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听到这话,唇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所以你是一个人在家?”
路识青:“嗯。”
不过说完后又反应过来了。
他怎么知道的?
容叙当然知道。
早在前几天他就和窦濯、程一昭的经纪人连上线了,让他们关注下周赴的动静有没有在跨年那天出去喝酒。
路识青还在疑惑,就见容叙突然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挂了电话。
路识青一愣,拿起手机划拉两下,发了个消息过去。
【Cyan:怎么了?】
不会还在生气吧?
一分钟后,门铃突然响了。
路识青还以为周赴有事回来了,赤着脚跑过去给开门。
但门一打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容叙正倚着门框凹造型,他身材比例好的离谱,一张被粉丝称为“如果是哑巴该多好啊”的俊脸在声控灯下精致又蛊惑,鼻梁上戴着斯文败类款的金边眼镜,整个人带着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和无法招架的男色。
路识青一愣。
瞧见路识青开门,容叙姿态优雅,笑吟吟地把手里的一束玫瑰送过去。
大概怕路识青又“造谣诽谤”自己追他,还说了句:“随手在菜市场买的,不要误会,喜欢可以炒菜吃。”
路识青:“……”
刚才路识青在看到容叙站在门口的刹那,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容叙一开口说话就能把他满脑子粉红泡泡戳破。
路识青不肯接,但也做不出来把人拒之门外的事,干巴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还来得这么快?
难道刚才他一直在楼下等着吗?
“我路过。”容叙睁着眼说瞎话,“都这么巧了,路老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路识青:“……”
好在路识青脾气好不说脏话,但凡换了周赴在家早就把这个厚脸皮扔出去了。
容叙溜达进来,像是视察一样环绕一圈,挑眉道:“我送你的玫瑰呢?”
路识青关上门,拎着拖鞋跟在他后面跑,闻言有点尴尬,小声说:“半个月,都都蔫了,就扔了€€€€鞋、拖鞋。”
玫瑰剪下来也保存不了太久,容叙也没在意,弯下腰换下鞋子,余光一扫却瞧见客厅桌子上一个玻璃罩里的永生玫瑰。
容叙唇角不着痕迹地一翘。
看来还是在意的。
“今晚什么安排?”容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他,“出去跨年吗?”
路识青对周赴住处的周边也不熟悉,本来想着看会电视就睡觉了,轻轻摇头:“不想出去。”
“行吧。”容叙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搭着,很自来熟地说,“那我们找部老电影看看吧。”
路识青:“?”
路识青瞪大眼睛看他。
怎么、怎么突然就“我们”了?
容叙和他对视,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不喜欢老电影?那来点新上线的?”
路识青:“你!”
容叙这招以退为进搭配上他的厚脸皮实在是一大杀器,可以把那些暧昧的举动做得自然流畅心安理得。
一旦路识青说他过界,他还满脸无辜地说“我没追你啊,路老师是不是想多了”。
路识青彻底服气了,只好去洗了手,顺便关上灯营造看电影的气氛,坐在沙发上随他去。
容叙选了部很有名的爱情片,路识青看过很多遍,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老电影独特的魅力让他很快沉浸其中。
电影很长,还分上下两部,看完差不多都要跨年了。
上部时路识青还能认认真真看完,但或许是沙发太软、气氛太足,又或者是身边的气息给他满满的安全感,第二部还没看到一半便昏昏沉沉地往旁边一歪。
容叙动作一顿,偏头看来。
昨晚路识青似乎熬夜了,眉眼间带着点疲倦,恹恹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依赖和信任。
就这样睡去了。
从见面后容叙就一直强忍着没有看路识青,生怕掩饰不住喜欢的眼神会给他造成压力,把人推得越来越远了。
这会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了。
像是蝴蝶一样浓密的长睫、雪白的脸、没怎么梳好的长发……
还有淡色的唇。
容叙突然心底产生一种“趁路识青睡着直接把人抱回家去”的冲动,他视线紧紧盯着路识青的脸,脑海里幻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可怕念头,最终汇聚成一个……
好想吻他。
上次接吻容叙神智昏沉,根本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路识青害怕得直抖。
按理来说正人君子容叙知道这样想不对,应该赶紧歇了这个念头的,但一幻想路识青会满脸无措地推他、甚至可能会被吻哭,他竟然……
更兴奋了。
容叙在心里骂了句“禽兽”,努力保持冷静,伸手把路识青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想让他睡得安稳点。
路识青似乎闻道容叙手腕的香水味,含糊地在他肩上蹭了下,喃喃梦呓。
“容叙……”
容叙一愣。
路识青梦到了他,还叫他的名字。
容叙更想冲动了。
两人离得很近,容叙喉结上下滚了两下,眼神直直注视着路识青的面容,身体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前凑去。
越来越近。
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的声响,随后就是钥匙叮铃当当的动静。
容叙一个激灵,直接清醒了。
路识青也被吵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含糊道:“谁来了,去、去开门。”
外面传来周赴醉醺醺的声音。
“唔……钥匙?哈哈哈这个是车钥匙啊……”
路识青揉着眼睛,迷茫看了一眼旁边的容叙,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直接被吓清醒了。
周哥回来了?!
路识青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赶紧腾地从沙发上起来,一把抄起容叙的外套,拽着他就跑。
“快点快点!”
容叙正在心里骂自己是色胚禽兽混账,稀里糊涂就被路识青用力推到没开灯的次卧。
周赴还在那试钥匙。
路识青颇有种偷情的紧张感,匆匆关掉电视打开玄关的灯,最后一脚把容叙的鞋往沙发底下一踢,抱起玫瑰花匆匆环顾客厅,发现并没有露出端倪,才赤着脚冲回次卧。
砰地一声关上门。
与此同时,周赴终于打开门,脚下发飘地走了进来。
看客厅灯还开着,他揉着额头喊了几声:“识青?识青睡了吗?”
次卧里没开灯。
路识青背靠在门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心跳砰砰砰差点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容叙已经恢复镇定,不太理解路识青的反应,疑惑地开口道:“为什么要藏起……唔。”
路识青直接扑上来一把把他按在门口的墙角里,满脸惊慌,手死死捂住容叙的嘴,在黑暗中冲他“嘘”,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段时间,周赴和路识青谈了好几次心,把容叙追他的利弊分析得一清二楚,最后委婉地提示。
“你还小,和男人谈恋爱弊大于利,还是要慎重考虑。”
昨天路识青刚信誓旦旦地和周赴保证绝对不会和容叙谈恋爱的,今天容叙就出现在家里……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容叙饶有兴致看着他,很配合地不说话了。
路识青还在紧张地听周赴的动静。
周哥换下鞋,好像去卫生间洗脸了,哗啦啦的水声……
唔,停了。
周赴有时候和朋友喝酒,半醉后就容易犯困,等他去主卧睡觉后,再偷偷摸摸让容叙离开。
路识青正想着,就听洗完脸的周赴走到次卧门口敲了下门。
咚咚。
路识青浑身紧绷,唯恐周赴破门而入。
好在周赴不会主动进路识青房间,只是在门口说:“乖崽,我提前回来和你一起跨年了,还带了点小蛋糕,蓝莓味的。”
路识青故作镇定:“我……我已经脱衣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