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痣 第29章

"怎么办……"殷姚紧咬着牙,泪不断地从殷红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他哭得太凶了,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努力地睁大眼,却发现政迟的脸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终有一天,在他眼里,政迟就会变成浑噩在大脑中的一个概念。虽然是这样难过地颤抖着,殷姚的身体却开始迎合政迟的动作,他本想仔细问问殷姚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但不知是刻意还是下意识,那口软烂的穴吮紧了政迟的肉茎,殷姚含着泪莽撞地吻他,上下两张嘴都交合成一片泥泞,"禽我……政迟,用力……嗯啊!不、不要停下来,快一点……我没关系,没关系的….""殷姚……!"政迟被他夹得低吼出来,理智几乎被搅散。没收住力,又开始猛而激烈地抽插,粗壮的龟头扩过穴口,又狠狠操进去,直顶在最深处。

"喜欢、喜欢的……好舒服……政迟,我、啊!"殷姚的声音都被撞得散碎,还是不停的流着泪,被政迟舔去又再冒出来,他只能用眼泪代替那些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的秘密。"能不能,求你……嗯……"殷姚断断续续地在接吻时的空隙中试探,"骗我也没关系,没关系的……你能不能说一句爱我,假、假的也行,都可以……"

这很像那天,殷姚在床上笑着说自己是男娼的时候。

脸上露出绝望的痛苦,浑身颤抖,在政迟问他恨不恨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他以为,殷姚一定会奔溃地大喊,喊他快恨死自己了。

但他没有。

病态般消瘦的身体只是颤抖着,像一个快碎掉的人,承载着支离破碎的精神,从肉体到魂魄,被他一点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颜色褪尽,苍白又黯淡。

他该是恨自己的。放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被这样对待都会滋生出无尽的恨意。政迟等他说出那个字。凌虐一般逼迫得他避无可避。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说出那个字。

只是哭着让他不要这样。

就好像,他是真的爱着政迟,爱到愿意做个影子,死去之后也变成越遥的幽魂跟在他身后,承受着一切深爱之人给他带来的痛苦。

爱到说不出那句恨。

政迟的沉默让殷姚只能苦涩地笑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张开双腿呻吟着接受他给的折磨。爱不爱殷姚。

他不知道。

他不爱越遥。

他爱的不是越遥,他爱的是【自己被爱着】这件事本身,爱得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放置在自己生命之前,病态痴迷他人依赖的自己无法抗拒这个事实,在发现越遥的背叛之后,他其实没有太多别的情绪,只是好奇越遥会如何做选择。

如果他选择自己,那么欣然接受,如果他还是选择背叛,那就杀了他。

最终,越遥选择为别人付诸生命,他扣下扳机的时候实在是失望至极,因为觉得恼怒,所以美化了记忆中的越遥,继而神化了这份其实没什么底蕴的'爱情'。一年后得知越遥还活着的时候,他并不愤怒,甚至没有那么意外。更别提痛心疾首。

他遇见了殷姚€€€€像只无畏愚蠢的小动物一般义无反顾地扑在自己身上,那张和越遥极其相似的脸,自然而然地勾起他被抛弃愤怒,他确实是有报复的意图,在殷姚那自我奉献式廉价的爱情中,他表现的恶劣又残忍。即便知道了越遥的存在,他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他不觉得如何感动,他只觉得可笑。真是下贱。

一步一步走到这位置上,他移除了多少挡在面前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该死,也不是每一个都有罪。不冷血无情,也活不到现在,没那么年轻了,还做着虚幻的诡梦。

但第一次,也是头一次。

政迟看着身下残破的殷姚。

"政迟……"他乖极了,一直都那么乖巧,偶尔自以为挑衅或违拗也不过小打小闹。

"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嗯、嗯啊慢点!求你慢点……"

殷姚被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还是支离破碎地找着呼吸的缝隙问政迟问题。

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比不上越遥。想知道为什么政迟不爱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贱,一次又一次的,被弄的那么疼,还要留在他身边。

政迟含吻着他的唇舌,但似乎换另一个人也能在他掌中承接着纵溺又深情的抚慰。殷姚乖巧地眨掉眼睫上的泪,仰起头又张开嘴。他很好哄,好哄极了,一点点甜头就能让他那么高兴。

政迟舔了舔唇,欲望和诡秘的兴奋夹杂在一起,依旧一言不发,捏着腿根,将双腿分开到极致,又狠又重地将交合处击打至啪啪作响,殷姚叫得失了调,猛烈的刺激让他像是被傻了一样,双目无神地,连哭都忘了,除了淫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啊啊!嗯啊€€-"殷姚被最后一下顶的魂飞魄散,上面的阴茎猛地一弹,射在自己胸口,和后穴一起高潮,快感锋利的像刀子扎进神经,快感冲得他眼冒金星,被撞挤过后的肉道烂熟松软,湿得不成样子。

他承受着如此猛烈的内射,感觉要被沉呼呼的浓精彻底灌满。只觉得政迟永无止境地插了不可思议的深处,高潮过后的身体有些过欲地麻木,反而消化了不少痛感。

殷姚迷蒙地粗喘着气,瘫软着被他抱在怀里。在耳鸣中,他好像听见政迟低声说话了,像是嗤笑,又像逗弄,就凑在他耳边。

"不爱。"

第26章 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脾气的玩具

“还以为今天见不着您呢!不想陈总竟如此给面子。”

陈韩峰笑了笑,“怎会,您叫局哪一次我们没赴邀。最近几件事情办的利落,大领导高兴,管的没以前那么严苛而已。”

众人纷纷举杯,虽然喝的是洋酒,但国人这酒桌上的习惯还是走哪儿都一样。

好在这挑的地方的东家选了个包间,虽然不伦不类地热闹,但细看桌面上摆着的好东西,条条道道金光璀璨的,叫人花了眼。尤其是那捆着白丝带的罗曼尼,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

齐聚一厅十分热闹,但其实大伙没人放得开,笑声都有收敛着,虽然三三两两相互交谈你来我往的,但注意力其实都暗搓搓地放在上位。

政迟身边一左一右的位置安排的极不妥帖,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左手边是海关的二把手,今天也是他做东,二人就最近的事神色淡淡地闲谈私话,右边则是安静喝酒的殷姚。

那是个什么身份,众人心里都清楚。在坐的诸位高干商首见他坐在自己上头,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这份不痛快除了不少鄙夷,再就是轻视。说实在的,轮谁上去都轮不到他坐那么高。

但人家东道也没表现得不痛快,确实没人好说什么。

能感受到总有视线往自己身上扫,像毛针一样密密地刺着他。殷姚垂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意识到,只是神色懒懒,整个人颓败又苍白,只有两颊因醺意而浅浅地浮了层红。

不久前见过的,发现他的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薄软。从前虽然也话少,但不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光喝酒。

虽然速度慢,但是一杯又一杯。

“少喝点。”

殷姚听他低声发话,怔了怔,虽然神情有些可惜,但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里的玻璃杯。

有人戏谑赞道,“二位感情真是……”

放下酒杯的殷姚没什么表情,难看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不主动与人交谈,但也不像是情绪很低落的模样,有人问他,他也会笑着回应。

有明眼人发觉出来,反而上面那位情绪不高,生气是肯定看不出来是在生气,但绝对是不高兴的。

政迟确实不高兴。

殷姚最近很乖。

太乖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基本没有任何拒绝。殷姚一向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最近政迟频繁带他出去也不见有什么怨言。

有时候甚至会看政迟的脸色,见他沉默不语地盯着自己,就会主动走上来抱住他,撒娇似的蹭了蹭,问政迟是怎么了。

不看手机,不社交,也不画画了,整个人安静的出奇,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脾气的玩具。

唯一长时间做的事情就是发呆。

看楼下的车水马龙,看保姆每日更换的鲜花,有时候似乎自己也觉得无趣极了,就拿出那个没有画完的手账本,笔尖在纸面点来点去,最终还是合上本子,继续发呆。

只有在床上几近崩溃的时候会哭出来,其余没有多余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就像是一个精巧空壳的漂亮玩具,内里看不见的地方被蛀烂掉了,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

要说最近对什么感兴趣,大概就是酒喝得多了些。

政迟私藏的那些昂贵的“饮料”一瓶瓶变空。起初他并不在意,喜欢喝就让他喝,有时会醉有时不会,醉的时候总是更热情一些。

直到殷姚只要是闲着的时候就在喝酒。不管干什么,手边都放着玻璃杯。政迟开始干涉他,才发现殷姚对酒精的依赖已经不属于正常范畴。

并不是常年累月的饮酒习惯,短时间上瘾反而更难戒断,殷姚会哭着求政迟让他喝一点,多少都行,即便让他干十分难堪的事也可以。

政迟的心软总是很难换来的,殷姚尝到被乙醇假意营造的快乐和解脱后,对比之下的现实让他更痛苦。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自己不犯病呢?

殷姚开始长时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之前他病症幻觉那么频繁,为什么在需要疯掉的时候他又正常起来?

怨怼自己,怨怼不让他喝酒的政迟,殷姚开始发脾气,被近期琐事缠扰的政迟面对种种情绪不稳定的无理取闹,也只是一贯的冷处理。

直到殷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缘故地打碎了镜子。

动静很大,殷姚自己似乎也呆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锋利的碎片,和镜中碎裂歪斜的自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捡起不规则的玻璃。

接到电话的时候,政迟正在开会,再赶到医院是十分钟之后。殷姚没事,因为力气不大,伤口虽然有很多道,但是都很浅,他自己也吓到了,见到政迟的时候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政迟带进来些湿漉的冷风,目光森寒,殷姚心惊肉跳地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解释,却发现他沉默地脱下沾雨的大衣,坐在殷姚床边,将他抱在怀里。

动作幅度不大,但是肌肉紧绷,呼吸粗重凌乱。“发什么疯!”

殷姚有些愕然,政迟的激动让他麻木的心突然垂死般地挣了挣,茫然又带些希翼地开口,“政迟……”

只是这份暗暗挣动的心很快平静下来,政迟带着颤意的怒斥像道雷一样,降在殷姚耳边。

“你也要和他一样,死在我眼前?”

殷姚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只是过了很久,才轻轻地回抱住政迟的后背。

政迟不知道殷姚在想什么,他只直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觉得无措。

他从未“无措”过,从小到大,政迟都十分清楚明白自己要什么,在能力范围内得以掌控排布的一切,他都有办法得偿所愿。

包括殷姚。

他属于自己,政迟从未怀疑过。殷姚对他死心塌地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是他看得见也摸得着的所有物。

因为他的话紧缩的瞳孔,无法忍痛时发抖的肩胛,害怕掉下来所以抱紧自己脖子的双臂,都让他在这段感情中因安全感而感到沉醉。

无论他做什么,殷姚都不会离开他。

就像幼时无心豢养过的那窝小狗,那么幼小脆弱,在他掌下畏惧又依赖地露出柔软的腹部。它不知道贴过来的将会是什么,但还是这么做了。是生是死,都由他决定。

可殷姚腕部粉而浅的伤口告诉他,这似乎并不是绝对的。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地限制殷姚喝酒,殷姚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比以前乖巧,比以前安静。

比以前麻木。

再没有人提起那扇碎掉的镜子和满地鲜血,于是这看上去,像是政迟退了步。

政迟说了一句,殷姚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坐在那,有人还记得不久前饭局上这位是个能闹腾的,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实在是好奇的紧,于是试探着问陈韩峰,挤眉弄眼道,“陈总,怎么个事。”

随即又有那好奇的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借喧闹的酒场压低声问,“小姚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就放身边坐着了,这是要扶正的意思啊?”

“说什么这是,什么正不正的。”陈韩峰只叹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看这小姚最近确实是情绪不高,也不爱说话。”

“€€……”

见陈韩峰瞒着不乐意说,几位老总也识趣地不问了。

看了低眉顺目的殷姚,数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脸上转了转,几位之间忍不住又调笑起来。“要不您去排解排解?”

被指认的沈总一愣,刚到嗓子眼的酒差点没咽下去,咳嗽两句放下手里的杯子,苦笑道,“别开玩笑。 ”

这人,恰好就是之前得罪过殷姚的沈丰年。

那之前他狼狈地挨了殷姚两巴掌,经陈韩峰一番揉搓回去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结果连人带公司一直安安稳稳的,也没出什么‘飞来横祸’,正奇怪着,经人提点才发现,人家早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那以后再没脸也没胆去江边显眼,要不是今天海关下帖子,他还真不乐意来。

“去啊。”那人撺掇道,“我都观察好久了,你看那小姚盯着酒瓶子望眼欲穿的,明摆就是想喝。政先生真严厉啊,年纪轻轻喝点酒怎么了。沈总,你看那样子,忍心不去哄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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