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黑金摩挲着枪管,似乎是在思考:
“如果可以利用你,把他的腺体.......”
“砰€€€€”
黑金话还未落地,整个身躯猝不及防地受到一阵大力,猛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后脑勺在一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都在发抖发颤,分不出一丝理智,只能被怒火席卷,大吼道:
“你想死吗!”
下一秒,一双冰冷而颤抖的手握住了黑金纤细的脖颈,他呼吸一滞,感受到许停枝毛茸茸的头抵在了他的下巴处,还在微微发颤:
“你不能动他.......”
他听见许停枝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狠意和......哀求,然后吐出的字眼却让见惯了大场面,极少被人威胁过的他,久违地从心里生出一丝凉意:
“我警告你,不要动他........”
许停枝跨坐在黑金身上,慢慢抬起了头,掐着黑金脖颈时眼睛里带着泪花,面上带着笑,黑金却终于从这个笑里,从这个带着眼泪的瞳仁里,看出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的影子:
“.........如果你敢动他,我会像你杀了父亲那样,杀了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42章 “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许停枝的语气明明还在发抖, 但黑金却能感受到,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道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松弛。
像是盯紧了猎物的猛兽,随着时间的推移, 只有越来越紧的趋势,勒的黑金几乎窒息。
在肺几乎要爆炸的灼烧感中, 黑金不知为何, 忽然笑出了声,而且那笑还有愈来愈癫狂的趋势。
他像条濒死的鱼一般猛地挣扎起来, 用力握着许停枝的手腕, 咧开鲜红的唇,露出了过分夸张的笑意:
“你用点力........”
黑金自下而上地看向许停枝,阴森森道:
“勒死我, 你就和我变成一样的人了。”
许停枝顿时如梦初醒,猛地想要松开手,却在这一秒的犹豫中, 被黑金抓到了空子。
黑金猛地将许停枝踹到在原地, 将对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用力压制着对方, 看着许停枝那咬着后槽牙愤怒的脸, 放声笑道:
“好啊,居然想掐死我........”
他变态扭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些许赞许:“不愧是我的崽。”
言罢, 黑金缓缓松开了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缓缓坐到了床上。
他用光裸的脚趾踢了踢许停枝的肩头, 像是累了, 又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根烟, 慢慢抽了起来:
“滚吧。”
黑金弹了弹烟灰, 长吐出一口气:
“只要他不轻举妄动,我就不会碰他,你也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许停枝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了黑金一眼,伸手去见地上的相框,像护着宝贝似的,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黑金瞧见他的动作,视线落在相框上,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这个,我可以带走吗?”许停枝转过头,看向黑金。
虽然他的话是疑问句,但双臂却牢牢抱着相框,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我想要。”
“........随便你。”黑金扯了扯嘴角,似乎是不想再和许停枝再说下去,再次重复道:
“滚。”
“........”
面对如此强势的逐客行为,许停枝静默片刻,缓缓退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把灯关上。”
黑金看着许停枝的背影,面无表情道:
“我困了。”
许停枝抬脚的动作一顿,将相册放到另一只手上,随即抬起指尖,按在了墙上的开关上。
咔哒€€€€
房间内的灯光应声而熄,黑金将抽了没几口的烟丢到烟灰缸里,动了动,正想躺下,忽然听见站在门口的许停枝出了声。
他说:
“晚安。”
“妈妈。”
说完,许停枝也不管黑金是什么反应,抬脚走出了门,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
而被子里的黑金,却是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烟灰缸里逐渐熄灭的烟火,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了许君清的脸。
那是他恨了近乎半辈子的人。
Omega的寿命太漫长了,长到他几乎用了二十多年去恨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杀了他。
然而等到真正杀了许君清时,黑金的恨意却忽然又没有了落脚之地,活着的每一刻钟,甚至连呼吸都伴随着茫然和痛苦。
许君清.......许君清..........
不知为何,黑金想到这个名字,忽然怒从心头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扫落在地。
你真是王八蛋啊.........
夜色深沉,窗外的星光照不亮这方小天地,却照亮了黑金捂着脸颊的指尖。
素白,带着些许颤抖,指缝里淌出晶亮的水液,像是最刻骨铭心的眼泪。
.
许停枝拿着相册回到房间的时候,郁白正在书桌前等他。
看到许停枝脸上的伤口,郁白惊讶地挑起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半晌又摇头无奈放弃了:
“他果然打你了。”
“......”许停枝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只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何必呢。”
“黑金不想那么快认回你。”郁白冲许停枝笑道:
“现在,你该对我改口了吧。”
“..........”许停枝犹豫了片刻,又抬起眼觑了郁白一眼,思索半晌,方小声道:
“舅舅。”
“嗯。”郁白摸了摸许停枝的脑袋,带着些许如释重负的笑意:
“现在,你和我、黑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许停枝没有立马回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用指腹摩挲着相框的玻璃面,似乎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虽然做星盗虽然没有特种星少将说的那么风光体面,但自由又有钱,你习惯了就好了。”
许停枝还是没有说话。
郁白久久等不到回答,慢慢垂下头,看着许停枝的侧脸,忽然开口道: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可以开口。”
话音刚落,许停枝果然抬起了头,看向郁白,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父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郁白沉思半晌,似乎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缓声道:
“他和你一样,曾经是帝国的中将,人也很好,至少表面上还不错。”
“因为性格还行,所以他身边的人也算善良,他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直在资助贫民窟的小孩上学。我和我哥哥就是贫民窟的孩子之一,因为他发小,所以得以上学,当了军医。”
郁白似乎是陷入到了那段回忆中,连神情都有了些许变化:
“哥哥一直想报答他发小,也很仰慕这样善良的人,理所当然的,我哥哥和他发小恋爱了。他们本来打算订婚,但是却忽然遭遇一场紧急战争。战争结束后,你父亲活着回来了,但我哥哥的男朋友却死了。据官方消息所传,他的发小是为了保护你的父亲死了。”
“之后,我哥哥就开始讨厌你父亲,但你父亲却缠了上来,还趁我哥的发情期和他做了,之后就有了你。”
“我哥在恋爱期间都很守雷池的一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死去的男朋友有过第一次,就被你父亲强占了。我哥始终恨极了你父亲,之后就将他杀害了。从那之后,我哥开始讨厌起了omega这个身份,讨厌被发情期驱使做任何事。所以,他挖走了很多omega的器官,甚至连向导的器官,也被他拿走了。”
“因为自己受过伤害,所以也觉得别人会受到一样的伤害,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吗?”
许停枝觉得荒谬:“可是他凭什么去决定别人的身体该如何啊?”
“........你不是见过他了吗?”
郁白静了静,指尖拂过自己的脖颈,忽然笑了笑:
“他就是个疯子。”
“无可救药的。”
“舅舅,你就没想过阻止他吗?”
许停枝站起身,看向郁白:
“没有人能用这种理由去伤害别人的身体,就算是自己受过伤这种理由也不可以。”
“如果我阻止了,我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郁白勾起唇角,虽然一直在笑,但许停枝却能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出浓重的悲伤:
“停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