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一家三口原本的幸福时光,祁折雪的眼睛微微一暗。
他的表情变化被此刻的许停枝尽收眼底,许停枝的思绪逐渐飘了回来,落在了祁折雪身上。
看着祁折雪垂下的眼睫,许停枝有些抱歉,他不安地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小声道:
“对不起。”
他问:“乖崽,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他的语气很不安,表情都隐隐透着些许尴尬和无措,那副模样,活像是被主人抛弃在街上还被人无情踹了一脚的流浪狗,看上去可怜的紧。
祁折雪闻言不禁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指尖缓缓摩挲着,并没有马上说话。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双目注视指尖,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的变化浑然不觉€€€€此时两个人的身份和主导地位都已经全然调转。
原来是许停枝一直占据着掌控和随时调整两个人情感进度的权利,但现在,这个权利被他心甘情愿地交到了祁折雪身上,他现在,也如同当初的祁折雪一样,容易不安、焦虑和患得患失。
祁折雪在几秒钟之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看着抬眸紧张地看着他的祁折雪,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下: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许停枝以为祁折雪愿意告诉自己真相,愣了一下,片刻后用力,点了点头道:
“想知道。”
“那你求我。”祁折雪笑着用指尖在许停枝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在对方被他的信息素勾引的情不自禁凑过来时,勾起唇,用脚在祁折雪的肩膀上踩了踩,闲散中透露着些许慵懒,道:
“卖力一点,我就告诉你。”
........
银河中散落着数不清的星球和神秘物质,没有任何生物能言明在自己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会不存在他们想象之外的生物。
就像许停枝在遇见祁折雪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样漂亮的像是妖精一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够,够了.......”
几小时后,祁折雪已经有些不行了。
向导的体力本来就不如哨兵,他一开始本来还居于上位,后来直接被许停枝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不是让我卖力一点吗?”
许停枝庆幸自己从小就受过严苛的训练,腰部爆发力还不错,这个时候还能有闲情逸致和祁折雪开玩笑。
但祁折雪笑不出来了,他生理性的眼泪顺着汗液淌下来,恢复哨兵身份的许停枝在体力上完全不是他能抗衡的,只能被动地接受那落在身体各处的温热和红痕。
等他睡着的时候,他全身最多的就是牙印,尤其是某处之间,牙印交叠,惨不忍睹。
许停枝从床上下来,抱着祁折雪去洗澡。
祁折雪倒头就睡了,他还得勤勤恳恳地把人洗刷干净,然后再给自己做清理。
祁折雪年纪虽小,但有些地方却不小,要不是许停枝颇有些天赋异禀的意思,说不定还受不了。
给人换上干净的睡衣之后,许停枝将怀里的祁折雪抱回床上,随即将人搂紧怀里。
怀里的向导已经长大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软软糯糯的,抱在怀里像个大号的洋娃娃。
许停枝的指尖从祁折雪的眉心一路延伸到他的嘴唇,片刻后轻轻点了点。
乖崽的容貌已经变的愈发棱角分明,性格也稳重了不少,就是太优秀太好看了,老有一些不长眼的小哨兵往他跟前凑,让他有点危机感€€€€
等等!
不知想到什么,看着祁折雪睡熟的脸,许停枝猛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折雪,一拍脑袋€€€€
完蛋了,他竟然中了美人计!
原来祁折雪就是想吊着他,明明知道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和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就是存心不马上告诉他。
祁折雪分明就是故意的!
等回过味儿来之后,许停枝气的想抽自己。
祁折雪对他勾了勾手指,他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活像是个对着祁折雪摇尾巴的狗。
一旁的黑曼巴蛇梧桐从床脚爬了上来,心满意足地想要和自己的两个主人躺在一张床上,却看见许停大半夜的不睡觉,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片刻后缓缓说道:
“你不是蛇吧?”
梧桐:“.......”
它歪了歪头,不懂许停枝话里的弦外之音。梧桐嘶嘶吐着蛇信,黑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说些什么,只执着地想要伸出蛇头去和祁折雪贴贴,就被许停枝一巴掌拍开:
“去角落里睡。”
许停枝将被拍的眼冒金星的精神体抱起来,伸出一根指尖,在梧桐的眼前,晃了晃,一脸严肃道:
“不要做舔狗,知道吗?”
梧桐:“........”
???
.
一夜难眠。
祁折雪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发现飞船还没有到达虫星。
他翻了一个身,想要继续睡,朦朦胧胧之间,见许停枝正一脸凝重却又精神焕发地盯着他看。
祁折雪闭上眼,用手背遮住眼皮,带着气音和沙哑的嗓音笑道:
“还在想昨晚的事啊。”
“饶了我吧小祖宗。”许停枝算是服了,他的乖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黑心白皮的芝麻汤圆子,轻而易举地就能拿捏他:
“你快告诉我吧,不然我明天晚上都要睡不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想:
许停枝啊许停枝,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呵。”祁折雪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笑了一下,背过身,任由许停枝靠上来,亲他的肩膀: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猜不出来?”
“我就是猜你和老师是父子,你又不承认。”
许停枝看着祁折雪清绝的侧脸,心痒痒的,恨不得抱着他再来一次,但一时间又不敢造次,只能道:
“快点告诉我吧,快点告诉我吧。”
“你是小狗吗这么黏人?”祁折雪说:“热死了,离我远点。”
“狗哪里有我贴心。”许停枝虚虚握住祁折雪的手腕,道:
“快点告诉我好不好?乖崽?”
“行行行。”祁折雪受不了缠人的许停枝,转过身,闭上眼:
“我和老师不是那种关系,因为......嘶........”
祁折雪睁开眼,视线逐渐变得朦胧,甚至要看不清坐在他身上的许停枝,含糊道:
“因为,哥哥来的时候,雌父就已经怀上我了。”
“真的?”许停枝的身上汗津津的,水液从他身上落下,又被他毫不在意地擦去:
“你确定?”
“嗯。”祁折雪说:“等哥哥正式住进我家时,我已经是个出生的成型虫蛋了,哥哥说我每天都会在家里滚来滚去,黏人的紧。”
“虫蛋?”许停枝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居然是蛋生的?”
“我是虫族好不好。”祁折雪无语:
“而且我的性别是雄虫,从虫蛋破壳成虫起码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在蛋里的那段时间,都是哥哥照顾我的。”
“原来如此.......”
许停枝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你确实就是你雌父和你雄父的孩子了?”
“那是自然。”祁折雪嫌弃地推开许停枝,强调道:
“我雌父很爱我雄父,他本来因为在前线受伤,理论上是怀不上虫蛋的,只是因为雄父很喜欢孩子,雌父才用了药生下了我。”
“那也不存在出轨的可能性了。”听着祁折雪的描述,许停枝心中的疑惑被解开,但却还有巨大的一团疑云依旧在心中盘桓:
“但是你和老师真的长的太像了,你雄父就没怀疑过吗?”
“可能只是凑巧吧。”祁折雪随口答道,回头看见许停枝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满地踢了踢他的小腿,道:
“你还睡不睡,不睡就下去。”
“睡睡睡。”许停枝赶紧收了他那些发散的思维,正想抱着祁折雪再睡一个回笼觉,门外忽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祁长使!”
沉闷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感,隐隐还夹杂着些许紧张,一下一下,伴随着敲门的声音砸在许停枝和祁折雪的心头:
“虫星到了!距离我们一百光星公里之外,星舰正在进行第九个时空迁跃,只要再穿过现在一个黑白交汇的虫洞,就到了!”
话音刚落,许停枝和祁折雪同时对视一眼,紧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许停枝快速从衣柜里摸出制服,先给祁折雪穿上,随即又拿出自己的外套床上,待两个人都穿戴完毕之后,祁折雪才打开了门。
他挺拔的声音透着些许落拓,如同冬日里的白杨,慢慢压下帽子,淡淡的阴影落在了一对异瞳上,看上去隐隐透着些许冷厉:
“带我去看看。”
他缓声道:
“十分钟之后,在第五操作台前打开玻璃外罩,让我看看.......虫星的模样。”
下属行礼应了一声是,正要离开,视线却无意间落在了祁折雪身后的还在整理腰带的许停枝身上,忍不住一愣:
“.........少将?”
许停枝听到有人叫他,反射性地抬起了脸:“嗯?”
见真的是许停枝,下属震惊的瞳孔地震,看许停枝的眼神像是玷污了大众女神的死宅男,片刻后险而又险地将那句“我草”咽下,嗓子都要劈叉了,颤声换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