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青没了当时的患得患失、担心会泄气的气球一样的勇气,他满心平静,听着耳畔微弱的呼吸,嗅着周围独属于容叙的气息,呼吸灼热呼吸加速所带来的的不再是紧张和畏惧,而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路识青只亲了一下就重新缩回去,视线偷偷看了看容叙的反应。
容叙神色怔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他,似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仔细看,就发现他耳垂通红得几乎要滴血,晦暗的眸光死死盯着路识青,喉结上下滚动,占有欲十足。
路识青终于如愿看到容叙脸红害臊,心里有扳回一城的愉悦,还夹杂着些许害怕。
容叙这个眼神看着有点可怕。
路识青小心翼翼瞅着他,轻手轻脚像是没骨头的猫从容叙和沙发的缝隙里钻出去,干巴巴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容叙:“等……”
路识青没等他反应过来,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溜烟冲回了客房。
容叙如梦初醒,立刻就要上去追。
“咔哒”。
路识青把门反锁,装死了。
容叙:“……”
第106章 我血气方刚
路识青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发现容叙并没有要掏钥匙来收拾他,悄悄松了口气。
客房里收拾得极其温馨,东西一应俱全,和容叙的房间差不多,看着不太像客房。
应该是容叙之前叮嘱过,床头桌上放着路识青用惯的助眠熏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路识青很少被人这么用心待过,唇角抿了抿坐在床上左右看了看,有点羡慕容叙。
要是小时候他也有这样爱他的父母就好了。
浮现这个念头后,路识青又觉得害臊,胡乱摸了摸脸,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
容叙给他发消息。
【AAAAA:路少爷,撩完就跑未免有点不好吧,你这样我彻夜难眠,瞪眼到天明。】
路识青硬下心肠,不理会他的卖惨。
【AAAAA:我本来就失眠,这下肯定更严重了,明天年三十我还得起来贴对联,到时候踩梯子要是头晕眼花摔下来可就完了。】
路识青:“……”
路识青终于回他:【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A森*晚*整*理AAAA:不能,刚才我被流氓偷亲占便宜了,还不让我哭一哭了吗?大过年的我遭遇这样大的事,你让我怎么和我男朋友讲?!我男朋友不要我了怎么办!】
路识青:“……”
容叙戏瘾大发,在那各种叨叨叨。
路识青不想理他。
没一会,容叙应该是不过瘾,终于按捺不住过来找他,笃笃敲了两下门。
“识青?别害怕,是我。”
路识青:“?”
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才害怕。
见路识青没吭声,容叙直接使出杀手锏。
“我把布丁抱来了,你不是想让他给你暖床吗?”
路识青一愣,从床上坐起来,有点蠢蠢欲动。
猫,暖床。
纠结了大半天,路识青终于没忍住猫的诱惑,小心翼翼把反锁的门打开,顺着门缝往外瞅了一眼。
容叙已经换了身睡衣,怀里的确抱着布丁。
路识青松了口气,不敢看容叙的眼,闷闷伸出手:“把猫给我。”
容叙笑眯眯的,没了刚才高攻低防的脸红害臊,也没有活像是要吃人的侵略和觊觎,他端着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听话地把猫递过去。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布丁一到路识青怀里,顿时委委屈屈地伸长了爪子抱着路识青的脖子,夹着声音喵喵叫,似乎在骂容叙。
容叙刚才被布丁挠了一爪子,脖子上浮现一条险些破皮的红印子,他早就习惯不受猫待见,一点都没在意。
“他睡觉时喜欢趴在枕头边,你如果不喜欢就把它放到床头柜下面的猫窝里去。”
路识青爱不释手地摸着猫,乖乖点头。
容叙叮嘱完,终于图穷匕见:“……但是布丁半夜会爬起来吃夜宵、扒猫砂,你最好把门开着一条缝,省的它嘘你床上。”
路识青动作一顿,狐疑看他。
容叙满脸正人君子的正气,无辜回望。
路识青对上他的视线,有点羞愧,感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容叙进退有度,不可能会利用猫来达到某种龌龊的目的。
他乖乖点头,抱着猫进了房,把门留了一条缝。
布丁今天刚洗过澡,猫毛蓬松香香软软,它乖得很,跳上床后就在枕头边儿肚皮朝上地打滚,还朝路识青wink。
路识青喜欢死了,赶紧蹦上去捏猫爪。
好不容易撸猫撸过瘾,路识青把灯关上睡觉,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
布丁猛地警惕抬起头,朝着门口哈气。
能被布丁这么不待见的,也就容叙了。
容叙很自然得推门而入:“乖崽,睡了吗?”
路识青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怼他:“我就算睡了也被吵醒了。”
容叙乐了,把门掩上留着一条缝隙,走到床边坐下,昏暗中只有眼睛微微亮着,好像捕猎时蓄势待发的野兽,偏偏声音又是极其人畜无害的。
“我还是睡不着,路老师能给我个晚安吻吗?”
要是容叙什么都不说直接扑上来亲他,路识青觉得很正常,也只是随意挣扎着也就随他去了。
可他这么直白,路识青一时间竟然有点进退两难。
说好不行,不好也不行,只好木然呆在原地。
容叙好像势在必得,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个答案,放轻声音哄他:“行不行?我真的睡不着。”
路识青讷讷道:“你真的问我?”
容叙知道路识青一向心软,心里的算盘都要打成沫了,带着笑说:“是的,你说行就行,不行我扭头就走。”
路识青神色露出一抹动容。
然后说:“不行。”
容叙:“……”
容叙把头扭断了都没舍得走,还想再卖卖惨。
路识青把被子一掀盖到脑袋,对容叙的卖惨攻击不予理会:“我拍了一天戏,好累,真的想睡觉了。”
容叙腾地站起来:“哦哦,行,那你好好睡。”
一改刚才赖着不愿意走的架势,飞快退了出去。
容叙放轻脚步回卧室,刚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本来不是想用“失眠”来作为卖惨攻击来得到个主动的晚安吻吗,怎么反过来被路识青的“好累”给轻而易举反击了?
近墨者黑,路识青是真的和他学坏了。
容叙忧心忡忡地回房了。
“学坏”的路识青闭着眼摸着猫,心中七上八下,总像是吊着块放不下来的石头一样。
明明是他拒绝的,但又想起容叙那句“我真的睡不着”,心揪得难受。
容叙本来就严重失眠需要药物助眠,又被自己拒绝了,会不会真的更难入睡?
路识青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到容叙房间门口,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里面的确有动静。
容叙呼吸深沉而均匀,已经睡着了。
路识青:“……”
又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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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布置得很安心,又有了助眠香薰和布丁加持,路识青没认床,舒舒服服睡了好觉。
早上容叙七点半爬起来贴春联,就算动静再小也把有生物钟的路识青吵醒了。
他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下。
川城又开始下雪,有很多条路难走,品牌实体店送衣服的时间被耽搁了,可能得中午才能送到。
路识青没办法,只好穿着睡衣不自然地出房门。
刚把门打开,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拍来,路识青眼前一红,差点被福字的春联拍到脑门上。
容叙稳住手,笑着说:“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路识青往后退了半步才看到容叙在贴春联,他点点头:“很好€€€€你呢?”
“唉。”容叙一大清早又开始散德行,“没有得到路老师的晚安吻,我难过得一整夜都没睡着。”
路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