舆论攻击超人，当然也应该做好被克拉克€€肯特用舆论攻击的觉悟。
九喇嘛重新校正的战斗力评估让卢瑟想要踩着超人宣传机械人偶的计划落了空，网上到处传着一口尾兽玉毁掉机械人偶的九喇嘛，被超人带着飞上了无人能追踪的高空之外的视频。
卢瑟可谓是如鲠在喉。
提姆的网络技术和我妻善逸不受铅制品阻隔的“超级听力”也很快起到了重大作用，他们顺着克拉克掌握的线索，从金钱流向和仓库运转几个方面把中心拍卖场的小辫子挖了出来。
迪克非常果断地在逮捕令、搜查令和联合执法还在申请的过程中，就出手将一个正在进行的非法拍卖活动逮了个正着。彼时，里面正在进行着活体器｜官拍卖，几个被当场按在地上的“客人”可都是些在华尔街有头有脸的人物。
迪克甚至还在某些和布鲁斯一起出席的晚宴上见到过这些脸。
他们只要有机会翻身就必然会报复他这个领头冲锋的人€€€€巧的是，迪克最不怕这种针对和报复。
而这个场地的归属，就更令人震惊。
是在卢瑟公司名下申请建立的活动场地之中。
克拉克可是按照超人的速度，把这些一手资料都收集整理到了一起。
其实正在一心搞竞选的卢瑟，根本就不愿意沾拍卖场那些容易搞得一身腥的事，真正掺和进去的人是药师兜。
他和黑绝的合作让他想要更快地把秽土转生作为一个产品推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