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数量,哪怕左€€的动作再快,只有一把枪根本来不及抵挡源源不断的幻兽,
“啧。”左€€“啧”了一声,说“那是虫翅。”
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幻兽藏在一群小的之后,而它后背上的机甲缝里竟然夹着一小片虫的碎片,看起来还是雌虫的,这证明它们曾经杀过被扔在这里训练的军雌!
左€€无视掉其他奔来的幻兽,向前两步,直瞄准那只,给了一枪。虫翅瞬间被击散,飞向空中,几乎同时,另一只幻兽张开腹部的獠牙从侧向就要扑到左€€的手臂上,左€€向旁一躲,近距离给了它一枪,手臂却是被它突然伸长的足划开一道血口。
左€€随意一抹,将血抹去。
裴舟说:“左€€,它们下一波要来了,先往后退回来!退到地上的蓝色粉末后面。”之前他将一些安凝草粉末撒到了洞穴的周围,也许能起到些作用。
左€€闻言,将另一只将要越过自己的幻兽击毙,这才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粉末之后。
“这些是什么?”左€€一边说一边击杀跳起的幻兽。安凝草的气味似乎刺激到了在地上爬行的幻兽,它们停在粉末前几米,原地打了个圈,一并跳起袭来,这给了左€€瞄准的几秒。
“安凝草粉,幻兽不喜欢这味道。”裴舟解释。
左€€往后飞快地瞥了一眼,神色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他扭头回去没说话,裴舟却是见他抿紧的嘴唇微微扬起。
但这么多数量恐怕只有一点作用,要是继续增加数量,左€€他不能撑多久。裴舟咬牙,快速扫视周围。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解决现状……等等,那东西或许可以。裴舟的视线最终落在刚才摘下的花火花上。
那花火花就长在旁边,那里有好一些,离洞口不远,位置也在安凝草粉末的涵盖范围内,但要在外面挖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他对左€€道,“左€€,给我几分钟掩护。”
左€€轻轻地“嗯”了一声,蹲了下来。他展开自己的虫翅,爪子抓起地上的粉末,道:“阁下,其实这些粉末,三十分钟也可以给你。”接着左€€猛地将粉末向外一撒,闪动虫翅,借着粉末掩护加大火力!
听到喜欢的雌虫那自信的回应,裴舟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不再受自己控制,不自觉地被牵动着扬了起来。不过没有多余时间给他品味,他拐出洞口外,在幻兽眼里底子下开始挖开花火花的叶根。
幻兽们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他。不过确实要是从幻兽的视角来看真挺怪的,这虫族不躲起来,居然还跑出来在它们面前大摇大摆地挖土,这不是挑衅就是有病啊!!
滋滋滋€€€€€€!!
可以感觉到身后有幻兽在靠近,但裴舟没有回头,他知道左€€会掩护他。果然,在感受到幻兽黑影笼罩自己的瞬间,嘭地一下,那幻兽瞬间被击飞。
将那些花火花下的碎矿石收集起来,放进壶里捣碎。还好那壶有几个格子,不会混进安凝草里面。不一会儿,碎矿石便成了黑红色的小颗粒。
裴舟立刻将颗粒包进刚才左€€摘的宽叶中,三两下包成粽子打了个结。
“左€€,是火药,正前方方向!”裴舟抓起粽子,全力扔向前面。
粽子在空中坠落,左€€瞄准击中,瞬间,火花炸裂,又因为那些机甲碎片中的能量而起了连锁反应,爆炸连成一串,在荒林中炸成了绚烂的烟花。
剩下的幻兽见形势不对,叫了几声,便扭头逃走了。
裴舟看了看手中的粽子,说:“这里还剩两个呢。”
从遇敌开始就一直沉默地系统这才开了口:“宿主,你们好可怕诶。”
裴舟:你为什么刚才一句话不说。
系统:哦,我觉得好像在看大片,一时嗨了就忘说话了……
裴舟:……
左€€收起枪,确认周围已经没有潜藏的幻兽后才转身看向裴舟。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
裴舟先发了话,他轻轻开口:“解除危机了。不用守在外面了。”
左€€望了眼洞穴里刚才铺的用作给裴舟凑合睡觉的窝,欲言又止,又有转身的趋势。
“这是命令,现在,进来,一起休息不准再出去。”裴舟命令道。
左€€这才说:“那些宽叶被拿去包火药了,阁下也不想睡泥地的吧。”
裴舟回头一看,确实刚才左€€一意孤行给他铺的窝只剩下杂乱的几片碎叶片了。可是……“我带了被子来。”
裴舟取了手套上的第三个银块,捏着一按,向后一扬,瞬间还原成了一张十分轻薄的被子。
看着裴舟拿出被子,左€€呆住了。
裴舟:“虽然这个很薄睡着不舒服,但也好过没有。过来吧。”
……
熄灭的火堆上还冒着点点火光。左€€靠着墙倚坐下来,眼睛却不自觉地望向旁边的雄虫。
裴舟.诺莱斯。
他默念这个名字。
这是他第三次仔细凝视这位雄虫的模样,第一次是前两天在审讯室里,他被对方捏着下巴,注射了那个追踪装置。而第二次是今天他给自己唯一的武器。无论哪次,他都撞进那双如深海般的眸中。
这次雄虫闭上了眼,他可以好好地打量他。雄虫的鼻翼正在翕动,他的胸膛轻轻起伏,脱下了外套的雄虫露出脖颈上的小块皮肤,漂亮的红色虫纹若隐若现,就在锁骨那个位置…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仔细地看这只雄虫!
左€€赶紧瞥开目光,让自己闭眼休息。
最后一点火光熄灭。
“宿主,你还不睡啊。”
裴舟无视了系统,睁开眼从被单上坐起来,看倚坐在一旁的左€€。
虽然左€€愿意进来了,但始终不肯躺下,也不肯离自己这么近,只是倚坐着一角维持着浅睡。
外面透进来的光柔和了左€€侧脸的轮廓,他高挺的鼻翼轻轻翕动,因为夜晚的战斗,贴在他额上的发丝都湿漉漉的,却还是很好看。
忽然,左€€的睫毛动了动,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般要醒来。裴舟这时才发现,洞口处竟然站着一只生物。
是几小时前他在安凝草田遇得到那只像鹿一样的生物。它歪着头打量里面,裴舟抬起食指,对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它好像听懂了般,转身离开。
它叼起门口的安凝草碎,跑进荒林,跳过倒下的巨树,又踏过裸露的岩石,忽然它停下了动作,望向另一边的岩石下。
碎裂的大片虫翅被石头压着,露出的一角迎风而动,它收到了惊吓,扭头跑走了。
第7章 静谧
“听说了么?诺莱斯家的雄虫被困在荒星M39了!!”
“荒星M39?那里不是有很多幻兽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派军雌去营救雄子阁下,这…这都过去了一整夜啊!”
“听说是屏障出了问题,现在工程师正在修复……被困在里面的是那位精神力E级的雄子阁下。”
“是前几天来设施视察的那位阁下?天啊……就算是精神力E级,他也是帝国尊贵的雄虫大人,这,应该要问责吧?”
“嘘!兰尼,我们这些等级不应该去讨论上级雌虫们的事,小心被责罚。不过,该说幸好裴沅阁下没事,听说当时裴沅阁下就在另一艘飞船上,差点也被关在荒星上。“
“我倒是觉得裴舟阁下挺不错的,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十分符合我的梦中雄虫。”兰尼眸子泛着担忧,“希望他此刻平安吧。”
“确实,我懂,那位雄虫阁下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从未在里塔斯星上见过这么好看的雄虫。”另一个雌虫叹了一口气,“哦!对了,前几天抓的那个叫左什么的雌虫听说也在那颗荒星上。”
“他,他不会对雄虫阁下不利吧!我那天听上级雌虫说他这里有问题。”兰尼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感受不到雄虫的精神力,而且押送他时,他特别有反抗意识……”
卡恩德:“你们几个没事干吗?”
几名聚在一起的新人雌虫吓得一个哆嗦,立刻站直军姿:“抱歉,卡恩德上士,请您惩诫。”
卡恩德瞥了眼雌虫们:“惩诫倒不必,我也不是直管你们的。对雄虫阁下的救援诺莱斯家的军雌自然会处理,你们只管听命令行事。”说完,他便离开,拐进门里。
“卡恩德上士其实也没来多久,更多靠的是裴沅阁下的宠爱…”门后隔绝了碎言碎语。卡恩德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却也不觉得那有多刺耳。
毕竟,他确实要裴沅阁下的宠爱,这不是什么不耻之事,他是雌虫,他自打从虫蛋出生便一生都为得到雄虫的爱而奋斗。
不过喜欢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多时候会坏事,待会儿就跟上面说说,看把那位雌虫调去别的区域,或是直接赶出去吧。
打开门,他便见心爱的雄虫怀里正抱着一名亚雌,那亚雌十分娇小,跟普通的雄虫差不多,乖巧地窝在裴沅的怀里挑引。
那娇滴滴的声音是如此刺耳,比刚才那些碎语要刺耳,可他不敢不敢表现出分毫,他恭敬地叫了声“裴沅阁下。”
任何一只雄虫都会享用许多的雌虫,这不奇怪,只有成为雄主的雌君,才是他的胜利,不是吗?他不会做出任何让裴沅阁下不高兴的事。
“卡恩德,怎么了?”裴沅手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亲了亲怀里扬起脸讨亲的亚雌,看他。
卡恩德:“救援裴舟阁下那方面…”
裴沅:“再等两天,到时候再做足样子。诺尔曼那边有什么说的吗?他现在在负责救援修复那方面的事?”
卡恩德回:“诺尔曼少尉没说什么,也没发现什么。”
裴沅“呵”了一声:“那是当然的。他是诺莱斯家的军雌,即便不是我的人,但为诺莱斯家所有的雄虫负责,救援裴舟这方面也不过是他的岗位职责,家族中最低级的雄虫,就算察觉到,他也不会过多介入的。”他说着,让亚雌先到另一个房间里等他,又让卡恩德过来坐下。
“你看,026,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呆在这地方附近。看来他跟幻兽们玩得很好。”裴沅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用激光笔在上面画圈圈,“真不错。”
……
第二天一早,裴舟便醒了。还好后半夜并没有幻兽袭击他们,应该是洒在周围的安凝草起了作用,不过整夜远处几乎都有怪声,睡得也并不是很好。
旁边的左€€没了身影,裴舟起身,走出洞穴。
白天的荒林反而多了一丝静谧,不过洞穴之外,除了多了几颗白菇以外,好像还是没有左€€的踪迹。
裴舟抿了抿唇:“系统,左€€呢?”
“宿主。”系统语调沉沉,“他…”
“就在你的头顶上。”
裴舟:?
他一抬头,便见洞穴的侧上方处的岩石上坐着左€€,他单膝曲起,另语希€€€€。一只脚垂下,正一下一下地削着荒林铁树的坚硬树枝,旁边还有好几只已经削好的。
更离谱的是,他的旁边用藤蔓绑着一只既像鹅又像鸭,但尾巴用长得像孔雀的白鸟。那白鸟生无可恋地蹲在一旁,显然头顶的几跟毛被左€€拔了,这一见底下有虫,它立刻扑腾起来“呱呱”叫。
裴舟心里噗嗤一下,嘴上也忍不住扬起笑容。
“宿主,你现在的表情太傻了总觉得不是很符合无脸人设。”
裴舟收了收表情,问左€€:“你在干嘛?”
左€€扬了扬手中的脉冲枪:“昨天已经用了三分之一又多的能量,这样下去不行,我做点武器和陷阱。”
星际竟也是如此传统的方法…不过没办法,且不说会不会,他们现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设施,做不了更先进的武器。
“所以你抓了一只鸟,扒光了它的头顶?”裴舟问。
“雄虫阁下,不是我抓它的,是它主动过来吃我的浆果。”左€€看了眼旁边的白鸟,闭了闭眼,随手一扯扯开了藤蔓,“不好意思。”
白鸟呱呱地哭着飞走了,并表示再也不吃雌虫给的浆果了。
裴舟仰头看着左€€。现在的左€€,跟昨晚睡时看到的很不一样,睡着的左€€眉毛微拧,像是梦中都在警惕着,那湿漉的发丝,那薄汗衬得光滢的样子,是种坚韧中隐秘的脆弱,让人想要探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