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没想到故晋队这么差,被虞文知和盛绪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后续的剧本相当棘手。
他本以为,给盛绪和虞文知塞三位女艺人,能极大拉低他们的水平,没想到这三位女艺人发挥得还挺好,口头说不熟,不强,不行,但玩起来完全不比男艺人差。
而节目开始前的问卷调查里,那些男艺人对自己的游戏水平却相当认可。
“哇我们简直太厉害了,虞队牛逼,AD哥牛逼!”韩曦兴奋得眉飞色舞,朝两人比了个大拇指。
于听听:“唐颂,你哪有自己说的那么弱,上单对线你明明一点也没输啊。”
唐颂淡笑:“我以为这样就算是弱了。”
“Easy。”盛绪垂着眼吐槽,依旧是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妄。
但他当然有狂妄的资本,强悍的对线和恐怖的伤害值就在那摆着。
虞文知唇边噙着笑,慢慢摘掉耳机,给李魏凯他们让位置。
走出镜头,盛绪仍旧有点不开心,他沉着脸抱起双臂,一语不发。
虞文知看在眼里,没急着哄。
等拍摄结束回了酒店,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一天的营业让虞文知有些疲累,他准备去床上躺一会儿。
刚换了拖鞋,还不等迈开步,盛绪却突然扑过来,两手在他肩侧一撑,将他堵在了门廊。
“干嘛不理我。”
颀长的身影罩下来,胸膛在沉沉的呼吸间起伏,盛绪双臂扣墙扣的紧,手臂绷起的肌肉线条早已有了成年男性的压迫感。
然而他脸上,却仍带着少年被冷落后的郁闷和懊恼。
虞文知余光下瞥,扫了眼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这才干脆往墙上一靠,将目光施给盛绪,笑道:“你不是在生气?”
盛绪低着头,额前碎茬似的头发支棱着,跟脾气一样硬:“谁让你要我对那傻逼留情的。”
虞文知不想让对方输得太难看,是因为那一队不止有个故晋,其他小艺人又没招惹他们,但盛绪杀红眼了谁的面子都不给,把人家打野都杀懵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跟故晋有过节,逮着自己的优势领域报复心那么强,在舆论场上反倒吃亏。
虞文知私心希望透过这个节目,大家更多看到盛绪的闪光点。
听完盛绪的话,虞文知抬起手指,慢悠悠勾住盛绪颈前的骨链,手腕一翻,指头调转方向,打了个叉,银链骤然收紧,陷进盛绪的皮肉,也同时绕进虞文知的指节。
但虞文知面不改色,一用力,用指头将盛绪拽到面前,两人额头只隔一拳距离,虞文知似笑非笑,盈盈润润的眼角像藏着刀:“哦,那我说的话你听了吗?”
盛绪当即感受到脖颈的压迫感,拧起的骨链卡住了他的喉结,一呼吸,就牢牢勒住他。
“我不想听,有机会我就要让他出丑,见一次我杀一次,我记仇,他嘲讽你一次,我让他倒霉一万次。”
盛绪闷声顶嘴,丝毫不顾被虞文知攥紧的骨链,他双臂微曲,两人之间的空隙更稀,呼吸间都有种既霸道又委屈的意思。
虞文知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盛绪的脸:“小倔驴......”
低哼一声,虞文知心也就软了,他松开勒着盛绪的骨链,嗔笑:“报仇不是这么报的,要让他人设崩塌,还要能全身而退,你这样太初级了。”
“那怎么?”盛绪偷眼瞥虞文知。
“我来吧。”
虞文知叹气,他其实无所谓故晋的嘲讽,不过既然盛绪在意,大不了他就稍微费点心思。
似乎感受到了叹息中的纵容和宠溺,盛绪心中沉闷豁然开朗,甚至有种冲动,想在虞文知身上蹭蹭。
“虞狐狸。”盛绪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喃,手掌慢慢向虞文知肩上收拢,就在他快要把掌心按在虞文知肩膀时,虞文知却抵住了他的胸口。
“我最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又开始不听指挥了,嗯?”虞文知眼梢微挑,左手垂下去敲了敲墙面,似乎在用这声音提醒那个罚站四个小时的夜晚。
盛绪被噎了一下,还以为矛盾已过,却没想虞文知还要翻旧账。
情急之下,他突然灵光乍现,一个绝妙的借口浮了上来。
“你不是说我是队长?”
虞文知一愣。
“队长说了算,队长可以不听别人的话,还能罚人站。”回复的理直气壮,像是尾巴都翘了起来。
虞文知静了几秒,终于忍俊不禁,扶着盛绪的胸膛低低笑了好久才罢休。
自己给自己挖坑这事,他平生第一次干,体验很新奇。
“那队长的特权说完了,队长的责任呢。”虞文知笑过,抬起被骨链勒出红痕的食指,“被你的链子勒受伤了怎么办?”
他故意不讲道理,分明是他主动去勒盛绪,盛绪的喉结上,同样有一圈红。
白皙细长的手指袭了盛绪的眼睛,环扣样的红痕压进皮肤,将周遭衬的更白,弓起的骨节上还能看清血管趴伏的纹路。
其实这样的勒痕根本谈不上受伤,更谈不上疼痛,但因为在虞文知指上,盛绪无端就生出怜爱。
某种冲动在胸膛咆哮,层层推涌,滔滔不绝,他在这巨大的渴望的催促下,放纵了冲动。
再回过神来,盛绪已经吻上了虞文知的指节,干涩的唇贴在柔软温热的皮肤,心跳绕成一首曼妙的协奏曲。
“亲一下,就不疼了。”
黄昏最后一丝余光褪去,月光与星星露出影子,静谧的暮色敲在玻璃窗,惊颤了室内绯红的耳尖。
第57章
在这亲吻里, 虞文知另只贴着墙的手轻轻蜷了起来。
如今这个场面,实在暧昧得明晃晃,暧昧到已经没法用一句队友情解释了。
盛绪到底还是小, 学不会像他一样将爱意收拢在合适的波频间,盛绪稍一受刺激,频率就乱了。
虞文知的目光从被吻的手指移到了盛绪脸上,却不想盛绪也在此刻抬起眼,目光即刻撞在一起,无形的磁场触动了神经,将升温的讯息递到心里。
那一刻, 一架天平出现在虞文知眼前, 他有本事调笑着将这件事盖过去, 盛绪自然会意识到唐突, 僵硬地藏起来,他们还像现在这样, 他也会有更多时间去计划, 去铺垫,去做准备。
或者,他干脆闭上眼, 去吻盛绪的唇。
虞文知是个很喜欢未雨绸缪的人,他享受掌控一切, 讨厌任何超出计划的东西,对他来说,意外代表着危机,人这一生, 都在尽己所能的绕开危机。
但看到盛绪被他注视着,炽热的目光逐渐变得忐忑, 像是做了坏事快要被发现的小孩子......虞文知疯狂的想给他一次失控。
就纵容他把感情宣泄出来,就张开手接住他的暗恋,就将除此之外的其他责任都抛诸脑后,索性走一步算一步。
唯有这眼神不应该辜负。
“我......”盛绪嘴唇颤出一个字,后面的根本说不出来,虞文知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泊,表面风平浪静,却深的根本探不到底。
虞文知眼皮缓缓垂下,这次吸气变得深长许多,就在快要有下一个动作时,客房门铃被不礼貌的按响。
叮€€€€
刺耳的铃声打碎了摇摇欲坠的天平,两人纷纷转头朝大门看去。
“虞狐狸,炸药包,一起吃饭去不?老徐想吃铁锅炖,要至少四个人。”李魏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于是夜色,玻璃窗,灯光,眼神,亲吻,红痕,全都像脱了线的风筝,飘向遥远的太空去了。
“......”
二十分钟后,四人坐在一家叫老院子的东北菜馆,中央支起一口大锅,填了柴火,盖上盖子,里面炖着排骨,鹅肉,和零零碎碎的蔬菜。
李魏凯:“给我加一份锅贴,再要一份小花卷。”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李魏凯才有空仔细打量起虞文知和盛绪来。
盛绪就算了,平时也是冷着张脸,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但怎么今天虞文知话也变少了?
盛绪虽然冷着脸,但心里乱的比线团都难解。
虞文知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他怎么能忍不住去吻虞文知的手指呢靠!
太明显了,虞文知又那么聪明。
真想扇自己几巴掌。
虞文知也在想,盛绪擅自把这层窗户纸捅了个半露,这事可真不好收场。
但要是回去继续给那个失控,也变了味道了。
既然是失控,总不能太刻意了。
李魏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终于忍不住问:“你俩就没有想点的?”
“没有。”硬邦邦吐出两个字,盛绪继续沉默,帽衫拉锁拉得太高,直接把唇也给埋了进去。
虞文知胳膊搭在桌上,端起茶壶,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手腕一挑,将茶壶稳稳当当放好。
“你都点那么多了,谁吃得了。”
盛绪偷眼一看,虞文知只给自己倒了杯水,连问都没问他。
难道疏远已经开始了?
李魏凯:“今天这节目录的我都想笑,从来没打过这么轻松的比赛,节目组当初给我介绍说是娱乐圈里打LOL最好的一批人,我还担心过一阵,生怕不小心被业余的给赢了,结果今天一比,都是啥啊,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打得好的?”
徐册明低调补充:“知道国服水分大,没想到大成这样,估计好几个都是为了上节目临时找的代练排位。”
虞文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很普通的大麦茶,但足够香醇,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夜晚,暖的人胃里舒服。
“也别把节目组当傻子,这节目最初就是为了捧人搭的,真全找了娱乐圈里的高手,想捧的人还怎么捧。”
毕竟故晋可是个纯粹的水货。
盛绪兀自杵在那儿,像座没有表情的冰雕,但见虞文知又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冰雕的表情有点裂开了。
怎么还不看他一眼?
盛绪故意用脚踹了一下桌子腿,企图以此吸引虞文知的注意。
没想到踹桌子的声音轻易就被李魏凯的大嗓门盖过去了。
“关键拍摄安排也挺好笑的,我大概能猜出来他们想拍那些明星的成长,经过专业训练能跟咱们不相上下什么的,但就一个月,几期节目,练习时长总共还没二十四小时,想打赢咱们开什么玩笑。”李魏凯嗤笑。
徐册明:“他们不是说私下也会组队练吗?”
李魏凯:“你觉得可能吗?就那个故晋,你看看他活动排的多紧,今天打完他自己的Part就走了,就他还能私底下练?”
虞文知笑了:“你操什么心,该操心的是他经纪公司吧,本来想靠这节目立人设的,但是实力又配不上机会。”
正巧服务员过来掀了锅盖:“您的铁锅炖已经好了,欢迎享用。”
腾腾热气从锅内涌出,瞬间在桌子中央支起一扇雾帘,看向对面,人影都变得模糊起来,恍惚有种周遭寂静,唯有身边人的错觉。