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一脸无辜，手指还拎着林初霁的外套帽子说：“是他走得慢，你说你们灌他干什么。”
“他自己要喝的。”沈以南看了眼时间，无情道，“那我们回了，就你们俩这速度，散步到天亮吧。”
谢琰笑着抬了抬下巴，丝毫没有要加速的意思，回他说：“撤吧。”
林初霁脑子晕乎乎的，却还是十分警惕地看着正前方，等沈家兄弟消失在了视野里，他才小心翼翼伸手，勾住了旁边悬空的手。
“谢琰……”他叫人家的名字，叫了一半，又停住。
“怎么了？”谢琰问。
“就是……叫叫你，没事。”
林初霁觉得心脏像是泡在柑橘味的气泡酒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有话想要呼之欲出，却又说不出口。
只是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把手指缓慢嵌入他的，变为十指相扣。
谢琰垂眼，看着他的小动作，没说话，只是陪着晃了晃，算是回应。
林初霁含着那颗水果糖，看着手表上的指针。
快十二点了，他们的纪念日都要过去了，自己还只敢鼓起勇气拉拉手，实在是太逊。
在进宿舍之前，两人默契地分开了手，一前一后上了楼。
大约是脚步太轻，没走几步，声控灯就暗了下来，变得漆黑。
谢琰转过身，伸手想要牵着他，却感觉对方莽撞地撞进了自己的怀抱，带着一股浓郁的柑橘香。
他站在比对方高一级的台阶上，没动，只是低下头，借着月色的微光垂下眼眸：“干什么，你今天怎么那么腻歪啊，林初霁。”
“你之前叫我宝宝。”林初霁一字一顿。
“嗯。”谢琰耐心答了声。
“但是你现在叫我林初霁。”林初霁皱着鼻子说，“你果然还是在生气。因为我忘记了很多事，你不高兴。”
谢琰发现他的关注点真是非常奇妙，微勾着脖颈，跟他平视：“我没生气，我只是怕老这样叫你会让你觉得害羞。”
林初霁觉得自己心脏都要酥掉了。
每回觉得自己揣测出他的想法之后，他就能用更好的回答来盖过自己的小情绪。
大约是光线昏暗，又或者是喝了酒，所以会变得格外大胆。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情不自禁出了声：“谢琰，你想尝橘子的味道吗。”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颗了。
所以你想要尝一尝吗。
“你说什么？”谢琰的手掌从他的后腰上移到了后颈，微微用力，让他抬起头跟自己对视。
楼上有脚步声走过，顶楼的灯亮了又灭。
他们能看到彼此眼底暗涌的情绪，一瞬间，又坠入旖旎的黑暗。
“我说，你想尝橘子的味道吗？”林初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喃喃出声，“我……”
他话音未落，有滚烫的温度落了下来。
呼吸交错，青涩又混乱，林初霁站不住了，只觉得腿软。
谢琰手指摩挲过白皙的后颈，轻咬着他的下唇：“张嘴啊，宝宝，不然怎么尝。”
第56章
林初霁缓慢张开了唇。
感觉到谢琰试探了进来，勾走了那颗已经被自己含得所剩无几的水果糖，舌尖轻轻碰到了自己，撩拨一般地扫过。
像是蝴蝶微微煽动翅膀，不经意之间就引发了一场海啸。
林初霁紧张到心跳都快要停止，背脊发麻。
他不记得之前所有的细节了。
所以现在对于自己来讲，是初吻，是荷尔蒙下的耳语厮磨，是十八岁时的怦然心动，是让他心跳不止，呼吸混乱的所有缘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紊乱的喘息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柑橘香，甜蜜到快要晕眩。
林初霁轻哼出声：“谢琰……”
他叫着对方的名字，用自己都未曾想象的语调，却又不知道为何要叫他。
好几秒钟之后，才想起自己方才的借口，断断续续说：“……尝到了吗？”
“尝到了，谢谢宝宝，好甜。”谢琰呢喃出声。
他此时此刻，如愿以偿。
之前耿耿于怀忘记了他们的第一次的触碰，此刻在他香甜又紊乱的呼吸里，细碎的感觉一点一点全都找了回来。
那晚的林初霁和今天一样，唇是软的，舌是烫的。
用力重了会小声呜咽，会微弱反抗，却仍然被自己牢牢抓住，肆意地品尝。
好喜欢他。
谢琰过了一开始的那股劲儿，动作变得更温和了些，变成了缠绵缱绻地啄吻。
楼上仍然时而会有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伴随着几个男生压低了声音的聊天和讲话，又近又远。
“别出声，有人。”谢琰低声提醒着他，却抱着对方不肯放。
林初霁手指紧紧抓着对方腰间的衬衣，大脑有着短暂的空白，却在心里感叹，谢琰真的好会，为什么接吻也这么太游刃有余。
肯定跟自己已经练习过了很多次。
只是，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这么呆，会不会让他觉得不热情。
于是小心翼翼地，学着他一样，舌尖很轻地舔过了对方温热的下唇。
谢琰呼吸一滞，手臂收紧在腰上，把人几乎是悬空拎着，扣在怀里。
他缓慢地蹭着对方，变为不轻不重的啃咬，告诫道：“别勾我啊，你的男朋友定力不太好，经不起撩拨的。”
林初霁头昏脑胀地想，那某种程度来讲，正正好。
顺势而为，自己大概也能够不那么紧张，借着现在漆黑的光线，还能隐藏自己滚烫到发红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伸出潮湿滚烫的舌尖，又轻舔了下对方。
这么主动，谢琰是真受不住了，只是重重地吮吸了一口，用了全身的克制力才艰难分开，微微喘息：“回去吧，万一宿管过来看到就不好了。”
他伸手把林初霁牵着，大步朝着楼上走。
林初霁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没吭声，刚进了房间带上门，没开灯，只是在黑暗里重新四目相对。
谢琰挺多话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生怕问得深了，就唤醒了这场美梦。
今天的林初霁太乖也太主动，处处都贴合着他的心意，让人心软极了。
“困了吗？要不要睡了？”他手指抚过对方有些红肿的唇。
是自己咬的，光是想到这里，就衍生出了更强烈的占有欲。
因为今天是初吻，所以极尽全力的温柔，但下次再吻他的时候，要更用力一点，最好是让他喘息不上，只能呜咽着求饶。
不止是亲吻他的嘴，还要下移，落在脖颈上，让他的白皙的皮肤也打上标记，变成谢琰的所属。
他对林初霁的占有欲强到自己都觉得可怖。
但从未对他透露过半分。
本来就胆小，要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吓跑了怎么办。
“不困啊，我还很兴奋。”林初霁盯着他的眼睛，微微抬头，又努力地蹭了上去，“要不要…再亲一下……”
谢琰伸手抵着他的下巴，偏头躲开，拉开距离，无奈道：“不亲了，先去洗个澡睡觉，很晚了。”
林初霁一脸怨念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就知道他还是生气，这是冷暴力。
谢琰看着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底雾气蒙蒙的，有点委屈。
低声放缓语气，解释说：“你…喝了酒，就该洗漱完早点睡觉，知道吗？”
林初霁哦了声，对这种敷衍的答案相当不满意，转身拉开衣柜，随手拿了件睡衣进了浴室。
谢琰看着门关上，抬手重重地抹了把脸。
这谈了恋爱的林初霁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他是想做点什么，但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这么急，显得特别不庄重。
再忍忍，没关系，之前那么久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三两天。
于是拿过耳机塞在耳朵里，开始循环播放清心咒。
在听完了第三遍之后，被挑起的欲望稍微降下去了点，微微吐了口气。
听到浴室传来动静，眼皮微掀，落在从浴室走出来的人身上。
北方的宿舍都有供暖，他仍然如夏天一样穿得很少，睡衣也是贴身的短款，就那么招摇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腿，骨肉匀亭，一路延伸到纤细的脚踝。
很窄，手一绕，就能轻松握住。
他这么听话，大概会顺从自己随心所欲成想要的模样。
耳边的清心咒还在持续放着，谢琰却被自己的想象闹得呼吸渐重，猛然起身，就大步朝着浴室里走，落了句：“你先睡，晚安。”
林初霁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是在躲我吗？”
以前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呢。
他的确是做不出更大胆的举动了，今天说出那句索吻的话，几乎已经是用力的全部的胆量和力气，是不是还不够，所以谢琰才会这么冷淡。
林初霁盯着对方的床，脑子里又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抱着谢琰，手臂环着腰身，脑袋抵在胸口，很亲昵的模样。
之前也是每天这么抱着睡的么。
林初霁思考了好几秒钟，缓步走到了谢琰的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很紧张，纵然有着那样的记忆，但仍然还没习惯跟谢琰的身体接触，要是他真的做点什么，可能会下意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